第193章 聽說學校有個變態
在濱海呆了八天，方圓和陳婉不斷被cue流程。
最初那場三十多人的晚宴暗戳戳讓整個城市風起雲動，效果比方圓預想的要好
邀約電話從各個不同的渠道打進了總經辦。
高級助理方圓陪着老闆陳婉有選擇性地見了三個人，不多，而且都在那天的晚宴有出席。
所以說，生意不分大小，都是圈子經濟。
老中青三個年齡層的代表，在私下會面時紛紛體現了個人素養，眼不斜視、和藹可親，沒人擺架子，沒人油膩，但方圓護食的作風體現得淋漓盡致。
倒水，他親手遞給陳婉；
握手，他親手替陳婉上；
電話，陳婉留的他的號碼……
不知被人在心裡罵了多少遍“狗腿子”，可方圓故作不知，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陳老闆身邊有惡犬，生人勿進。
“乾巴瘦的老頭兒是大洋貿易的董事長，從老毛子那進貨，囤一陣再賣出國……倒騰海鮮的，熟悉的人稱——海帶皇帝；
胖胖的油物是做房產中介起家的，現在明面上弄了幾個商場，實則有不少夜生活產業，被叫做——暗夜王子；
小的那個，就是帥的有點明顯的那個是大馬夏家的旁支，名副其實的富三代，有多少錢不知道，但近幾年在國內很活躍，人稱濱城……”
陳婉打斷方圓的碎碎念：“爲什麼都有外號？有錢人這麼不穩重？”
方圓解釋道：“社會以人爲本，人人都有小圈子，再大的老闆私下裡也會摳腳放屁打呼嚕，有個外號不足爲奇。我私下裡被叫做大帥比也從未反抗過。”
陳婉說：“我也想有個外號。”
方圓詫道：“人間極品大老婆、小寶貝兒……”
脫口說了十幾個牀上稱呼，方圓問：“你外號多着呢，確定要公之於衆？”
陳婉惱羞成怒，在辦公室對他家暴。
方圓握着陳婉的小手說：“現在濱海叫你“美女蛇”，我覺得不怎麼好聽。”
陳婉皺眉問：“爲什麼？”
方圓說神秘是最好的吸引眼球的方式，一個女人，不，飛創明面上是兩個女人主持，這很難讓人相信其老闆會是如明面上一般的鐵憨憨。
“最關鍵的，房地產這東西，沒人脈是玩不了的，魄力的作用要大於財力。所以，咱們現在是打的一個時間差，在水最混的時候跟着大軍溜進去，能不能在戰場立住都是後話，聞聞那種血腥味，體會一下風向才最重要。”
陳婉自己思考了幾分鐘，問他：“劉菁菁正在變更的飛鴻實業是障眼法？”
方圓點點頭，又搖搖頭，再摸摸她的頭：“不全是，實體是線上產業的基礎支撐，我們總該有些屬於自己的固定資產，就像最早我在東山去買的那些門頭房，這些東西在估值、資產評估和以後需要銀行資金的時候，都有巨大的作用。
飛鴻的作用是拿地，中國很大不假，但在未來仍然是寸土寸金，有幾塊屬於自己的地皮壓箱底，向哪邊轉型都容易些。做住宅和做商業地產相比，我更傾向後者。”
方圓沒有提及房地產行業內的血腥和腌臢，那種東西不是用語言能形容的，他打算拉着陳婉的手，帶她親眼瞧瞧。
飛雲數據庫是開發區管委會給批的獨立大樓，一共六千平，是個獨門獨院的五層小樓，晚宴第二天的奠基儀式前才裝修好。
陳婉的辦公室在第五層的最中間，窗明几淨，大大的玻璃窗外，只隔着一條國道就是大海。
嗅着海風，方圓神清氣爽，一年多前剛剛重生回來的時候，他把這座城當做目的地，濱海大學距離這幢樓只有五站的距離。
再過不到一個月，這座城、那個人都會在他身周，錢，大概是夠了，人……人數有點超標，但方圓有信心處理好，環着美女蛇的水蛇腰，他特別想大喊一句：灑家這輩子值了。
當然，這只是他眼下的想法，如果事事盡如人意，那就好了。
8月4號，他倆呆在濱海的第五天，公司早已準備好的企業介紹就刊登上多家媒體雜誌，濱城電視臺對陳婉發了採訪邀請，飛創公對公的拒絕了。
於是，陳婉背景就更顯神秘。
李木子的後臺不難查，省內傳媒巨頭，剛剛將一個地級市首富斬落馬下的佳禾集團長公主。
她是方圓打的一張明牌，意在告訴關注者：瞧，咱家出了兩個億級網站外，還有大大的宣傳輸出口，你們動我試試。
佳禾集團的官方統計資產超過8億，整合了一部分玖隆產業後，略有增幅。雖然上不了服不服排行榜，但在東海省還算是地頭蛇一隻。
這是明面上的，暗地裡，沒人查的出飛創大股東“FLY控股”的背景，這是方圓的暗牌，說實話，絕對是空城計，很虛，但買賣不就是虛虛實實的麼，方圓有把握在一定時期內糊弄住大部分傻老帽。
後三天，逛吃逛吃逛吃，走走走走走啊好美走走走走走走啊好美走走走。
07年，濱海的地鐵項目剛剛獲得國家批准，正在籌備階段，這個時候的路不髒，很乾淨，黃金海岸的馬路上，方圓和陳婉拎着鞋、光腳散佈，半個小時腳底板都不會髒。
沙灘上，帳篷裡，方圓終於帶着陳小婉露營了。
星空前也有煙火，連衣裙少女興奮着舞動仙女棒，火光後是披散長髮的俏臉。
25年，陳婉覺得自己似乎只過了這麼一次生日。
她無比慶幸，慶幸一年前自己的選擇，方圓是重生者，她覺得自己也是。
枕邊人累壞了，沉沉的睡着，陳婉悄悄府起身，支着下巴在微光中看他的睫毛、鼻樑和嘴脣。
愛意如果有實體，陳婉一定能看到它正連綿不絕地從自己的眼中往外流淌。
“女孩子多好哄啊，我更好哄的，我生氣的時候，你抱抱我，我就開心了。”
“臭小子，別離開我，我會死掉的。”
有力的胳膊攬住她，翻身入眠。
8月18號是沈凝飛的生日，19號是情人節，方圓收到幾個小禮物，陳婉收到大大的一束花。
距離開學報道的日子越來越近，方圓愈加焦慮。
陌生來電很多，那人的聲音卻從未傳來。
暑假，李理沒再來過，也不知道詠春練成啥樣了，方圓偶爾也跟着鄒安加強體育鍛煉，爲戰仙子做好提前量。
秦婉瑜回過一次東山，聯繫了他，但沒見面；
劉蘇也沒有再見他。 不悵然是不可能的，但方圓清楚，這兩個丫頭肯定溝通過，把他當作了某種莫名其妙的賭約。
林靈珊一次東山都沒有回過，歐洲遊、國內遊……優圖社區VIP9級用戶每日三曬其照。
大B哥準備入營了，體檢竟然合格，這是方圓覺得很扯淡的一件事。
走之前，方圓請他大吃特吃了一頓。
“都說當兵後悔兩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我體會不了，但聽說部隊裡伙食不咋地，這四串大腰子爲你送行，聊表敬意。”
大B哥說：“兄弟多年，我沒求你幫過忙，有時間能不能去沈城替我看看她？”
“焯…沒完了還？”
“初戀誒，永遠都忘不了的。”
少年…處男的執念方圓不理解，但很震撼。
丟給他一張卡，方圓說：“收着吧，我這些年攢了點兒錢，分你一半，雖然那邊花錢的地方少，偶爾買點兒零嘴打打牙祭也是好的。”
大B哥沒和他客氣。
吃幹抹淨，倆人拍拍屁股互道：告辭。
人們嘴上總說的永遠，往往只是形容眼下的炙熱。
方圓不知道大B哥的執念會持續多久。
可誰又不是呢，他也有執念。
聚會往往都是重聚時的歡脫，方圓很喜歡，所以畢業後的聚會他基本沒怎麼參加，可是真的要離別了，他又覺得有些人有些事不最後看一眼實在遺憾。
因此離開東山前的兩週，他參加了三次小聚。
有呂曉峰和劉煥書發起的，有張堯和陳靜茹發起的。
陳靜茹邀請了劉蘇和秦婉瑜，但倆人沒來，聽說是手拉手正在燕京爬長城……
最後一次是黃超發起的，不只是藝術班，屬於五中男生混合局。
飯桌上，黃超喝大了，和他往日的沉穩大相徑庭，吆五喝六，甚至淚流滿面…
看着糙漢子們的眼淚，方圓終於體會到一個時期的結束，對少年故作成熟的柔軟的內心有多大的衝擊。
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黃超在大樹底下吐了兩次，晃晃悠悠地摟着方圓的脖子說：“好想她。”
方圓不打算和醉鬼講道理，更不打算刺激少年郎紅彤彤的心。
他只說：“你加油。燕京很大，未來很遠，執着不一定是好事，但絕對不是壞事。”
痛苦的根源也是執念。
這句話他沒說。
揮手告別，轉身上車。
8月31號，大學報道的倒數第二天。
同天升學的有三個人，徐梓涵小朋友上小學一年級了。
大兒童李響帶她出門時，小兒童哭得稀里嘩啦，死死拽着方圓的大腿蹲在地上，大大的粉色小書包好頓顫悠。
“大鍋，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去上大學。嗚嗚……”
方圓嘎嘎樂，小朋友見裝可憐沒用，便開始撒潑，瞅着李響奶聲奶氣地嗷嗷叫：“姐姐你咋騙人呢？你說過帶着我一起跟鍋鍋走的，他去哪我們就去哪，咋騙人呢……嗝……”
貴州版東北話說了一半，小朋友就被李響一把拎起，逃也似的跑出家門。
方圓和陳婉相視大笑，然後麼麼噠了五分鐘。
“臭小子，要聽話，要照顧好自己，不許……”
“絕不亂搞。”
“有機會……讓我見見她，行麼？”
方圓抱她入懷：“天老大，你老二，你說了算。”
關上家門，一人一個大行李箱，一起離開。
方圓沒帶什麼行李，幾件衣服，一臺電腦，蝸牛留給了兩個小朋友在家照顧，箱子裡更多的是他覺得很重要的東西。
藍雨開着沃爾沃載着陳婉直奔沈城，MBA班也是明天開學。
對於李木子和陳婉在一個城市呆着，方圓沒做任何表示，但李木子在電話裡說：“我叫她老闆還是老闆娘？”
沒有高鐵，最快到濱海的火車是半島號，也要三個小時，和開車一樣。
鄒安開着漢蘭達拉着方圓向南而行，高速奔向陸地盡頭的那座城。
收費站取卡的那一刻，方圓回頭看了看。
盛夏炎陽在頭頂，青春年少在身後。
等着他的，是開學前一天學校裡流傳出的謠言：
學校有個穿花裙子的男生，好變態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