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一晚上睡得很舒心。
回味着昨晚的滋味。
再次強調!潘陽湖是個好地方,水系發達,光潔如玉.
不說了不說了,其中滋味不能爲外人道也。
早上,周瑞率先醒來,走到陽臺伸了一個懶腰,只覺得的神清氣爽。
然後低頭就看到,幾個一身正裝的人,正在民宿院外和老闆詢問着什麼。
似乎感覺到了周瑞的出現,擡頭望向他。
“麻煩!”
看了看手機,果然十幾個米能文的未接,不過昨晚過於忘情了,手機早就靜音丟到了一邊。
周瑞沒有吵醒童欣,幫她蓋了蓋被子,獨自下了樓。
樓下院外站了三人,爲首的那個有五十多歲了,背後兩個倒是年輕,一個小夥子,一個小姑娘,20歲上下的樣子,比米小武稍大,但是不見米能文的蹤影。
這幫人不知道在這附近找了多久,才碰巧撞上他,因爲他沒告訴米能文自己住哪裡,估摸着挺累的。
從那兩個年輕人一臉怨氣來看,周瑞猜的八九不離十。
這些都是平日裡養尊處優,心比天高的富二代,何時受過這個罪,看周瑞的眼神也不太友好。
爲首的那個五十多歲男人,眼睛佈滿血絲,默默的對周瑞頷首致意,然後才說道:“您好,我是米宏昌,米能文的二叔。”
“有什麼事情?”
米宏昌的聲音有些顫抖:“就在昨晚,我父親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幾乎只剩下一點清醒意識,即便最先進的醫療技術也堅持不了多久也就是這幾個小時時間,他想走之前和爺爺通個電話”
周瑞一陣沉默.
米宏昌艱難道:“米家在國內的人,都被我拉來了,就是希望爺爺看見後輩能心軟,或者說我們這次來,就是爲了這通電話.”
不難看出,米宏昌對自己父親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如果是正常情況,他應該馬不停蹄的飛回美國,見自己父親最後一面,但卻因爲父親最後的願望,不得不留了下來,帶人來到紅旗村。
但目前的情況是,他可能既要錯過父親最後一面,也無法得到爺爺的諒解,完成父親的心願了。
爲人子,爲人孫,兩難,兩難。
米宏昌期翼的望向周瑞,眼神中非常誠懇:“您能.幫幫忙麼,現在可能只有您能進那處院子,和爺爺說上話了,只是一個電話而已哪怕讓父親聽聽爺爺的聲音.”
周瑞嘆了口氣,他是真不想捲進來.
“你們這又是何必呢,米老頭那麼堅定的性格”
周瑞正要說什麼,民宿小院外一下停了三輛警車,突然下來了一大羣人.
“打擾一下,我們是警察,麻煩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米宏昌整個人都愣住了,立馬說道:“等等,我們沒有再去紅旗村!”
昨晚他們本想守在村口,甚至冒出半夜偷偷進去的想法。
結果王娃娃直接報了警,說他們擾民,警察就是當地人,直接就把他們驅離了。
後半夜接到父親堅持不住的消息,米宏昌又爬了起來,米能文打不通周瑞的電話,他只能焦急的驅使着這些小輩,在周圍找找周瑞的身影。
按道理警察應該不會再找他纔對。
沒想到警察也皺了皺眉:“什麼紅旗村?有什麼事和我們回去再說。”
米宏昌不是一個喜歡大呼小叫的人,他的地位也不允許,但此時他是真的急了,如果被警察帶走,一切努力就成了泡影了。
“不行!總要有理由吧!你們這是濫用職權!我不會和你們走的!”那警察默默站在了他和周瑞之間,將他們隔開,似乎在保護周瑞,眼神銳利道:“外籍人士,擅自唆使系統內人員,私查系統內身份證登記情況,是明確的違法行爲,這個理由夠麼。”
默默還瞥了一眼周瑞,心裡補了一句:還是查這麼敏感的人.
他其實不是警察,而是更高級的部門,不過這些就沒必要說了。
此話一出,米宏昌後面那個男青年,臉色立馬白了。
米宏昌不可思議道:“等等!沒有!我沒有!”
他並非沒有這個能量,但他料想動用特權可能反而會引起周瑞、乃至爺爺的反感,所以才選擇帶着小輩們在周邊詢問這種笨辦法。
但他卻不知道,小輩中有那心氣高的二世祖,覺得這樣又累又煩又麻煩,私下託了幾道關係,找到了這邊一個底線比較低的系統內人員,讓他直接去查周邊登記住宿中,有沒有叫周瑞的。
而這下.闖了禍了。
周瑞雖然看似無拘無束,想領獎領獎,想吃夜宵吃夜宵,沒人跟着,但其實在周瑞無法察覺的地方,還是有被時刻關注保護的。
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一幫人全是外國籍,這直接觸動了最敏感的神經。這時候管伱是什麼外商外資,不到一個小時,“警察”就找上來了。
包括其他幾組在周圍尋找周瑞的米家人,也有一個算一個,被尋上了門。
周瑞大體猜到了,這些極度硬氣的“警察”可能是因自己而來的,說道:“如果是因爲我的原因,那應該和泄密無關.”
“警察”算是默認了周瑞的說法,但還是說道:“周先生,我們總要先帶回去,至少唆使人員查看身份證登記系統,是證據確鑿的違法行爲。”
連日的身心疲憊,突如其來的意外,讓米宏昌徹底被擊垮了,他死命的伸着手,將一部手機遞到了周瑞手中,喊道:
“周先生,密碼是2535,通訊錄裡有父親的電話,求你了,他只剩下幾個小時了!讓他聽聽爺爺的聲音吧!”
“警察”見他如此衝動,差點就要直接將其扭倒在地上,周瑞擡手示意他們不要緊張,接過了手機。
見周瑞接下,米宏昌投來感謝的眼神,整個人和泄了氣一樣,不再掙扎,被帶走了.
他可能最終會安然無恙的出來,查周瑞的事情也不是他做的,但今天的一切,恐怕就要錯過了。
包括自己,錯過聽到父親最後的聲音。
那兩個年輕的見自家長輩都放棄了掙扎,一個屁不敢放,眼神驚恐的也被拉走了,那個女的眼淚都出來了。
那些“警察”留下了一個,對周瑞敬了一個禮,說道:“周先生,這個手機,最好交給我們帶回去檢查一番。”
周瑞思索了一下,搖搖頭道:“解釋起來很麻煩,不如你跟着我一起吧,你也能放心一些。”
他不想摻和進這些事裡面,更對美國的米家不感興趣。
但如果是爲了紅旗村的米家,周瑞覺得跑一趟腿,累就累點吧。
就當是爲了那六塊牌匾的,受人之禮,當抱之以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