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臺燈被撤除。
僅僅依靠自然光的情況下。
工人的產量還在上升。
這就讓人非常的費解。
與管理學上的理論發生嚴重衝突。
好的環境,產量是應該上升,無須質疑。
否則也不會花大價錢建設更好的廠房。
但現在的問題是。
環境變差了,怎麼產量還上升呢?
不單單工廠老闆對這個結果懵逼。
在車間內的教授與專家也懵逼。
爲什麼,憑什麼?咋搞的想不明白。
隨後。
教授專家等人,又在車間內來回折騰檯燈。
無論是變亮還是變暗。
相比較之前,生產效率確實是一直上升的。
最後有教授發現。
無論你是調不調燈的亮度,還是轉變燈的角度。
或者你乾脆摸一下燈。
都能讓工人生產效率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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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去,這特麼變成神燈了!
實驗陷入了停頓,研究陷入了泥潭當中。
單純的從數量關係上找管理學的規律,進入一條死衚衕。
後來。
這些教授就找了一個高人。
一個心理學教授。
試圖從管理學框架中走出來,讓別的學科來解釋解釋這件事情。
這個心理學教授聽完這個實驗後。
直接說了一句特別精髓的話:這事和燈沒有任何關係。主要是人的心理狀態。
在此之前。
搞管理的人,從來不關心工人的心理狀態。
所有的管理者都是滿腦子的標準生產流程,質量,考覈,業績。
也就是現在柳條,王明珠等人的狀態。
根本沒想到過被管理者,也就是工人,是一個人啊!
這些工人都是有心理需求的。
這個心理教授指出:這事跟燈沒關係,跟數字公式更沒關係。
就是一個心裡需求。
現在回想霍桑工廠整個實驗,就會發現:
這些工廠裡的工人,每天忙忙碌碌的上班,默默無聞的度過了青春。
他們像螞蟻一樣每天工作。
沒人在乎他們的喜怒哀愁。
沒人關心他們的生老病死。
所以,這些工人感受到生活很無趣,很無聊,很無望。
接着便是狀態下降,業績下降。
現在突然有一天來了一羣專家教授,穿西裝打領帶,拿照相機記錄板。
要寫工人的名字,要記錄他的工號。
還要拍一張照片,要研究他的工作,關注他的業績。
更揚言,這項實驗會被寫入書本中。
所以,這些工人就感覺自己被關注了,被關心了。
自己的生活有意義了,自己的付出有價值了。
這種意義感和價值感點亮了他們的熱情。
於是,這些工人的生產效率就上升了。
心理學教授大膽假設:只要工人面前站着一個教授專家,效率馬上就上去。
進一步假設:根本不需要專家,只要找幾個混混,穿西裝扎領帶,掛上工牌,上面寫上“XX大學教授”
往那一站,業績就能上升。
最後工廠搞了一個小房間,裡面站着幾個假扮專家教授的人。
讓全工廠的工人都輪流進入房間工作。
神奇的現象發生了。
只要進入這個房間,工人的生產效率就開始上升。
出了房間,生產效率就下降。
所以,霍桑實驗給管理學一個重要提醒:“人的精神狀態纔是管理的關鍵變量。”
真正的業績輸出,來自人的精神狀態的改善。
那麼怎麼去改善呢?
這就需要管理者的關心和關注。
在這個實驗之後,心理學教授寫了一本書叫《工業文明中的人的問題》
在霍桑實驗之前。
以前管理者都在研究怎麼做事,研究標準流程,製作數量公式,尋找最大值最小值。
霍桑實驗之後,發現這完全不對,思路有一定的錯誤。
應該研究怎麼樣讓工人滿意,建立信任,形成忠誠,振奮一個人的精神。
怎麼樣讓一個人願意付出。
在後世,作爲一個管理者,如果不懂點心理學。
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領導。
現在。
武長風的工廠和霍桑工廠出現了同種問題。
自己雖然不是專家教授,但起的效果是一樣的。
有問好,有關心。
還詢問工人有什麼困難需要工廠來解決。
工人們得到了關心,所以在過去的一個小時內,產量開始上升了。
柳條在一邊不斷的問着:“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長風反而問道:“你一天有多少時間是在車間內晃悠的?”
柳條很是誠實的回答:“哪有時間啊,再說了,下面的組長都很自覺管理的。”
“那就是也沒有關心過工人的心理狀態?”
“我爲什麼要關心工人的心裡狀態?我又不是半仙,怎麼知道工人在想什麼?”
武長風笑道:“那你知道爲什麼產量會提升嗎?”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都是跟着你學習的。”柳條撅着嘴。
武長風長嘆一聲:“原因就是我剛纔的問題。”
“什麼!”柳條驚呼:“簡簡單單問個好,就能讓生產效率提升?”
武長風點點頭。
隨後對着柳條說起了霍桑實驗。
從頭到尾的講述一遍。
讓柳條聽的極爲震撼。
但柳條不解:“這豈不是證明你定下管理制度是錯誤的嗎?”
“不,制度沒有錯,就是執行的時候需要一點溫度。”
武長風繼續說道:“這麼說吧,管理制度是基石,讓工人獲得心裡滿足,感覺自己被關心了,是上層建築。”
“精神狀態提升了,生產效率就上來了。”
“好比……”武長風摸摸下巴:“你上學的時候老師關心你的學習成績,你肯定在心裡非常感動,暗暗發誓好好學習,不辜負老師一片赤誠之心。”
“雖然你可能過後就給忘了,依舊把老師氣的半死。”
柳條捂着嘴咯咯直笑:“那我知道了,我會抽出時間多多在車間和工人交流。”
“這只是一方面。”武長風說道:“以後對管理者定下一個制度,每天都要抽時間和底層工作人員進行溝通。”
“說白了,就是扯家常,這項工作無關生產,無關本職工作,就是聊天而已。”
柳條點點頭:“倒是可以執行下去。”
武長風看了看車間的工人:“還有,反正工廠距離縣城很近,搞一個文教中心。”
“什麼籃球場,兵乒球等等,小孩子愛玩的東西。”
“家裡有孩子沒法照看的,都可以送過來。”
“這也是關心職工的一種。”
“時不時請個老師搞點文藝活動,這費用咱們出的起。”
“總之,讓工人感受到一種,我們之間不是僱傭關係,而是家人。”
“對。家人!”
說到這裡。
武長風自己都笑了。
在後世,家人這個詞純純是割韭菜啊。
最後,武長風說了一句話讓柳條奉爲信條的話:
“管理就是鐵拳與人性化齊頭並進!”
指點了柳條管理思路後,武長風直接撒手不管了。
來到工廠另一角。
準備開啓自己另一份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