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挽月如一團火,而東方若雪,恰如其名,衣裙如雪,人如玉,安傾然轉眼間,看到發呆的連暮寒,她嘴角勾起,現在想起,這段時間自己太忙了,本來還想着要照顧一下他的事情,結果沒有照顧到,現在看來,好像不用自己做什麼了吧。
東方若雪臉紅紅的近前,對連暮寒施了一禮,本來這皇宮內宅,是不許男子進入,但連暮寒是安傾然的表兄,又與安氏夫妻一起進見,再加上皇上對於太子太子妃,特別的信任與寵愛,所以便也特事特辦了。
連暮寒忙道:“郡主,小民拜見郡主。”
東方若雪的臉更紅了,剛纔她竟然什麼也沒有想,自己可是郡主,卻像他施禮,這可是最大的失禮。
她希望所有的人都不要發現這一幕纔好,可偏偏的安傾然的眼睛如刀一樣,讓人無處可逃,她不禁又羞又愧,這是鬧哪樣呀,只得開口道:“連公子曾經救過我一命,是以,我只當你是恩人,不當是普通人。”
這句話很好地解釋了剛纔她的做法,安傾然在旁邊開口:“就是,表哥,你可是郡主的大恩人,享受什麼樣的待遇都是可以的,難得今日聚得這樣齊,快屋裡請,我可是備了上好的茶品……”
說着一把挽住東方若雪就往屋子裡請,而樓挽月好像明白了什麼,她看着她們倆個的背影,嘴角抿起,一副樂觀其成的樣子,安明辰最是熱鬧,他最喜歡自己在地上跑,也不讓人抱,結果自己跑着跑着,就一跤跌倒在地,心疼得連瑾瑜上前去扶,他卻自己爬了起來,拍拍小手,繼續往前跑,結果一頭撞到了東方錦的大腿上,被東方錦大笑地逮住住:“看你哪裡跑,快,叫姐夫。”
安明辰瞪着他,咯咯地開始笑,他手又開始往東方錦的頭上去抓,東方錦一邊笑一邊躲一邊嘴裡道:“你快叫,叫完纔給你玩。”
安明辰挑着好看的小眉頭,一副倔強的表情,雙手齊飛,弄得東方錦很是狼狽,安傾然偏偏地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狀態,她笑得不可自以,東方若雪的尷尬瞬間被化解得無形了,而連暮寒瞧見小明辰這樣欺負東方錦,笑着拍手:“總算有人可以給你顏色看看了……”
他的聲音不大,東方錦一記飛眼過來,連暮寒便嘻嘻地笑了:“沒有惡意,純屬口誤。”
東方錦長長地嘆了口氣:“安明辰,你太欺負人了,再這樣下去,我生氣了?”
安明辰聽得懂,也明白人臉色,見狀停了下來,粉粉的小嘴嘟着,大大的眼睛裡慢慢地蘊起了霧氣,見狀東方錦忙道:“好,我說錯了,我錯了……”
邊說邊主動將頭湊了過去,發上的金簪就送到了安明辰的眼前,安明辰正在醞釀着悲傷的氣氛,在大家以爲他不會要那金簪只會大哭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多雲轉晴,與此同時,他手中已拿到了戰利品,嘻嘻地笑了起來,而安傾然忙近前,將安明辰弄亂的頭髮理了理,又接過安明辰,在姐姐的懷裡,安明辰乖得象一隻小貓,或者也是那隻金簪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對於外界的干擾,他再也沒有互動。
衆人進了屋子,東方若雪安靜地坐在那裡,彷彿她根本不存在。
連暮寒不知道今天哪根神經不對,也安靜了下來。
安傾然有些話想問樓挽月,又礙於衆人都在,不好問,便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所以,反倒冷場了,衆人都看着安明辰,倒將他看得不好意思,抿着嘴笑了一下,然後開口:“姐姐,我要那個……”
衆人一看,有些眼暈,他要的東西是東方錦掛在牆上的寶劍,連暮寒也不問,上前將劍摘了下來,遞到了安明辰的面前:“歸你。”
對於自己的表哥,安明辰沒有一點兒客氣,他去抓,抓了兩下,沒有拿起來,小臉倒漲得通紅,衆人都笑了。
東方錦開口:“你倒大方,拿我的東西做人情。”
“反正他也拿不動……”連暮寒正說着的時候,安明辰不知道怎麼鼓搗地,滄啷一聲,安明辰握着劍鞘,將寶劍抽出來能有一寸,好在連暮寒和安傾然反應的都很快,兩人立刻將安明辰的手按住,將劍拿了回去。
安明辰可能也被嚇到了,劍拿走,他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衆人才鬆了口氣,不禁大笑起來。
安忠濤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這般活躍,心裡也是感慨地嘆了口氣,自從安嫣然死後,他時常地做夢,覺得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做得不夠,所以,對於剩下的這三個子女,他下了狠心了,要狠狠地疼,便是安明軒也一樣,最近他越來越關注,他好像也長進了不少,總之,他最近還算是滿意。
連瑾瑜笑眯眯地看着衆人,這雙兒女讓她最爲驕傲,看着他們,她什麼煩惱都沒有了,還有比兒女都在眼前更讓人欣慰的事情了嗎?
東方若雪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連暮寒,而連暮寒一直逗着安明辰,根本沒有注意什麼,倒是安傾然將一切上眼底,她對於東方若雪的心事瞭然,對於樓挽月也一樣,樓挽月這會兒眉頭仍舊鎖着,顯然,她與東方潤的關係並未轉好,而想起自己在這裡充當的角兒可是很尷尬的,便更想着幫他們一把。
她最近一直在研製那種藥,可是明明的連安嫣然都能弄到的藥,自己想要弄到,怎麼這麼難呢?她又不好同太醫院的人要,又不好跟東方錦說這件事情,她只有按照醫書來慢慢研究,她其實也希望,沒有自己的這藥,他們兩個在一起,那纔是徹底解決問題呢。
很快,大家就找到了話題,聊得熱鬧,太子賜宴,席間,連暮寒舉杯先祝兩人大難不死,洪福齊天,自己先飲了三杯,大家笑他耍活寶,而他越發的能活躍氣氛,至於東方若雪,一直未說話,只是跟着大家時而抿嘴一笑,安傾然只顧着關心兩個人的神態,卻被旁邊的東方錦吃了乾醋,他握着她的手:“夫人,光顧着高興,我還未敬你一杯,感謝你當時的一不離不棄。”
本來是處罰性的,卻不想說着說着動了真情,安傾然飲了。
連瑾瑜心疼女兒:“少喝些纔好,飲酒對胎兒不好。”
“有孩子了?”大家齊齊地看向安傾然,這可是天大的消息。
安傾然苦笑:“孃親,我哪裡就有孩子了。”
“哦,我是說,如果萬一有,你自己還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是少飲酒的好。”
衆人很是不甘,又不相信,便認爲是安傾然有好消息在瞞着大家,樓挽月坐在她的對面,笑着道:“太子妃,若當真有好消息,你卻瞞着我們,我是不依的。”
“真的沒有好消息。”安傾然無奈苦笑。
東方錦也看向安傾然,眼底帶着猜疑和歡喜,安傾然無語了:“孃親,瞧瞧他們都誤會了。”
連瑾瑜也笑了:“你呀,也該有好消息了,別說他們着急,孃親最着急。”
安傾然哭笑不得:“不要爲我着急,至少我已成婚,這座上可是還有未成親的呢,你們也不替他們着急一下。”
未成親的那兩個人笑容瞬間凝固,互視了一眼,一陣陣的尷尬,連暮寒搖頭:“這自古有云,好飯不怕晚……”
衆人大笑,怎麼會有他這種形容。
樓挽月點頭:“其實連公子的話倒也有道理,兩個人緣分未到,不能在一起,若是到了,打都打不散,所以,晚些相遇,情投意合,倒比早早地在一志,貌合神離要好得多。”
她的話只有安傾然能聽懂,她見她感慨,忙道:“好,說的好,表哥,若是你有哪家中意的姑娘,不好意思說,不如交給我,我替你說,可好?”
“你表哥我,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連暮寒一臉的痞氣。
東方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給我丟人。”
連暮寒立刻伏軟:“你相信我的眼光,我看上的姑娘自然是天下地下舉世無雙的。”
“胡說八道,那個已被我娶來了,難道你還對太子妃有什麼企圖?”東方錦一副護食的樣子,故意挑着眉頭逗他。
連暮寒忙高舉手投降:“那是你眼中的舉世無雙,我自然沒有意見,不過,太子,你也不能就此滅了我心中的舉世無雙呀。”
東方錦捶了他一拳,也是笑了。
安傾然被兩個人弄得很是無奈。
不過,連瑾瑜也把他們的話當了真,心裡在想着,自己該同哥哥商量一下,看看爲他訂哪家的姑娘纔好。
安忠濤一席上倒是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衆人,安明辰則由宮女們抱到外面玩得不亦樂乎,根本不吃飯。
安傾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涌上了一陣陣的感嘆,上一世,自己失去了雙親,她從來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天,看來上天待自己真的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