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傾然頭一次聽到孃親道歉,這代表孃親已向她敞開心扉,不由地道:“孃親,我們可以象朋友一樣的交心,孃親以爲,剛纔孩兒斗膽說的那些話,可是有道理?”
“其實,孃親都知道!”
“是,孩兒知道,孃親有着自己的堅持,如果孃親當真對父親沒有一絲感情,那麼孩兒也會支持孃親進行新的選擇……”安傾然乍着膽子道。
事實上她的心裡非常怕得到她不想要的答案。
連瑾瑜搖頭:“怎麼會有新的選擇?女子的德行,孃親怎麼可能缺失?再說,你爹也是有優點的!”
“那當然,我爹英明神武,就是有點兒耳根子軟,也是孃親太過強勢,將爹爹給推開的!”
“是,那總是你爹,孩子怎麼會認爲自己的爹孃不好?”連瑾瑜笑嗔着道。
“那孃親,孩兒有一個提議!”安傾然眼神亮亮地道,“明天正好是初一,月華寺應該會有廟會,我想和孃親一起去進香!然後順便在那裡住上幾個月,爲天啓百姓還有將軍府祈福,好不好?”
“然兒現在竟然心繫天下蒼生,真是讓孃親刮目相看了!”連瑾瑜被安傾然的話逗得清淺一笑,眼底明亮如水。
“那娘是答應了?”安傾然笑眼盈盈地道。
連瑾瑜轉身拿起將軍府的鑰匙,若有所思地道:“然兒都這麼說了,孃親怎麼可能不同意?”
安傾然跳了起來:“好,我回去準備一下行囊……”
“你的腳!”連瑾瑜擔心地道。
“早好了,不過是偷懶想多歇幾天罷了!”安傾然調皮一笑,臉上神采奕奕。
當連瑾蓉聽到她們要去祈福的時候,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是連瑾瑜徹底放棄了,要出家?
安嫣然坐在那裡,臉上是得意的表情:“孃親果真有一套,一會兒她們母女離開,我們一定得好好表現一下才成呀。”
“是呀,把孃親做的新裝拿過來,還有那兩個你舒姨母賞的金線纏枝蓮花的蒲團拿來,既然她們要去月華寺祈福,天寒地凍的,這個用得着!”連瑾蓉一笑道。
“孃親,這些話,,您一會兒當着她們的面說豈不好?”
“不好,須當着你爹爹的面才行。”連瑾蓉反駁道。
安忠濤聽到連瑾瑜的話後,心裡一沉,他隱約的覺得她是在怪自己,她的脾氣他怎麼可能不瞭解?她是想離家出走吧!
“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安忠濤臉色有些沉鬱。
“將軍,還望將軍在家多保重身體!”連瑾瑜將鑰匙遞給了安忠濤,“我自覺自己能力有限,不足以管理府宅,是以,雖是祈福,亦爲自省。”
“寺裡天寒地凍,哪裡有府內舒適?”
“既爲祈福,天寒地凍,更顯心誠!”
“你當真決定了?只是什麼時候回府?”安忠濤的聲音裡有一絲顫抖,提起月華寺,他想起了當年,她是豆蔻年華,那個在嫩柳下回眸一笑的女子,從此勾去了他的魂魄一般,雖然,他知道她不是對他笑,而是看到了空中掠過的燕子,不知想起了什麼,那年,她穿着鵝黃的繡裙,春光裡,人比花嬌豔……
想到這裡,他心裡狠狠地痛了一下。
什麼時候,他們好像變得陌生了?
有些話,他竟然猶豫着不敢說出口。
她的驕傲把自己拒之千里之外。
連瑾瑜聽到他這麼問,心裡也是痛了一下,如果兩個人一直如此,那麼,她倒希望永遠也不回來,不相見,便無煩惱,不是嗎?
所以,她只是笑笑,並未說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