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讓我生下他,好嗎?”低微的語氣,西門疏用祈求的目光望着東方邪,沒有用她這四年來爲他而努力,爲他而辛苦談條件,因爲她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願,從一開始,他就沒隱瞞,利用也是擺在陽光下。
記得,他們大婚前夕,他來西門府找自己。“本王之所以答應娶你,是爲了利用你助我得江山,江山到手,你就無毫價值,而本王絕對不會讓無價值之人活於世,這樣,你還要執意嫁本王嗎?”
“要,致死不悔。”當時的她,義無反顧的點頭。
她的愛是卑微的,也是可悲的,是飛蛾赴火的。
他是她的毒藥,像罌**粟一般,明知擺放在眼前的是穿心毒藥,她還飲鴆止渴,這不是她的命,而是她甘願。
“他陪了你七個月,該知足。”東方邪冷漠無情的拒絕。
“他是你的孩子。”西門疏身子一僵,血液停止流動,她沒有求他放過自己,只求他讓她生下孩子,孩子也是他的,他卻想也未想拒絕得這般徹底,對她狠心就罷,對他親生骨肉亦不例外。
“那又怎麼樣?”半眯着眸,東方邪反問道。
“虎毒不食子。”血色從臉上退去,西門疏咬着銀牙,從牙縫裡迸出。
“想要孩子,生多少都有,而你肚子裡的,我從來不稀罕。”東方邪瞪着面色慘白的西門疏,滿臉鄙夷,身在皇室,骨肉相殘的案例還少嗎?
一陣心寒,如掉入千年冰淵,西門疏渾身顫抖不已。
“別妄想逃,你知道我的殘忍。”東方邪邁開步伐,端起桌上的藥碗,朝西門疏走去,將藥送到她嘴邊,態度萬分冷漠的道:“喝了它。”
前面的話是威脅,後面的話是斷她的路。
濃烈的苦澀味兒,飄進她鼻孔裡,脣觸及到藥,苦味溢滿口中,西門疏身子反射性的向後移動。
“如果你想讓我跟西門家決裂,你大可反抗,你死後,在我還沒動西門家前,後位將會爲你留着,我也會告訴你爹,你是不習慣深宮,所以逃離。”東方邪端着藥碗的手緊了緊,另一隻手壓制住西門疏的後腦,制止她躲避。
逃,如果她有逃的打算,三天前就逃了,何需等到現在,她無心逃,也知道自己逃不了,讓他東方邪惦念的東西,是逃不出他的爪牙。
所謂,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
如今東方邪登上皇位,能號令蒼穹國,主宰衆生的人。
“我自己喝。”眼底氤氳起一層水霧,接過藥碗,驀地站起身,轉過頭,將她澎湃的心底掩飾了起來,仰頭將苦澀的藥吞入腹中。
原來愛情這麼傷人,愛她比想象中還難,心太累,身太累,太多道理,太多牽強,太多包袱。
孩子,娘終究保不住你。
求,她求過,垂死掙扎,也只是徒增傷,也是給自己難堪,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得高傲。
西門疏感覺肚子驀地一痛,一手撫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倚靠着梳妝檯緩緩癱倒下來,蒼白的脣瓣微顫着,視線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