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夜是她這具身體的第一個男人,也將會是最後一個。
端木夜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嘴角揚起,薄脣開啓。“傻瓜......”
只吐出兩字,端木夜就將後面的話咽回腹中。
捫心自問,誰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只有自己一個男人?
“木夜。”西門疏只是叫他的名字,並沒有讓他回答什麼。
端木夜低頭看着她,黑色的秀髮有些凌亂,有幾縷落在腮邊,指腹將髮絲拂到耳後,俯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輕聲道:“我們該去給淑太妃一個驚喜了。”
“木夜。”西門疏急急擡頭出言阻止,小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袍。
“放心,我有分寸,不會給他有傷安安的有機。”端木夜輕聲說道,從她腰間抽回手,緊握住她的柔荑邁步。
在端木夜的保證下,儘管西門疏還是有些擔憂,卻也沒多說什麼。
讓安安叫東方邪父皇,已經很對不起他了。
雖說是情勢所逼,心中對他還是有些愧疚。
兩人還沒走到大門口,便聽到一道斥喝聲響起。
“小愛,小然,你們給我站住。”
“小姑。”兩個小傢伙跑來抱着西門疏的腿,幼稚的聲音齊聲說道:“小姑,陪我們玩。”
端木夜蹙眉,哪來的兩個小傢伙,如果是以前,他肯定直接將兩小傢伙丟出去,有兩個孩子的他,對小孩子有一種微妙的感情,當然,除了自己的小孩,別人家的小孩,他也喜歡不起來。
然而,他卻不討厭這兩小傢伙。
“小愛,小然,又惹你們的孃親生氣了。”西門疏將手從端木夜大手中抽出,蹲下身子,摸着兩小傢伙的頭。
對這兩個龍鳳胎,她是打心底喜歡。
端木凌雪手中拿着細棍,看着撲進西門疏懷中的女兒跟兒子,怒氣衝衝的說道。“小然,你敢帶着姐姐再跑,今天不給你飯吃。”
小然很委屈,明明他小,每次姐姐闖禍,受罰的都是他。
西門疏欲開口,只聽耳邊響起端木夜震驚的聲音。“凌雪。”
端木夜驚訝的看着眼前的端木凌雪,長大後的端木凌雪,他沒見過,卻在太子府見過她的畫像。
真人與畫像有些偏差,卻依舊能讓人一眼便認出,她就是畫像中的人。
凌雪,端木凌雪也震驚住了,望着端木夜,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似天地坍塌一般,木然的望着端木夜。
只覺眼前的黑暗愈集愈多,四周彷彿沒了一絲光亮,四肢彷彿麻木的沒了知覺。
在蒼穹國,能叫出她全名的人......
西門疏也愣住了,錯愕的望着端木凌雪,原來,她就是端木凌雪。
她讓自己叫她雪兒,卻不知她姓什麼?
公主,她的確是公主。
什麼敵國公主,除了這次,甘力雨何時與楚南國交戰過,他肯定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半晌,端木凌雪的眼眸有了焦距,走向西門疏,微微低首,將兩個孩子從西門疏懷中拉出來,對着身後的丫環說道:“香兒,帶小姐跟小少爺去休息。”
兩個孩子也敏銳的感覺到什麼,不吵不鬧,任由丫環香兒帶他們走。
“借步說話。”說完,端木凌雪轉身,踏着虛浮的步伐。
端木夜跟西門疏對視一眼,端木夜伸手握住她的手,邁步跟在端木凌雪身後,一路上三人各有所思。
直到端木凌雪將他們帶到自己的房間裡,招呼他們坐,又爲他們沏了杯茶。
西門疏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端木凌雪,怪不得自己會覺得她熟悉,她跟端木凌然長得有些相似,雪兒,端木凌雪,怎麼就沒察覺出呢?
甚東木沒身。她給兩個孩子取名叫小愛小然,愛然,這不是她對端木凌然的愛嗎?
“你......”西門疏不知如何開口,想到端木凌然,黛眉蹙了起來,如果讓他知道端木凌雪還活着,絕對會不顧一切跑來蒼穹國。
他對端木凌雪的愛,幾乎可以說是深入骨髓。
端木凌然跟甘力雨對峙,誰贏誰輸。
一人是楚南國的皇帝,一人是蒼穹國的將軍,論身份端木凌然勝,論武力甘力雨穩贏,她見識過甘力雨的武功,卻沒見端木凌然動過手。
端木凌雪目光變得柔和,深幽的凝視着端木夜,低聲問道“小皇叔,他還好吧?”
西門疏一愣,她居然認出了他。
沒理由啊!他已經易容成木夜了。
“除了小皇叔,沒人叫我凌雪。”端木凌雪看出西門疏心中的疑問,解釋道,看着她淡然冷靜的表情,卻屏住呼吸等着端木夜的回答。
在楚南國除了端木夜,還真沒人叫她凌雪,親人都叫她雪兒,或是小雪,外人都叫她雪郡主。
西門疏默了,這也行?
端木夜沉默良久之後終於開口了,一出口就讓人目瞪口呆。“小愛跟小然是凌然的孩子?”
西門疏華麗麗的被他雷到了,端木凌然跟端木凌雪可是親兄妹,怎麼可能有孩子。
她原以爲,即便不回答雪兒的話,第一句也會問她,爲什麼?
爲什麼用死瞞天過海?
端木凌雪心頭猛烈一震,沉寂了半晌,才搖頭說道:“不是,孩子是力雨的。”
見她提到孩子是甘力雨的時,臉上並不見半點的傷楚,可見她爲甘力雨生下孩子,並不是被逼無奈。
“爲什麼?”端木夜不問,西門疏代他問出口。
爲什麼太廣泛。
端木凌雪深吸一口氣說道:“當年,我是真的想死,如果我的愛只會毀了他,那麼我情願毀了自己,如果不能與他在一起,這世間便沒什麼值得留戀,所以,我......”
“可你沒死。”端木夜妖冶的面容,彷彿凝凍上了一層千年寒霜,每當看到凌然爲了她,醉生夢死時,說不怨她是假的。
如果說,她的愛是毀了他,那麼,她的死就是給他致命的打擊。
她死了,他活着,卻如同行屍走肉般。
靈魂死了,柔體又能活多久。
端木夜的語氣太重,近似指責的指責讓端木凌雪面色一白,卻不知如何解釋。
當年,她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原本死了的人,又活了過來,還活得好好的,嫁爲人妻,生兒育女。
“木夜。”西門疏伸手拉了拉端木夜的袖袍,人都是自私的,他只看到端木凌然的悲楚,卻沒看到端木凌雪的無奈。
若不是萬念俱灰,誰願意用假死來逃避這段感情。
端木凌雪垂眸不語,所有的解釋太蒼白。
“你在蒼穹國爲人生兒育女時,或曾想過楚南國的他,沉浸在你死亡的悲痛中,無法走出來的他,人後行屍走肉,人前強顏歡笑。”話一落,端木夜起身決然走出去。
他承認,他是在義憤填膺。
“木夜。”西門疏也站了起來,追到門口,卻沒追出去。
她現在還不能不顧一切跑去追他,端木凌雪知道他的身份,她必須留下來跟端木凌雪說清楚,別因這次認親,將他推到險境。
御書房。
甘力風跟東方邪醉倒在地,甘力風坐起身,又拿起一罈酒,牛飲了一口,悲痛的說道:“邪,木夜回來了。”
東方邪猛的坐起身,俊美的容顏瞬間僵硬寒冷,聲音竟有些顫抖。“借屍還魂。”
甘力風突然衝進御書房,二話不多說,直接叫自己陪他喝酒。
“神經。”甘力風瞪了他一眼,借屍還魂,真不像他會說出來的話。
“說清楚。”東方邪冷冽的聲音冰冷的寒刺骨,不是借屍還魂,那是什麼?什麼叫木夜回來了?
甘力風將事情簡述了一遍,聽完後,東方邪陷入沉默中。
木夜沒死,還回來了,這怎麼可能?
當時,他傷那麼重......
“邪,我好痛苦?我跟她是不是再無可能了?”甘力風用一種悲痛欲絕的聲音說道。
東方邪側眸看了眼悲痛欲絕的甘力風,眸中閃過淡淡的悲憫,說道:“力風,接受現實,你們是兄妹,根本不可能。”
“她不是我親妹妹。”甘力風藉着幾分醉意脫口而出,她不是他親妹妹,他們沒有血緣,他們可以像一對戀人一樣,成親生子,他們有未來。
東方邪一愣,似乎也讀懂了什麼,冰冷的眸子犀利的盯着甘力風,像把鋒利的刀刃,一字一頓。“她是你妹妹,親妹妹。”
在感情中,他最不希望成爲他情敵的人,便是甘力風。
他能毫不留情的對木夜下殺手,對甘力風他卻狠不下心。
“她不是......她不是......”
“她是。”
兩人藉着酒意,爭論不休,最終意識到,他們幼稚得可以,情敵都挑釁上門了,他們還在窩裡鬥。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目光渙散的望着房頂,東方邪手按在額頭上,深邃的眸中閃過詭異的精芒。“力風,你說木夜,有沒有可能就是端木夜?”
甘力風一愣,隨即坐起身,考慮了一會兒,很認真的回答。“可能嗎?一個是燕臨國二皇子,一個是楚南國太子......”
“攝政王。”東方邪更正。
“我不是說以前嗎?”甘力風瞪了他一眼,又扳着手指數了起來,東方邪臉色一沉,這傢伙是故意的,還是真醉了?隨即,甘力風手一揮,無比肯定的說道:“不可能,燕臨國跟楚南國,一個在蒼穹國西面,一個在蒼穹國南面。”
“如果從一開始,端木夜就頂替木夜的身份,潛伏在蒼穹國呢?”東方邪問得很隨意,看着甘力風的目光卻又犀利了幾分,審視着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這是很合理的懷疑,東方邪很早以前就已經懷疑起了,他讓奔雷暗中查過,奔雷送回的情報,卻是端木夜在白府治腿。
懷疑被推翻,現在想想在白府的端木夜是假,目的只是爲了掩人耳目,這也是木夜爲何對她癡情不悔,縱使她嫁給自己,依舊覬覦她,因爲他是端木夜。
甘力風沉默不語,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眉宇間沉澱着一絲無奈與疲憊。
如果端木夜就是木夜,甘力風不敢往下想。
這不是友情與親情或是愛情面臨選擇,而是蒼穹國與楚南國之間的戰爭。
“真正的木夜呢?”甘力風問道,端木夜頂替木夜的身份,那麼真正的木夜呢?難道被端木夜殺了取而代之嗎?
“只是猜測。”東方邪深邃的眼眸中有太多複雜難明的情緒,還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憂鬱。
沒有人比他更不希望,端木夜跟木夜是一人。
甘力風並未因他的話而鬆口氣,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步履十分的沉重,東方邪擡眸,看着甘力風的背影,侵染着一份說不出來的惆悵與落寞。
佛堂。
“小夜,真是你嗎?”淑太妃難以置信的望着端木夜,近四年了,她沒有一夜睡得安寧,自己的兒子殺死了小夜,她愧對皇兄的囑託。
端木夜只是淡然的叫了她一聲,對她的激動與熱情,不疏遠,不親近。
淡淡地,酷酷地。
西門疏也安靜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王嬤嬤抱來小月,淑太妃欣慰的接受過,遞給端木夜。“小夜,這是你的女兒,你看,都這麼大了。”
端木夜的反應,後退一步,眉頭皺起。
這是東方邪的女兒,他能將笑笑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那是因爲笑笑是疏兒的女兒,而這個小傢伙,他連碰都不願意碰。
“小夜。”淑太妃吃了一驚,還好她將小月抱得緊,否則會因他後退一步,孩子肯定摔在地上。
西門疏上前一步,從淑太妃抱中接過小月,抱着小月安撫。“淑太妃,我沒告訴木夜小月的事,他只是驚訝,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很蹩腳的敷衍,連她自己也不會相信,當年懷孕,木夜可是知情。
西門疏卻不在乎,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是嗎?”淑太妃眸中閃過一抹狐疑,她明明在他眼中見到的是厭惡,而非驚訝。
不過,這不要重,只要他能活着回來就好,她一定飛鴿傳書給皇兄,告訴他這個天大的消息。
淑太妃又對端木夜噓寒問暖,問了一些他以前的一些事,西門疏跟端木夜都聽得出,淑太妃是在試探他。18bpf。
淑太妃何等精明,木夜突然回來,豈不會引起她的懷疑,慶幸端木夜在是木夜在淑太妃面前不算假。
西門疏將小月交給王嬤嬤,雖說孩子是無辜的,上一輩的事,不應該牽扯到下一輩,但是對小月,她真的喜歡不起來。
大多都是淑太妃一個人在喋喋不休,端木夜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而西門疏除非被點名,從不主動開口,王嬤嬤抱着小月坐在一邊。
犀利的目光審視着端木夜跟西門疏,她暗中教了他幾年工夫,對他的熟悉遠勝過淑太妃,他是真的木夜,絕非隨便找個人易容就能在她面前矇混過關。
直到晌午,淑太妃留他們下來一起用膳,端木夜沒拒絕。
遠遠的一抹身影站門外,看着佛堂內這一幕,自從得知木夜死後,他便再也沒見她笑過,而今天,木夜死而復活,母妃臉上的笑容又回來了。
彷彿,他們纔是一家人,而他這個親生的兒子到像是外人。
這溫馨的三代,溫馨得讓他都不忍心進去打擾他們。
東方邪知道,此刻最不受歡迎的便是他。
端木夜餘光瞄見東方邪的身影,狹長的鳳眸裡是冰冷的寒意和譏諷,傲然冷笑,字字清晰:“姑姑,我要娶她,我要讓我的孩子認祖歸宗。”
不是在徵求淑太妃的意見,而是在告知她,也在告知東方邪。
聞言,東方邪目光一閃,眸中透着痛苦。
他明知,木夜回來了,便會搶走他擁有的一切,說起來可笑,他從來沒擁有過。
淑太妃目光一滯,若是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是現在,她沒把握,這些年來,她看得很清楚,邪兒真的愛上了她。
爲什麼偏偏是她?
淑太妃有些後悔,當初將她推給木夜。
上輩子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兒子的感情如此,女兒的感情也如此。
淑太妃沒給他承諾,巧妙的將話題避開。
用完膳,淑太妃以身子不舒服爲由,對兩人下逐客令。
正如兩人意,在佛堂他們多待一會兒,都會覺得窒息。
“木夜,你打算住哪兒?”西門疏問道。
“除了質子府,我還能住哪兒?”端木夜反問道。
西門疏垂眸,她還以爲他會跟她一起住在玉溪宮。
兩人心裡都清楚,在她還是貴妃之前,他們不能堂而皇之的住在一起,以前的他們,孑然一身,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與東方邪拼命,可現在他們有牽掛,除了彼此是彼此的牽掛,他們還有安安。
在做任何事情前,都會將安安的安全放在第一次,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委曲求全。
“木夜,我們會有一家團圓的一天。”西門疏握住木夜的手,眼底溢出深情與堅定。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端木夜微微低頭沉聲道,聲音中透出一絲無奈,卻又堅定執着。
西門疏一笑,由誰來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他們守護的,期盼的。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西門疏問道:“木夜,你會告訴端木凌然,雪兒在這裡的事嗎?”
“不會。”端木夜毫不遲疑的回答,他不會將凌雪在蒼穹國的事告訴凌然,現在的凌雪雖然依舊愛凌然,但是,她現在有兒女,有丈夫,告訴凌然,對他來說無疑不是傷害。
生離遠比死別更痛苦,除非凌雪願意拋下一切,跟凌然回楚南國,現在凌然是楚南國的皇帝,他不可能立凌雪爲後,凌雪也不會拋下一切跟他回楚南,否則,當年她也不會用假死逃離。
兄妹戀,違背道德倫理。
西門疏不再多問,在這件事情上,他們想法不謀而合。
西門疏將端木夜送到宮門口,折返時沒回玉溪宮,也沒去東宮,而去了西宮。
冬兒一見西門疏,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參......參見貴妃娘娘。”
西門疏只是看了冬兒一眼,她素來不喜歡爲難下人,邁步去內室,看着躺在牀上如死人的溫絮。
因長時間沒人爲她擦拭,身上都有一股濃濃的怪味兒了。
“帝君多久沒來看她了?”西門疏問道,語氣很平靜,讓人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回貴妃娘娘,從帝后被你......昏睡之後,帝后便沒來看過帝后娘娘了。”冬兒小心的回答,貴妃跟帝后兩人不和,鬥得你死我活,所以她不怕被貴妃發現她沒幫帝后擦拭身子。
以前還天天爲帝后擦拭,那是怕帝君萬一突然來看帝后,她無法交差。
畢竟,帝后與帝君伉儷情深。
半年過去,帝君沒來一次,所以......
她承認,是故意在報復帝后。
西門疏沉思一會兒,不在多問,拿出一顆藥丸,喂進溫絮嘴裡。
自己回來了,她沒理由還睡着。
西門疏起身,並沒告訴冬兒,溫絮兩天後會醒來,也沒告訴冬兒,溫絮是昏迷了,就是她不能動,可她的意識卻是清醒,他們對她做的什麼事,她都清楚。
她很期待,溫絮醒來的那一刻,牀上是她的大小便,在這種穢物裡躺着,估計會噁心的幾天吃不下東西。
“你跟她有什麼恩怨,在這兩天內最好了清,如果事後怕她報復,想逃之夭夭,你可以來玉溪宮找我。”說完,西門疏走了出去。
冬兒再笨,也聽得懂她話中之意,看着躺在牀上的溫絮沉思着,想到她是如何對自己,恨意涌上心頭。
跑了去,叫上正打掃的宮女太監們。
西宮的宮女太監,沒少受溫絮欺凌,一聽到有機會報復,一窩蜂的涌上來。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反正事後有貴妃兜着。
回到玉溪宮,西門疏便見躺在她牀上的東方邪。
“聽說,她對你有救命之恩,你爲了報恩,才入宮爲妃。”東方邪仿若自言自語,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絕豔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