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給你用吧。”
他去買風油精的時候,供銷社只剩這最後一小瓶了,現在又正值夏季,蚊子多,留下來給她用再好不過了。
況且,他這皮粗肉厚的,蚊子咬幾下就跟撓癢癢似的。
“不行,還有這麼多呢,況且爲什麼要把好東西都只留給我一個人?同福同享曉得不?”
沈半夏拉過他的手,奪走他手裡的風油精,往上面塗了一下。
她輕輕地往上呼了一口氣,笑着擡眸問:“是不是感覺涼颼颼的?”
霍嘉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神中的寵溺更深刻了,“嗯,你吹起來很舒服。”
“是嗎?”沈半夏樂得開心,“那我多吹幾下好了。”
霍嘉樹擡起另一隻手摁了摁她的腦袋,“傻樣。”
兩人溫馨地給彼此擦藥,之後吃完早餐後就準備去上學了。
霍嘉樹開的是部隊的吉普車,沈半夏坐在副駕駛上,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往學校駛去。
上午的課,依舊是霍嘉樹陪着她一起上的。
其中還有沈欽州的課,當他看到霍嘉樹這個大魔王居然來陪沈半夏上課,也是嚇了一跳,差點還以爲自己走錯了教室。
對於霍嘉樹上課時跟沈半夏在底下做的那些曖昧的小動作,他全都看在眼裡。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就是個寵妻狂魔啊!
以後惹誰都不能惹了沈半夏!想起自己當初坑了沈半夏當班長這件事,他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後怕,擔心沈半夏把這事捅給霍嘉樹聽,到時候霍嘉樹來找自己秋後算賬,那他就慘死了。
中午,沈半夏和霍嘉樹在學校食堂吃了飯,下午請了假,霍嘉樹就帶沈半夏去了市集,添一些傢俱和生活用品。
兩人先去買了一輛自行車,也不貴,才兩百多塊。
錢是霍嘉樹付的,老闆看到他們小兩口的感情很好,滿臉的羨慕,甚至還送了他們一把車鎖。
離開車行之後,兩人就去了市集。
軍屬大院那邊的房子裡只有一個單人牀,以後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鐵定是需要買一張雙人牀的,沈半夏看中了一張歐式的大牀,雖然不及21世紀那時的高檔,但在這個年代也是很前衛的牀了。
霍嘉樹都依她的喜好,看中了全都買買買!
傢俱都買好後,沈半夏想着下午沒課,想親自動手爲他做一餐飯。
兩人就去菜市場,這個時候的菜市場還沒有21世紀那個時候的規模大,也沒有什麼指定的攤位,都是一些小販提着菜籃子,在外面叫賣。
沈半夏挑了一些素菜,又買了幾斤豬肉和牛肉,打算今晚好好地吃一頓,犒勞一下腦公。
兩人在外面買完東西,傢俱之類的都讓賣家送到大院裡去,其他的東西就都放在了吉普車的後備箱裡。
時間纔到三點半,離吃飯的時間還太早,中午又吃得太飽,兩個人都不是很熱。
霍嘉樹就帶着沈半夏在B市的大街小巷到處逛。
他只有三天的假期,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
在這無比珍貴的三天內,他要好好地彌補小媳婦,一解相思之愁。
兩人手牽手走在馬路上,見到有人賣糖葫蘆,沈半夏有點饞,多看了幾眼,霍嘉樹瞧見了,二話不說,走過去買了幾串。
沈半夏哭笑不得,“你買這麼多幹什麼?我吃一串就夠了。”
霍嘉樹卻道:“你喜歡吃,留着帶回家,慢慢吃。”
“哈哈哈,嘉哥,你現在對我這麼好,萬一有一天你不對我這麼好了,那我豈不是要傷心死了。”
沈半夏並不是覺得霍嘉樹會對自己變心或者離開自己,而是覺得結婚這個東西,慢慢地會讓兩個人把愛情變成了親情,漸漸地就沒有了當初的那份初心。
但不會離開彼此的肯定的,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他對自己的那份心。
霍嘉樹臉色一凌,牽緊她的手,鄭重其聲:“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你不準亂想,乖乖地享受就好。”
沈半夏也不想繼續爭論這個問題,畢竟時間會證明一切,誰又能保證自己現在說的是正確的呢。
在這個保守的年代,像他們這樣手牽手在大街上閒逛的……還真是沒有!難免會引起大家的注視。
逛久了,沈半夏腿有點酸,霍嘉樹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很快,不要亂跑。” щщщ▪тTk án▪C○
原本他是想揹她或者抱她回去的,可她死活不願意,說是害羞不好意思,所以只能這樣。
小媳婦害羞能怎麼辦?
自己娶的媳婦,只能自己寵着!
“好,你快去吧。”
看着他越走越遠的背影,沈半夏蹲在路邊,玩起了手指。
就在她腿痠起身的那一刻,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個略熟悉的聲影。
她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直到看清那張臉,才反應過來,是那天在西餐廳裡薛志國偷偷牽着她手的那個姑娘。
叫蔣妙音,更是王茜學姐和未婚夫之間的小三!
可她不是住在薛家嗎?爲什麼看着像是露宿街頭了?
沈半夏本來是站在一座橋上等霍嘉樹的,而蔣妙音卻是在橋底下的一個洞裡,像是在撿什麼東西。
她狐疑地走近些,從樓梯那裡走下去,一直往洞口走去。
“你在幹什麼?”
聽到有人來了,蔣妙音立馬將自己髒兮兮的臉給藏了起來,背對着她,一言不發。
沈半夏放眼望去,發現洞裡全是各種各樣的垃圾,最顯眼的是裡面放着一個包,包放在一堆報紙上,看起來像是有人把這裡當成了睡覺的地方。
報紙被鋪成了牀,還有一些破爛的衣服也放在旁邊,被當成了被子。
沈半夏看到這一切,心情有些複雜。
就蔣妙音和薛志國的那件事來說,她的確是討厭她的,小三嘛,誰不討厭?
可話又說回來了,看到之前一個光鮮無比的女孩,現在落魄成這樣,她的心裡又升起了一絲絲的憐憫之意。
彷彿看到了當初尋找女兒時,走投無路的自己。
“你是蔣妙音吧。”
她柔柔的聲音帶着一絲治癒,一點點地感染了蔣妙音那顆緊張又窘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