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火鍋店回到家裡,沈半夏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爹孃去了鍾家,家裡就她一個人,王茜的話就好像迴盪在耳邊,沈半夏實在是忐忑不安,起牀給侯亮打了個電話。
“猴子,你老實跟我說,嘉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侯亮只說:“嫂子你聽誰說的?這事我也不清楚啊,只是到那邊的確有人受傷了,具體是誰,這個就不清楚了。”
沈半夏更不安了,“那你可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大概這個月月底吧,嫂子你別太擔心了,老大是什麼人?他不會有事的。”
侯亮只得安撫她,其餘的話,他也不好多說。
難怪老大當初要和嫂子離婚,是算準了自己這次不會平安無事地歸來?
他不由得嘆息,希望老大還能好好地和嫂子在一起……
從侯亮這邊得不到什麼有效的消息,沈半夏快絕望死了,可她別無他法,部隊裡她認識的人有限,唯一一個哥哥沈棋還是海軍,自然不清楚他們陸軍這邊的事了。
一連大半個月,沈半夏都過得渾渾噩噩的。
雷秋葵夫婦看在眼裡,想盡辦法哄她吃飯,讓她開心點,都沒什麼效果,半個月下來沈半夏足足瘦了五斤,本來就不胖,如今更瘦了,看得他們心疼死了。
以爲沈半夏這是在憂心和霍嘉樹婚姻的事,難免在心裡頭又給霍嘉樹記上一筆。
一直到月底,沈半夏原以爲爹孃過完年就會回村子,哪知他們不肯走,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城裡,父親更是把村子的工作都交給了村裡其他人。
“我也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事,如今看着你們幾個孩子能幸福就是我的首要任務了。”
沈振斌原本還有想高升的念頭,如今閨女這邊出了事,他只盼着閨女能夠高高興興的。
沈半夏總不能把爹孃趕走吧,就怕爹孃爲了她耽誤了他們自己的正事,但他們能留下來陪她,她心裡也很感動的,畢竟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裡,孤單得很。
月底很快就到了,沈半夏心心念念地等着霍嘉樹歸來的消息。
學校那邊也開學了,她照常上下學,每天騎着自行車來回趕,爹孃住在這裡,她便沒有住宿舍了。
三月份最後一天,沈半夏總算是得知了霍嘉樹回來了的消息。
她一放學,背起書包騎着自行車就往軍屬大院跑,守門的戰士認識她,放了行。
沈半夏一路直奔屬於他們的小窩,哪知剛上樓梯,就見到門口圍滿了人。
“麻煩讓一讓……”
沈半夏想擠進去,被最前面的侯亮看到了,拉住她,“嫂子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我知道他回來了,他是不是在這裡面?”
侯亮意味深長地望着她,最終點頭,“是……不過,嫂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老大他……”
“他怎麼了?”
沈半夏的心不由得一沉,難道受傷的那個人真的是嘉哥不成?
她推開侯亮,拍響了房間的門,“嘉哥,你開開門,是我!”
裡面沒有任何的動靜,沈半夏深呼吸了一下,繼續拍門,“嘉哥……你開門好不好?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
“嘉哥……”
任由她喊了將近五分鐘的樣子,裡面依舊沒有動靜。
沈半夏一時跑得及,鑰匙沒戴在身上,根本就進不去。
侯亮怕她難堪,把其他人都給趕走了,只留他和江白鴿還有肖振東在這裡。
沈半夏聲音都快喊啞了,就在她想讓他們破門而入的時候,裡面突然響起一道女人的聲音:“霍大哥說不想見你,沈小姐還是請回吧。”
原本屬於他們的家,現在多了別的女人的聲音?
沈半夏臉色瞬間煞白,“你又是誰?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道聲音繼續響起,“我是誰你管不着,如果你不想霍大哥病情更嚴重,就立馬離開這裡!”
他真的病了……
沈半夏心頭一揪,“嘉哥,你爲什麼不肯見我?”
難不成他真的想和自己離婚?
如若不然,爲何多了一個女人的存在?
裡面始終沒有霍嘉樹的迴應,沈半夏心灰意冷,差點沒暈倒過去,侯亮及時扶住了她,“嫂子,要不然你先回去吧?等老大好點了,我再聯繫你?”
沈半夏咬牙緊牙根,把所有的痛楚都嚥下去,“好……你告訴他,離婚協議書被我撕了,他若想跟我離婚,就當面跟我談!不要再讓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跟我傳話!”
侯亮只感覺大汗淋漓,親自把沈半夏送走了,回來的時候,霍嘉樹那間屋子依舊鎖緊了房門。
江白鴿眉頭蹙緊,對於霍嘉樹的行爲很是不能理解,裡面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是誰,反正就是突然出現的一個人。
在他的眼裡,老大是個英雄。
婚姻出軌的事,從來都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如果他真的做出那樣的事……他真的接受不了。
“鴿子,我們先回去吧,老大做什麼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侯亮也不明白這其中的因果,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肖振東這次行動也參與了,可就是連他也不清楚這個女人是誰。
老大是受傷了不錯,但這個女人也是來得莫名其妙。
“老大的傷怕是一輩子都痊癒不了,希望嫂子不會嫌棄他。”
侯亮瞪了他一眼,“嫂子是那樣膚淺的人嗎?倒是你,明明跟着老大一起去的,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肖振東無辜地撓了撓額頭,“換了你去,你也不一定能知道多少……”
“你還好意思跟我鬥嘴?”
“夠了。”江白鴿突然發話,“吵吵什麼?還嫌事不多?”
見他生氣地走了,侯亮也不爭了,連忙跟上去,“鴿子你別生氣啊,等等我!”
肖振東無奈地聳聳肩,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屋子,最後也悄然離開了。
——
沈半夏回到家裡,整個人都不在狀態,手腳冰涼的。
當夜,她就發了高燒,遲遲退不了,沈家夫婦沒辦法,只得把鍾天淳喊了過去,又是物理降溫,又是吊水的,就是醒不了,還一直說着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