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圈跑了整整半個小時才結束。
沈半夏哪裡有這個心思待在教室休息呀,她在陽臺上看他跑了八圈之後,就立馬扒開人羣,趁着江明月不注意的時候衝下了樓去。
距離終點還有十幾米的時候,霍嘉樹就看到那裡站着一個小姑娘,明明臉色不好,看起來昏昏欲墜,卻依然站在那裡屹立不動。
霍嘉樹的腦海中出現了三個字——望夫石。
她就像在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一般,明明這十里地跑得他很累了,可不知道爲何,在看到她出現的那一刻,他彷彿被戰神附身,感覺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氣,加快腳步,直衝向終點。
“媳婦。”
他昨晚一宿沒睡,喝了很多酒,酒都沒醒,又跑了十里地,嘴脣都泛着白色。
沈半夏眼眶中的眼淚措不及防地掉了下來,看得他心頭一顫。
他喘了一口氣,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怎麼哭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沈半夏摟着他的腰,這一刻,只想肆無忌憚地撲在他的懷裡痛哭一場。
霍嘉樹心裡又急,見她不說話,更是心裡冒火,彎腰將她橫抱而起,往校外走。
“你……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沈半夏回過神來,臉上還掛着淚珠,“這麼多人看着呢!”
霍嘉樹纔不管外人的眼光,在他的心裡只有媳婦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那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麼哭?”
沈半夏吸了吸鼻子,往這男人的身上錘了一拳,“還不是你的錯!”
“我?”
霍嘉樹不解,“我又哪裡惹你不開心了?我都檢討好嗎?媳婦,你別哭,看見你哭,我這心裡真的很難受……”
他的話讓沈半夏感動到不行,嘴邊想怒斥埋怨他的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回家,我要回家。”
沈半夏嬌滴滴地喊了一聲,霍嘉樹看她不哭了,直言道:“好,我們回家。”
衆目睽睽之下,霍嘉樹就這樣抱着她上了車,往軍屬大院開去。
抵達大院後,霍嘉樹堅持要把沈半夏抱進去,兩人此舉很快就在部隊裡傳開,從此霍嘉樹就有了個‘寵妻狂魔’的外號。
這年頭,能不顧別人的眼光,抱媳婦回家的人,還真的沒有。
在外面不好吵架,沈半夏就是打算回到家好好地跟他‘算算賬’。
她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個審判者一般睨視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老實交代,昨晚去哪裡了?”
霍嘉樹看着她那傲嬌的模樣,忍俊不禁,“昨晚我去喝酒了。”
沈半夏皺眉,果然他是去喝酒了。
“喝了一整晚?”
霍嘉樹頷首,“嗯。”
‘啪!’沈半夏氣得一巴掌呼在了桌子上,勃然大怒:“你明明胃不好,誰準你喝酒的!還喝那麼多!”
上輩子霍嘉樹的胃就不好,後來他當上了首長,據說還因爲胃出血進了醫院。
現在她重生了,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好他的身體,不能再讓上一世的事情重演。
“我不喝酒可以,但你以後也不準氣我了。”
霍嘉樹是何等機智的人,在這種時候就是要討價還價。
利用小媳婦對他的關心,牢牢地把她抓在掌心,哪個不怕死地再敢來搭訕他媳婦,就別怪他霍嘉樹翻臉不認人了!
沈半夏稍挑眉,“我哪裡氣你了?昨兒不是你氣我的嗎?”
“嗬……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他怒斥一聲:“到底是誰爲了一個小崽子寧願淋雨也不做我的車?”
沈半夏心虛地扶了扶額,“誰……誰讓你嚇唬他的?要不然他會怕你不敢坐你的車?”
“他在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沒看到嗎?”
霍嘉樹再也忍不住直接吼了出來,那小狼崽子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他昨天也只是嚇唬嚇唬他而已,結果還把媳婦給惹毛了。
陸天池就是利用沈半夏的善良,這才成功地挑撥了他們。
沈半夏驚了一下,雖然她也感覺到了,但她覺得陸天池只是個孩子,不會有那麼深的心機來做這樣的事,而且他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呢?
她正要爲陸天池說句公道話的時候,霍嘉樹又說:“那小狼崽子跟鍾天淳走得那麼近你沒看出來嗎?他就是在給你跟鍾天淳製造機會!”
“嘉哥!你胡說什麼呢!我跟天哥只是兄妹!”沈半夏立馬反駁着。
所有人都可以誤會她跟天哥的關係,唯獨她覺得霍嘉樹不能!
她對霍嘉樹的心,天地可鑑,她甚至爲了他,可以連自己這條命都捨棄,她不允許自己的男人懷疑她的真心。
再者,她跟天哥是不可能的。
要是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的話,她至於費盡心思地要嫁給霍嘉樹嗎?
沈雨柔虎視眈眈地惦記着霍嘉樹,還有蔣妙音,這些纔是她知道的人,她不認識的,還不曉得有多少人盯着霍嘉樹想得到他呢!
就這樣的一個男人,她若不是真的很愛很愛她,會成爲這麼多女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嗎?
她重生後,除了復仇之外,就是想嫁給他。
這個願望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她始終沒有改變過。
現在他這樣冤枉自己,冤枉她和鍾天淳之間不清不白,她無法接受!
霍嘉樹被她這反應搞得心態也崩了,“你敢說你們一點兄妹之外的感情沒有嗎?”
從結婚前到結婚後,鍾天淳的存在一直都是卡在他心裡的一根刺。
當初他有秘密任務在身,沈半夏爲了找蔡秀秀到市裡去的那段時間,鍾天淳就在她身邊!
尤其是那晚,沈半夏喝醉酒,鍾天淳企圖親她的事,他一直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難以忘懷。
今天又看到鍾天淳爲她撐傘。
他的女人,卻有別的男人爲她撐傘!!
對於他來說,是恥辱!
沈半夏‘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火氣直冒,“霍嘉樹你到底什麼意思!”
她一直以爲他是相信自己的,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是不是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你就是覺得我對他有那種意思,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