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庵隸屬於江寧市,距淮安縣城有一百多公里,顧遠親自開車帶蘇曉棠前往。
當他們到達山腳時,已是中午。
慈心庵在半山腰,現在上山只有一條石階路,車子無法直接開上去。
上輩子,她治好了歐陽蘭帶來的姑娘不孕症之後,歐陽蘭爲了表達謝意,將這條上山的路修成了一條寬敞的水泥路,不管上山下山都方便多了。
蘇曉棠和顧遠在山下吃了午飯。
踏上熟悉的石階路,蘇曉棠忽然又猶豫了,不由對顧遠說道,“顧遠,師父的脾氣你也知道,你說咱們倆就這樣直接去,她會不會不理我們啊?”
靜明師父醫術高,但脾氣也不算好,用後來的話說,就是特別高冷。
對上門求診的病人,她只說和病情有關的話,同樣她也只回答和病情有關的問題,其他話一概不答不問。
最開始來庵裡時,蘇曉棠也特別不習慣,長時間相處之後才發現,其實靜明師父是面冷心熱。
雖然不管喜怒哀樂,她面上的表情都是一個樣,但對在乎的人,她的關心並不比常人少。
比方說,蘇曉棠生病了,她會親自熬藥,蘇曉棠心情不好,她會溫聲開解勸慰,她下山去給人治病回來時,會給蘇曉棠帶好吃的零食,好看的衣服,好玩有趣的小玩意等。
那時的靜明師父,完全拿蘇曉棠當女兒來看待了,將所有的母愛全都傾注在她身上。
但現在的蘇曉棠和她是初次見面,在她眼裡,蘇曉棠就是一個陌生人,所以她老人家十分有可能不搭理蘇曉棠。
顧遠知道蘇曉棠的擔心,擡手撫了撫她的頭髮,笑着安慰,“別擔心,還有我呢。”
他當然也瞭解靜明師父的性格。
不過,他和她有些淵源,應該不至於不理不睬。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沿着石階拾級而上,二十分鐘後,二人終於到了庵前,慈心庵三個大字映入他們眼簾。
蒼天古樹,黛瓦白牆,飛檐翹壁,黝黑厚重的木門,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和親切。
蘇曉棠摸着古銀杏樹上一個疤結,不由溼了眼角。
她離開這裡才短短几個月時間,但事實卻過了一輩子。
庵門前這片開闊的平臺,就是當初她和蘇曉美一夥人惡鬥的地方。
顧遠溫聲說道,“棠棠,我們進去吧。”
蘇曉棠點頭。
二人走到庵門前,蘇曉棠深吸一口氣,擡起門上的銅環叩門。
慈心庵是靜明師父清修的地方,不接受任何供奉,所以庵門一年四季都是緊閉的。
很快門內有腳步聲傳來。
聽着腳步聲,蘇曉棠只覺得心跳加速,撲通撲通,似乎要跳出胸膛。
現在庵內只有靜明師父一個人,所以來開門的肯定就是她老人家,馬上要再見到師父了,真的好開心好激動。
在蘇曉棠激動而又忐忑不安的複雜心情下,厚重的庵門打開,一張年輕姑娘清麗的面龐出現在她面前。
看着這張臉,蘇曉棠激動的心情瞬間變成疑惑。
不是師父來開門的,這位姑娘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