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接,顧風白默默低頭將糖紙撕開,伸手將巧克力遞到了秦清月嘴邊。
秦清月一驚,深怕周茹看見,做賊一樣地趕緊張嘴一口把巧克力咬進了嘴裡。
可可的香甜在舌尖綻開,秦清月覺得自己好像有毛病,吃顆糖而已,爲什麼心跳會加速?
而她的動作過快,絲毫沒注意剛纔自己的牙齒輕輕刮到了顧風白的指尖。
男人感受着剛纔那抹溫熱的觸感,唰地一下,臉直接從脖子紅到了耳朵根。
那邊周茹和老兩口聽許文安風輕雲淡地說着這些年的事,心裡正難受得不行。
而此時門口卻忽然傳來一道驚呼。
“秦清月!你多大的人了,怎麼吃個東西還要別人喂?你自己沒長手嗎?!”聲音顯得有些暴躁。
秦朗狠狠瞪了顧風白一眼,把別人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他才半天不在家,怎麼這狗男人就開始明目張膽地佔自己妹妹的便宜?!
“秦朗,你、你纔沒長手呢!”
心虛的某人氣急敗壞地頂了回去。
秦朗知道秦清月去領獎了,等秦清月出門後他也去了市場,就是想給妹妹挑個禮物,可是纔剛回來就收到了一記暴擊。
“我不管有沒有長手的,你們倆給我分開點。”秦朗擦了把汗,直接擠到了他們兩人中間。
“秦朗,你這個臭小子,你發什麼神經啊!”
等周茹氣急敗壞地罵出聲,秦朗才發現家裡還有人。
“許、許教授?!”
秦朗之前在報紙上見過許文安。
許文安笑着朝他點點頭。
秦朗瞬間老實得像鵪鶉一樣,心裡覺得今天的世界有些玄幻。
這老教授怎麼就跑他家來了?
許文安也沒想過現在還有人能認出自己。
因爲這些年的奔波,五十的他看起來跟老太太他們差不多年紀。
也正是因爲這樣,霍香當時看見他只是覺得有些眼熟。
而兩年過去,霍香姐弟倆受了不少的苦,雖然到了秦家後養胖了不少,但跟兩年前那兩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差距還是有些大,更別說兩年過去,姐弟倆個子也竄高不少,以至於在火車上時就這麼完美的擦肩而過。
“哎呀,這都下午了啊?”老太太一看牆上的掛鐘一拍腿:“許、許老弟,你等着啊,我這就買菜去。”
“不用了大姐,我......”麻煩了人家一下午,許文安也不好意思再吃晚飯,他不捨地看了霍香姐弟一眼,準備告辭。
“許老弟,我呢也不跟你客氣,你也別客氣,咱們就是一家人啊!”老爺子難得那麼健談,留住了準備離開的許文安。
經不住大家的熱情,許文安道着謝留下了。
聽完全過程的秦朗一副恍然大悟:“秦清月,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嗎?我說霍清這小、小弟弟有些眼熟。”
到了嘴邊的小子忽然改口,秦朗差點被自己一口唾沫嗆死。
霍清年紀小,但從眉眼上依稀能看出來長大後的清雋。
“秦朗你個馬後炮。”
想到剛纔自己被親哥嚇得半死,秦清月半點面子都沒給他,直接懟了回去。
兄妹倆互懟倒是衝散了原本的悲傷的氣氛。
吃過飯後,許文安差點都被留在了秦家,要不是房間不夠的話。
最後,許文安去了秦家附近的一間招待所,跟顧風白一起。
第二天一早,秦清月起了個大早。
爲的就是帶着霍香他們跟許文安一起去派出所登記信息。
“香香......”
看着被秦清月牽在手裡的小姑娘,許文安一把年紀的人了眼底還露出了豔羨。
霍香是個敏感的孩子,她自然也是察覺到了許文安的情緒。
最終,她鬆開了秦清月的手,走到許文安跟前。
“許爺爺,姐姐要牽阿清,您能牽着我嗎?”
小姑娘一句話,差點讓許文安眼淚又掉出來。
他趕忙連聲應道:“哎!爺爺牽!”
“嗯,那許爺爺這次要記得牽好香香,別再丟了。”
走在一旁的秦清月彷彿聽見了小姑娘一聲微弱的嘆息,跟在後面的她笑了。
偏過頭悄悄對身旁的顧風白道:“小丫頭嘴硬心軟。”
看樣子,霍香也在選擇原諒。
等到了派出所後,許文安一行人跟警察說明了情況和來意,做好登記之後,負責的警察問:“你們需要做個親子鑑定嗎?現在國內還沒有,但是有錢的話可以把材料送到國外去。”
聽了這話,小姑娘牽着許文安的手明顯緊了緊。
“不用了同志,勞煩您替我們做個登記。”其實在一開始,許文安就預感到了霍香姐弟是他走丟了兩年的小孫孫。
只有在警察局做了登記之後,才能被判定這是他家走失後找回來的孩子。
無論是時間還是年齡,姓氏都對上了。
警察聽他們這麼說,就直接給他們去登記資料了。
等一切處理好後,走出警察局的許文安站在太陽下,纔像是徹底從這兩年的陰霾中走出來,感覺到了暖意。
“香、香香,外公帶你和阿清去找媽媽好嗎?”許文安想到了什麼,蹲下身問道。
這個想念了兩年的字眼,在這一刻聽見,霍香只覺得又害怕又期待。
“媽媽、媽媽會不會不記得我們了?不要我們了?”
在乞討的時候,霍香不止一次被罵沒人要的野孩子。
久而久之,這像是在小姑娘心裡形成了一種印記。
她害怕,害怕媽媽覺得他們不乖跑丟了,害怕媽媽不要他們。
“不會的,你們媽媽是世界上最愛你們的人。”
見小姑娘膽怯的模樣,許文安心裡難受得不行。
這時候,秦清月才知道,原來許文安的女兒當初就是嫁到了西京。
其實離得也不遠。
下午,在徵得秦清月同意後,許文安就把兩個外孫帶走了。
而剛好,秦清月想到要去漢江,就乾脆讓周茹給霍香姐弟倆收拾好了衣服,讓他們這個暑假跟許文安住在一起。
這個決定讓許文安感激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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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始是打算慢慢跟兩個孩子培養感情,現在忽然就得到了一個暑假的親近權,許文安高興得就像是中了幾百萬彩票。
“我們明天去漢江嗎?”
秦清月把顧風白送到巷口。
“聽你的。”
夜風中,男人溫柔的三個字忽然就扎進了秦清月的心裡,驀地激起一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