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在這鬧事嗎？”
來這的人很少有像秦清月這樣的，明明是來求助的，卻站得背脊挺直。
“我只是想要個說法而已。”
“我都跟你說了，要投訴就寫投訴信，你還站在這幹嘛？”
“可是你沒告訴我投訴信寫了之後的流程。”
秦清月也不是個三歲孩子了，她自然知道今天自己走了，那等待的結果就將會是遙遙無期。
“怎麼了？！”負責的保安聞聲趕來。
“這兩個人來鬧事，麻煩請出去。”那人也不再理會秦清月，直接就跟保安道。
“走吧，別賴在這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小孩子家家的有事回去找大人！”
保安連聲說着，就想要拽着秦清月往外走。
見狀，秦朗一個箭步上去就擋在了妹妹的面前。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一丘之貉？”秦清月冷笑：“我算是看明白了。”
“你不要亂說話啊！”那人心裡一驚，站起身走到了秦清月跟前。
現在周圍的人並不少，一個兩個的倒沒什麼，但要是這樣的話被人傳出去了，那對誰的名聲都不好。
“我說錯什麼了？”
秦清月直視着那人，眸光清亮倒是讓對方感覺有些不自在了。
“我都說了我們是有重要的事來投訴，你說扔投訴信箱。行，這沒錯。但我問你什麼時候纔能有回覆，你卻沒給我一個確切答案。事有輕重緩急，那要是人命關天的事，難道你們也就這樣讓人等着？”
面對秦清月的質問，那人小聲嘟嚷了一句：“不就是學校裡雞毛蒜皮的小事麼？怎麼就人命關天了？”
這樣的事他可見得多了，無非就是學生覺得在學校遭受到了不公。
要他說啊，現在的孩子就是嬌氣了，這可不是二十年前了，老師說幾句還說不得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地落在了秦清月的耳朵裡。
“是啊，所以在你們眼裡什麼纔算是大事？”
“那有什麼事你直接跟我說，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麼天大的事，必須要見領導！”
那人到底還是年輕，被秦清月刺了幾句後滿心不服氣。
他在這工作也有四五年了，還沒見過這麼刺頭的小孩。
“那我說了，你能負責嗎？”秦清月看着那人，笑得張揚。隨後沒給他反悔的機會就直接把秦朗成績和工作被人頂替的事說了出來：“所以這事，歸教育局管吧？”
當聽秦清月這事一說完，那人都嚇得不清。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就趕緊找補：“小小年紀的話可不能亂說啊！這......”
這些事哪能當衆說出來呢？
可秦清月的想法可跟他不一樣。
她不但要當衆說出來，並且決定今天要是得不到一個合理的說法，她就不走了。
或許是衆人投來的目光實在是太炙熱了，慌得不知道怎麼處理的人選擇了足以讓他後悔半輩子的決定。
*
“哥，等這事處理好了你記得用第一個月的工資請我吃好吃的。”
坐在派出所裡，跟秦朗的焦灼狀態相反，秦清月倒是心情好到還有心情調侃。
“對不起啊囡囡，待會來人了你別說話，我......”
被人送進派出所可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就算了，想到妹妹也被自己連累着進了派出所，秦朗此刻就自責不已。
“你什麼你？這多好的機會啊！待會你要不想我生氣，你就好好地，仔仔細細的給我把這事全部都跟警察說清楚！”
秦清月的目的就是把這事鬧大，哪怕人盡皆知。
這事從頭到尾哥哥都是受害者，既然有人一丘之貉，那她只好就選擇用輿論來壓制對方了。
秦清月不信有人能在民衆的輿論下還能做到互相包庇。
比起其他的，秦朗當然是更害怕妹妹生氣，老實點頭答應。
*
等顧風白從漢江趕到西京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他半點都沒敢耽擱，直接就開車去了秦家。
“囡囡啊？囡囡上午陪着她哥去教育局了。”
周茹正因爲出去了一天都還沒回來的一雙兒女擔心着，現在見到顧風白的一瞬，忽地就鬆了口氣。
“伯母，你認識教育局的路嗎？咱們現在過去。”
昨天秦清月在電話裡說得並不詳細，去教育局的一路上，周茹又把事情重新跟顧風白說了一遍。
“伯母您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顧風白安慰着周茹。
周茹也沒去過教育局，但是她對西京熟，知道教育局在哪條路。
等到了教育局後兩人轉了一圈，並沒有看見秦清月兄妹倆人的身影。
“您好，這位同志，您今天看見了兩個孩子嗎？這麼高......”周茹描述着。
看着兩人，那人神色一臉古怪。
“見過，那兩個不知道哪裡來鬧事的，送派出所了。”
不耐煩地一句話，讓周茹瞬間臉都嚇白了，她心慌意亂地看向顧風白。
而後者此時眼底劃過一片厲色。
“哪個派出所？”
......
派出所裡，警察已經聽秦朗說完了事情的經過。
“你們說的這事有什麼實質的證據嗎？”那人頭都沒擡做着筆錄。
聽見這話，秦朗的神色黯了下來。
搖頭。
“沒有證據的事你們就這麼鬧到教育局？”語氣裡透着的質問，讓秦朗有些心慌。
他剛想道歉把妹妹摘出去，但卻被秦清月搶先一步。
“如果我們什麼證據都有了，那就不是直接去教育局投訴想要尋求調查處理了，而是把所有證據都拿來警察局，直接把人告了。”
警察局是能給人壓迫感的地方，可秦清月現在看上去整個人都氣定神閒。
“那就算這樣，你們也應該按照規定的流程上訪等待，直接鬧起來像什麼話？”對於秦清月的態度做着筆錄的人先是一愣，隨後道：“行了，看你們還是孩子不懂事，我也不給你們處分了，想要投訴就先去把證據整理好走流程，要是這麼鬧下去對你們可不好。”
聽上去一點毛病都沒有，可秦清月卻知道，這就是在互相踢皮球。
“今天要是沒地方處理這件事的話，你們不留我，我也不走了。”她視線落在那人推過來需要簽名的紙上，脣角彎起了譏誚的弧度。
“囡囡！”警察還沒說話，秦朗先急了。
“哥，這事必須得有人給個說法，要不然就永遠解決不了了。”
她堅定的語氣讓秦朗一愣。
一直以來，在秦朗眼裡的妹妹都是嬌氣需要人保護的，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反過來被妹妹保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