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景猶豫了許久,終於小心翼翼的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姜總現在自己能站嗎?”
姜嘉麗搖頭,“三兩分鐘的可以,時間再久就不行了,更別說走路了。”
唐春景點點頭,“慢慢來,能醒過來已經是奇蹟。實在不行我們再去找動手術的祝勇看看沒有什麼好的治療辦法。”
姜嘉麗眼睛亮了亮,“能託關係找他嗎,我之前在醫院裡也聽到過,說找他就診非常難。”
“試試吧,”唐春景說道,“回去我就打聽打聽。”
姜嘉麗握住了唐春景的手,“春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你要是再說感謝,我現在就走了啊。”唐春景佯裝生氣的說道,“走,我去看看阿姨。”
姜嘉麗點點頭,帶着她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宿舍裡還沒來得及收拾,先將就着住吧,等開春再說。”
“左右年前也沒多久。”
兩個人還沒能說幾句話,便到了的宿舍。
推門進去,靠窗的位置是一張大書桌,書桌的後面生着爐子,爐子後面有一道簾子,也就是這道簾子把整間宿舍分成了簡陋的臥室和客廳。
這會兒,簾子拉開了,姜阿姨正坐在簾子後面的牀上做被子,看到了唐春景過來,十分欣喜的從牀上下來了。
“春景,你什麼時候來的?”
離的近了,才發現姜阿姨也老了很多,鬢角上全是白髮。
“剛來沒多久,阿姨,您忙就行。”
“不忙不忙,再走一趟就做完了。”姜阿姨身上穿的羊毛衫,也不是那麼貼身了,鬆了不少,“春景坐啊。”
唐春景笑道,“我站一會就行,一會就走了,嘉麗和我說等房子收拾好了以後再接您和姜總過來的。”
“是你姜叔叔等不及了,嘉麗一說要帶他來南齊,是一會也在醫院裡待不下去了,就這宿舍還是來了以後現收拾的呢。不過你別說,來了之後情緒好多了,不亂髮脾氣也不找事了,今天早上起來還和我說,感覺身上有勁了呢。”
“姜總是心情好的原因,心情好也有利於病情的恢復。”
“誰說不是呢?”姜阿姨感慨着,“就是苦了小耀了,他要是回了家,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說着眼裡就有了淚花。
“媽,您別難過了,男孩子就得吃苦,”姜嘉麗把手搭在了姜阿姨的身上,說道,“鍛鍊鍛鍊就好了,再說了放年假他就能過來了。”
姜阿姨擦了擦眼角,“叫春景看笑話了,沒事,沒事。”
唐春景安慰道,“阿姨,您別太難過了,我覺得從山北礦務集團出來也是件好事。給礦務集團幹一輩子,到最後不過落個退休金,眼下雖然難點,可掙的都是自己的。”
“媽,您聽聽春景說的多有道理,是不是啊?”
姜阿姨點點頭,說道,“春景,晚上留下來吃飯吧,阿姨給你做兩個拿手好菜。”
“阿姨,今天先……”唐春景說着,忽然見姜嘉麗給她使眼色,她立刻又改了口,“好啊,那我們就打擾了。”
“哎,這纔對啊!”
這天晚上顧明遠與唐春景留下來吃的晚飯。
姜嘉麗在工廠的食堂裡闢了個專用的廚房,並在進門的地方擺了飯桌,他們就在那裡做飯和吃飯。
條件雖然簡陋,但是姜阿姨還是做了六個菜,而且全程都是自己做的,不用她們插手。
姜元坤的心情似乎很好,還調侃了幾句姜阿姨做的白菜粉條,說不放豬肉不香。
血壓高的人絕對忌豬肉的,沒有肉當然不香。
姜阿姨則說姜元坤嘴饞。
一頓飯下來倒也歡聲笑語。
吃過晚飯,他們倆都沒有太久的停留,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唐春景很是感慨,從前常聽一句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但是現在看姜總,這邊的條件這麼艱苦,他還能堅持下來,人真是了不起的高級動物啊,不過被逼到這個份上了,不接受也不行吧。
天色晚了,車廂內也是昏暗一片。
唐春景靠在凳子上昏昏欲睡,忽然咯噔一聲,汽車震了一下,她嚇了一跳,不過人也清醒了。
“怎麼了?”
“沒事,一個坑。”
“噢,”唐春景坐直了身體,很好奇的問顧明遠,“我和姜嘉麗不在辦公室的時候,你和姜元坤談了什麼,他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啊!”
“主要是談我工作的事情,其他說的很少。”
“真的?”唐春景狐疑。
“當然是真的,他說他想開了,爲礦物集團奉獻了一輩子,落得今天這種地步,他不後悔,如今他只想好好地爲自己做點事。”
唐春景符合道,“他這樣想就對了。”
顧明遠淡淡的說道,“他的心態挺好的,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差,他就是覺得自己坐着輪椅心裡很不舒服。”
“我已經答應了嘉麗看能不能找以前給姜元坤動手術的人,問問他有什麼調養的辦法,看看姜元坤還有沒有可能站起來。”
“給姜總動手術的人是外科大夫,調養是內科大夫的事情,這種事情你問他也不一定有用啊。”
唐春景一愣,顧明遠說的有道理啊。
“去找杜仲問不就好了,他們家是幾代傳承的老中醫了,應該有辦法的吧。”
唐春景眼睛倏然亮了起來,她坐直了身體然後歪向了顧明遠,湊到他的臉龐,親了一口,讚賞的說道,“老公,你太聰明瞭!”
誰知道顧部長扭過臉來,嚴肅的對唐春景說道,“現在別親了......“
唐春景連忙點點頭,她以爲他要說‘會影響他開車’.....
“留着被窩裡親!“
唐春景頓時歪倒在椅子上,顧部長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