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的早餐桌上終於再次擺上了歐陽先生的愛心早餐,花椒芽兒土豆餅配上鮮美的魚丸湯、素湯扯麪、生煎饅頭、白粥、還有火腿培根和牛奶,可謂中西結合,豐富非常。
空空和小海兩個小傢伙高聲歡呼着爬上椅子,歐陽琛溫柔的將早餐推到兩個小寶貝兒面前,聲音柔軟得都快掐出水來,“慢慢吃,今天叔叔做了很多不會不夠吃的。”
“耶,”小吃貨舉着勺子高興的叫道。
連一向挑剔的空空也難得低眉順眼的吃起了早餐。
真是父慈子樂啊。
劉亦陽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裡突然嘣出這麼一個詞來,到現在他仍是非常排斥歐陽琛的到來,但是,“來,嚐嚐這碗麪,我專門爲你做的。”歐陽琛將那碗賣相極好的素湯扯麪推到劉亦陽面前,臉上的表情極盡討好之能事。
劉亦陽瞧了他一眼,終於將視線拉到了面前的麪碗上。
麪條是極寬的那一種,泡在香郁的濃湯裡彷彿一條一條柔滑的綢緞,顏色鮮豔的上海青輕輕的壓在上面,邊緣處浮着半顆對切的熟雞蛋,看着非常美味,就連做慣了大廚的謝曉君同志也不由看得咋舌。
沒料到啊沒料到。
歐陽大哥竟然會料理,簡直是天下奇聞!
謝曉君還沒驚訝完,只見歐陽琛的目光突然飄了過來,對他溫和一笑,“曉君,不知道你的口味如何,所以我中西各做了一份。”
被歐陽大哥這麼客氣又客套的招呼,謝曉君只覺一陣戰慄從背脊升起,他不由看向一旁的少爺,只見少爺正面無表情的接過歐陽琛雙手呈上的筷子,略帶嫌棄的挑了一根麪條喂進嘴裡,歐陽琛顯然極其想要得到讚美,正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劉亦陽將嘴裡的食物吞下去之後,才道:“馬馬虎虎。”
“下次我會更加努力。”歐陽琛堅強的說,如果身後有一條尾巴,想必現在早就已經搖了幾百遍了。
謝曉君受不了眼前這刺激的一幕,匆忙的給自己盛了一碗白粥,撿了兩個生煎饅頭,逃難似的逃到沙發邊去了。
“你是去參加劉氏集團的年終酒會?”劉亦陽突然問。
歐陽琛正看他看得出神,聽了這話連連點頭,“劉齊雲送了請柬給我。”
劉氏的年終酒會是爲內部員工準備的,如今父親竟請了這麼一個外人去,到底是什麼用意?
難道……
“劉老先生是準備將女兒嫁給你吧。”
歐陽琛神情一震,“親愛的,你太聰明瞭,但是你放心,除了你我誰都不會娶的。”
劉亦陽緩緩扯動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眼神帶着幾許不屑的瞟向身旁的男人,冷聲道:“歐陽琛,就算要娶也是我娶你。”
…………
不遠處正在與早餐奮戰的謝曉君差點被一口白粥嗆死,早餐桌上那兩個人不是在討論誰進誰的家門吧?這簡直是個嚴重破壞胃口的話題啊。
“如果你願意,我無所謂。”歐陽琛笑着回答,照易陽先前對他的態度來看,他其實對能與易陽結婚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的,如今聽易陽這麼一說,歐陽琛不禁又看到了希望。
劉亦陽沒再理他,埋頭吃起了早餐。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擡起頭來,“劉氏的年終酒會要晚上纔會舉行,你這麼早來幹什麼?”
歐陽琛一臉嬉笑,“我想來看看你啊。”
劉亦陽的回答是,給了他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端起手邊的豆漿喝了一口,“那現在你看到我了,大門在那邊,你是自己滾出去還是讓我動手?”
“易陽,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將你這塊冰融化掉?”歐陽琛不理會他的話,反而煞有介事的說。
劉亦陽表情平靜的繼續吃麪,倒是一旁的空空聽了,從碗裡擡起頭來,“叔叔,你可以買一把火。”
“這倒是個好方法。”歐陽琛摸了摸下巴,笑得一臉邪魅。
劉亦陽瞥了一眼兒子,又看向身旁的男人,低聲道:“歐陽琛,我的耐性有限,你明白的對吧?”
歐陽琛對於劉亦陽眼底的威脅毫不在意,反而欺近過去,在他耳畔曖昧的呵氣,“親愛的,我們該做的都做過了,如果你是女人我早就把你娶回家了,就算你是男人我也一樣可以跟你結婚,所以,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你可以滾了。”劉亦陽將空掉的杯子放在桌上,修長的手指輕敲了幾下桌面,歐陽琛立刻會意過來,將空掉的杯子重新倒滿,然後虔誠又恭敬的遞到劉亦陽面前,“給我個機會,我會讓你愛上我。”
劉亦陽差點被他逗笑了。
“歐陽琛,你是不是永遠都是這麼自負?”劉亦陽雖然在笑,但是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笑意,他從來都是不相信愛情的,即使像沈漫妮那樣的女人都勾不起他的任何慾念,更何況歐陽琛是個男人,而且是他最不喜歡的那種類型的男人。
歐陽琛雖然已經一早預料到了這樣的答案,卻仍是笑,“我說過,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劉亦陽沒再說話,將碗裡的麪條吃了個乾淨,歐陽琛立刻遞上餐巾,劉亦陽頭也未擡的接過,動作優雅而緩慢的擦拭了嘴角,接着推椅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椅子上的男人,“歐陽琛,我現在有事要外出,所以沒功夫招呼你,希望你能在我回來之前自動消失。”
歐陽琛也跟着站起來,“你要去哪裡?我可以送你過去。”
“不需要。”
劉亦陽冷淡的甩下話,頭也不回的上了二樓。
歐陽琛站在原地,突然覺得易陽的那個背影格外的陌生,他不是沒想過要追到易陽是個艱難而漫長的過程,那天在車上,易陽明明沒有抗拒他,到後來甚至還主動的配合他的動作,他以爲從那時候開始他們的關係應該重新定位纔是,但是如今,這種情況完全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仍是冷若冰霜的易陽,仍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易陽,甚至與兩年多前沒有絲毫變化。
這種被動的局面讓歐陽琛有些煩躁,他的牀上曾經有過無數男人女人,卻從來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出現過,讓他又愛又恨,既想用手段讓他屈服卻又不捨得傷了他,那種揣在兜裡怕壞了含在嘴裡怕化的感覺,他算是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