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程慕嫺和陸又白二人異口同聲。
“這——”高平也是難得躊躇，最終還是選擇了開口：
“瑞王負傷跑了。”
“郡主也受了傷，不過正在瑞王府歇息。”
什麼叫做瑞王負傷跑了？什麼叫做郡主負傷了？程慕嫺一臉茫然，好端端的，這怎麼就鬧起來了？
難道不應該留在瑞王府？
相比程慕嫺的疑惑，陸又白倒是沉下眼眸，一臉淡然：
“既然跑了就抓回來吧。”
這話一出，高平領命就下去了，至於程慕嫺，還是愣愣的沒有回過神。
懷裡的陸元璽有些不舒服的掙扎幾下，程慕嫺方纔醒悟過來：
“你知道什麼了對嗎？”
若是柳懷熙沒有問題，以陸又白的個性，定然不會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來把人抓回來這種話。
而是應該說把人找回來。
陸又白回眸見程慕嫺一臉的疑惑，不緊不慢道：
“沈言卿說的不錯，這件事情是真的。”
什麼沈言卿說的不錯？什麼是真的？
程慕嫺越聽越糊塗，就連懷裡的陸元璽也是好奇的睜大了眼眸，看向了自己的父皇。
“你那日出去祈福，被派過來的刺客，就是柳懷熙的手下。”
當下，陸元璽就感覺到自家孃親明顯身子一顫，甚至還後退了幾步。
柳懷熙？
怎麼可能是柳懷熙？
“卿卿是不是不信？”陸又白笑容裡面帶着幾分自嘲：
“是啊，其實朕也是不信的。”
不信自己的兄弟居然會真的爲了個皇位而對他這個兄長下手。
程慕嫺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來了十足的失落，明白他是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那麼現在陛下準備怎麼辦？”程慕嫺拍拍兒子的後背，似乎要哄睡他。
“朕去一趟郡主府。”
陸又白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母子二人：
“卿卿隨朕一塊兒去吧。”
“至於璽兒，讓錦書帶着。”
忽然被點名的錦書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全福推了她一下，這纔回過神：
“奴婢遵旨。”
陸元璽顯然也很配合的要錦書抱着，至於奶孃——試探性的想要去抱陸元璽，還是沒有成功。
陸元璽只肯在錦書懷裡，面對奶孃的示好壓根就不理。
呵，別以爲本皇子不知道你這奶孃的心思！
程慕嫺知道事態緊急容不得她多想，便交代錦書全福二人照顧好陸元璽，同時陸又白留了暗衛在此，保陸元璽無虞。
一出了未央宮的大門，早就有馬車在外頭等候。
帝后二人上了車駕，一隊隊宮人手執宮燈長尾扇，另有捧了手執長戈的禁軍在外保護。
最後還有暗衛在夜色中潛行，將整個隊伍保護的十分嚴密。
程慕嫺坐在馬車裡頭，腦子裡都快亂成了一團漿糊。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上輩子柳懷熙和陸雲瑤不是好的很的一對神仙眷侶嗎？她都想要扭轉這二人日後的悲劇來着。
可爲什麼都會雙雙負傷，柳懷熙居然還跑了？
程慕嫺亂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對，可又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對。
在這種情況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閉嘴了吧。
身邊的陸又白看出來她的不安，道：
“回頭到了瑞王府，自然一切都明白了。”陸又白伸手挽起她的鬢髮，指尖落在程慕嫺的臉上，帶着幾分微涼。
“嗯。”
陸又白既然暫時不想說，那她就不去問好了。
駕車的車伕速度很快，可對於程慕嫺來說還是度日如年般難熬。
直到到了瑞王府外，程慕嫺被陸又白扶下馬車時，不由得擡頭看了一眼。
大紅色的綢緞還沒有撤下，人就已經鬧得兩敗俱傷。
剛剛的熱鬧和現在死一般的寂靜，簡直就是無聲的嘲諷。
嘆了口氣，程慕嫺被陸又白牽了手，往裡面走去。
瑞王府的下人也是剛剛聽說了這件事，只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全部被陸雲瑤之前帶過來的下人團團圍住，蹲在偏廳等候問話。
按照之前的記憶，很快程慕嫺就到了原本用來做洞房的院子。
外頭的燈籠上都貼了碩大的喜字，在頭頂上發出幽幽的光。
腳步聲在這萬籟俱靜的夜裡顯得很清晰，程慕嫺親自推開房門，和陸又白走了進來。
牀邊的大紅色的織金軟羅帳子早就被扯下一半，一旁還摔碎了幾個果盤，瓜子花生紅棗滾了一地，暫時沒有人來收拾。
而程慕嫺之前親自給陸雲瑤蓋的蓋頭，此刻也不知道丟去哪裡了。
陸雲瑤的脖子上裹了一層白布，顯然是受了傷。
很是意外的，程慕嫺沒有看見沈言卿。
“沈護衛呢？”
話音剛落，沈言卿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
“給陛下娘娘請安。”
“免。”開口說話的就是陸又白，程慕嫺方纔看見沈言卿大步走了過來。
“人沒有追到，抱歉。”
沈言卿這話是衝陸雲瑤說的，後者搖搖頭，表示沒有關係。
程慕嫺看着二人，尤其是感覺沈言卿看陸雲瑤的眼神不對。
這似乎，不大像個師兄妹啊。
良久，程慕嫺主動開口：
“好了，可以告訴本宮答案了嗎？”
陸雲瑤看看程慕嫺，再看看用眼神示意她的陸又白，方纔開口：
“其實皇嫂碰見刺客的那天，雲瑤剛剛溜出來郡主府，帶着師兄一塊兒湊熱鬧了。”
“結果在暗處就聽見了那些人的對話，才知道瑞王一直想要對皇嫂以及皇兄動手。”
程慕嫺聽過這話，仔細的回想了一下。
“所以你那天在未央宮的反常，就是因爲這件事情？”
陸雲瑤點點頭：“本來想要提前告訴皇兄皇嫂的，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程慕嫺沉默半晌，最終的化作了一句：
“你說的沒錯。”
這樣的事兒沒有證據，空口白牙的說出來卻是難以令人信服。
“不過還好，虧得師兄救我。”陸雲瑤說話的時候總會牽扯到脖子上的傷口：
“若不是師兄，我可能早就送了命。”
“其實你應該感謝陛下。”沈言卿很快補充一句：
“若不是陛下派了人手，我一人只怕也無法招架。”
等等等等會！
派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