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嫺看着懂事乖巧的兒子,再一想想外頭的狗皇帝,頓時就覺得一個天一個地。
伸手摸摸兒子的小腦袋,程慕嫺笑着點點頭說好。
陸元璽抱着程慕嫺好一會,總算是戀戀不捨的鬆開了手,讓左瑛照顧他上了榻。
反正他就睡在母后旁邊的牀榻上,有什麼動靜很快就能知道。
至於不靠譜的黑臉父皇,那是有多遠滾多遠吧。
程慕嫺看着陸元璽睡着,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她也沒有要走開的意思,而是徑自拿了本書細細看了起來。
不多時,右曉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娘娘,陛下說想要——”結果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程慕嫺一個噤聲的手勢打斷。
右曉還沒有反應過來,皇后娘娘就不耐煩的擺擺手讓右曉下去。
倒是左瑛趕緊的上前,將右曉拉了出去。
未央宮外,左瑛壓低了聲音道:“你不知道現在娘娘生陛下的氣啊?”
“這樣的話暫時不要回了。”
“反正娘娘也不會見。”
唉,右曉嘆了口氣,看看緊閉的殿門:“你說陛下怎麼老是惹娘娘生氣?”
“每次認錯起來又是鬧得兵荒馬亂的。”
左瑛低低的笑了,腦子裡卻莫名浮現一個人影。
“以後,想來你我都會明白的。”
“哦。”右曉有些不明不所以,但還是點點頭。
“好了,我去裡頭伺候娘娘了,你沒事就多睡會。”左瑛摸摸右曉的腦袋,走之前忽然道:
“誰知道我們還能有如今這般安穩的生活呢?”
“是啊。”右曉附和一句,不過她也沒有要下去的意思,免得左瑛那邊忙不過來,又找不到合適的人搭把手。
而是去了小廚房,準備看看晚膳怎麼樣了。
至於坐在偏殿的狗皇帝,則是一肚子悶氣。
看陸元璽那個臭小子的模樣,肯定是重生的。
還非要跟他揣着明白裝糊塗!
還讓卿卿把他轟出去了——此仇不報非君子!
臭小子,遲早都得給他滾去太子府住!
想到這一點,陸又白頓時叫來了盛泰:
“把工部和戶部的人叫來勤政殿問話。”
盛泰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快就派了腿腳利落的小太監去傳。
陸又白見到這工部和戶部的人,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把太子府修繕好。”陸又白什麼也沒有說,直接砸下來這道聖旨,下頭的工部尚書和戶部尚書聽着倒是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
陛下以前不是說不着急修繕太子府的嗎?怎麼現在竟是着急了?
不過,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那他們盡心辦事就是。
領了旨意的工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很快就去安排此事。
其實修繕太子府何止是工部和戶部的事情,禮部的人也會按照祖宗規矩,去盯着這太子府裡頭的一切用度,免得出現逾制。
還有六尚,可謂是熱火朝天。
程慕嫺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陸又白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璽兒也才四歲,這個檔口修太子府,難不成準備讓他就住進去?
這都多大的人了,還要和兒子鬥氣——總之皇后娘娘覺得現在的狗皇帝分外的不可理喻。
乾脆就派人遞消息到了壽安宮。
於是——
狗皇帝被叫到壽安宮,捱了太后娘娘一頓臭罵。
“哀家的孫兒乖得很,你沒事打他做什麼?”
挨完罵的狗皇帝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句話又把他砸了一個腦袋蒙。
不是,他那天沒有揍過陸元璽那個臭小子啊?
怎麼回事?
只是太后娘娘不會給他思考的機會,把人狠狠地訓了一頓以後,還告誡陸又白,教導孩子可以,但是不能無緣無故的揍孩子。
不然那當什麼父皇?
“不是,母后,我這——”狗皇帝的話還卡在喉嚨裡,太后娘娘表示自己已經罵完他,讓他現在可以滾了。
陸又白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大寫的冤!
出了壽安宮,狗皇帝要是還不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真的白活了。
這樣的話肯定不是卿卿說出來的,說出來肯定是陸元璽那個臭小子。
好啊,這纔多大,就學會了說謊,這還得了?
氣勢洶洶的狗皇帝直接殺回去未央宮,只是看見挺了肚子的皇后娘娘,一身的火氣頓時就散了。
“不是說不讓陛下進來的嗎?”程慕嫺這話不是說給左瑛右曉聽的,而是說給陸又白聽的。
“卿卿。”
狗皇帝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叫殿內其他的人出去,看着坐在程慕嫺身邊的陸元璽,確定這裡面只有他們三人之後,纔要開口,結果陸元璽又開始扯了嗓子哭。
程慕嫺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轉頭就去安慰陸元璽:“不哭不哭,母后讓他出去。”
陸元璽的眼淚那簡直就是說來就來,加上他這個時候臉頰上肉肉的,哭起來的時候小鼻頭紅紅的,實在是叫人忍不住心疼。
更別說程慕嫺這個當孃的。
程慕嫺現在還是覺得是因爲陸又白昨兒個沒事想要揍兒子,纔會把人嚇得這般,就連看見他就哭。
於是口氣頓時不好起來:“夫君還是出去吧。”
“不是,卿卿,你聽我——”結果陸元璽在程慕嫺懷裡哭的更大聲了,彷彿真是是因爲他陸又白在這裡,把孩子嚇到了。
“你住嘴。”皇后娘娘惡狠狠的說出來這句話,“趕緊出去!”
說完,又換了一副溫柔的語氣去哄孩子。
驀然間,狗皇帝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一種憋屈的感覺在心裡蔓延,狗皇帝覺得自己很不舒服。
心裡酸酸脹脹的,那種叫人不理解的話語,簡直就是一把鋒利的刀,攪得他心裡都是血淋淋的一片。
“卿卿。”狗皇帝站在原地,漸漸的把頭低下去。
皇后娘娘這個時候忙着哄兒子,沒有空搭理他。
陸又白看一眼正在哭的兒子,便是計上心來。
於是,狗皇帝上前,伸手抱住了皇后娘娘,然後不等皇后娘娘回過神,便是哭出了聲。
對,就是,哭出了聲。
程慕嫺:這父子兩個怎麼回事?
今天比誰哭的響嗎?
如果是這樣,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