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賀蘭敏月蒼白的臉上涌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紅,心中不由得有些氣急,只是瞧着李弘淡漠的笑容,卻是毫無辦法,略微猶豫,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封染血的信件。
“信件在此,殿下請看,只是望殿下遵守承諾,保我賀蘭一族!”
聽見賀蘭敏月的聲音終於恢復正常,李弘的臉上掠過一絲譏諷的笑容,他果然沒有看錯賀蘭敏月。
這個女人到底是危險的很,爲了家族利益到了不擇手段的程度,恐怕先前的種種可憐姿態都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博取同情而已。
甚至於她肩上的這道傷口,也不一定是真的……
李弘的神色微冷,說到底,賀蘭敏月的身邊也並非全無保護,劉仁軌派來的人再猖狂,也不過是十幾個人罷了,恐怕還不至於讓她本人都受傷,深夜前來求救。
不過是苦肉計罷了!
無論如何,眼下這封信的下落纔是最重要的,李弘伸手接過信件,神色愈加的平靜。
“你放心,只要孤答應的事情,自然會做到的,此番事情平息之後,只要你安心的呆在家中閉門不出,賀蘭家自然不會有事……”
言外之意,如果她不乖乖的呆在府中,就指不定會出什麼事了……
賀蘭敏月的臉上泛着濃濃的憤怒,醒過神來卻發現李弘已經拿着信帶着裴氏走到了大殿門口。
“那我哥哥的那個孩子呢?”
顧不得其他,賀蘭敏月略帶焦急的喊道。
雖然李弘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能夠讓賀蘭敏月如此盡心盡力的做事,甚至於連苦肉計這種招數都使了出來,自然不會只是因爲原本李弘的承諾。
而是因爲他的手中握有更能扼住她的籌碼。
而這個籌碼恐怕莫過於原本李賢用來鉗制賀蘭敏月的那個孩子了……
這一點雙方都心知肚明。
“呵呵,賀蘭姑娘到底還是忍不住了啊?”
李弘轉過身來,臉上盡是嘲諷之色。
賀蘭敏月是聰明人,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一層,雍王府的事情乃是李弘一手主導的,李賢是他抓的,雍王府是他查封的,上下人等也是他拘捕流放的,那個孩子自然是在他的手中!
眼見李弘如此神色,賀蘭敏月情知自己的心思已經被看破,臉色微紅,眼神卻是倔強的很,直勾勾的盯着李弘,神色當中掠過一抹哀求之色。
“賀蘭姑娘放心,他活得好好的,只不過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身世,只要賀蘭姑娘繼續安安分分的,他依舊會活得好好的!”
說罷,李弘輕輕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大殿當中。
而身後卻是傳來賀蘭敏月恨恨的罵聲。
“李弘,你無恥!”
只要他拿住這個孩子,賀蘭敏月就永遠不敢輕舉妄動,這一點雙方都清清楚楚,只不過這種暗中要挾人的感覺着實不好。
無恥嗎?
李弘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
“殿下是個好人,妾身知道!”
微微低頭,李弘卻是正巧碰上裴氏笑盈盈的看着他,頓了頓,裴氏伸手挽住了李弘的胳膊,輕聲開口道。
“妾身知道殿下是爲了賀蘭姑娘好,出了這等事端,若不將人質拿在手中,那他們恐怕就只有一條死路,殿下如此雖然有失君子之風,但是卻保全了他們的性命……”
居然被自己老婆發了好人卡!
李弘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不過聽着裴氏安慰的話語,心中倒是放開了不少,輕輕在後者小巧的鼻樑上一刮,然後便哈哈大笑而去。
…………
東宮前殿。
許敬宗覺得,今天晚上所有人一定都瘋了,就連他也不例外!
只不過別人爲什麼瘋他不知道,他是快要被人逼瘋了!
可憐他一把老骨頭了,剛剛回到府中不過片刻,外面就吵鬧起了內府軍的聲音,更讓他震驚的是,府中老僕居然回報說,裴行儉封閉了京城四門,全城大索賊人。
更有甚者竟然調動了所有內府軍的兵力!
那一刻他覺得裴行儉絕對是瘋的徹徹底底!
只是想起最後他們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李弘單獨將裴行儉留下,許敬宗就明白過來,瘋的不只是裴行儉,還有李弘!
不過讓許敬宗鬆了口氣的是,他剛剛趕到東宮門前,就看到郝處俊和戴至德同樣匆匆而來,神色同樣的焦慮震驚。
“諸位相公,殿下有請!”
還沒等到他反應過來,王伏勝溫和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讓許敬宗嚇了一跳,同時心中也鬆了口氣,幸好,太子殿下還願意見人!
又是三位宰相聯袂而來,李弘的臉上卻沒有什麼波動,只是性子最急的郝處俊卻是顧不得那麼許多,連行禮都顧不上,直接了當的開口問道。
“殿下爲何要讓內府軍封閉四門?”
雖然他不知道李弘究竟是如何說動的裴行儉,又是如何調動的內府軍,但是總之,在整個京城,能有這麼大能量的,也只有李弘這個監國太子了。
所以郝處俊絲毫都不懷疑此事乃是出自李弘的手筆。
“因爲非常之時,自然當用非常手段!”
李弘的聲音平淡,臉色卻是毫無變化,讓一干大佬都是面面相覷。
“殿下切不可糊塗行事啊!”
只是此話一出,所有人微微一愣之後,戴至德卻是率先開口道,讓李弘一陣愕然。
而且緊接着戴至德便繼續說道。
“恕老臣直言,陛下如今如此倚重殿下,殿下切不可……”
“戴師!”
眼見得戴至德情急之下就要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李弘急忙開口打斷。
旋即臉上便是泛起一絲苦笑,這件事也怪他,事前沒有說清楚,恐怕不知內情的人,任誰看來,一個監國太子趁皇帝不在的情況下,大肆調動軍隊,封閉整個京城,都是造反的兆頭!
“諸位莫急,此事的確是情急所致,孤調動內府軍封閉四門也是迫不得已!”
苦笑一聲,李弘簡短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衆人面面相覷,方纔臉色略微有所緩和,只是仍舊帶着一絲猶疑之色。
“既然如此,那封信在何處?”
到底是許敬宗最是冷靜,一下子便抓住了事情的重點,敏銳的開口問道。
不過李弘還沒來得及回答,王伏勝就跑了進來,急匆匆的稟報道。
“殿下,裴將軍來了!”
ps:今天有事,回到家已經七點了,連忙開始寫,晚了兩個小時,無比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