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廉政總局有人彈劾信度行省總督宋書堯貪贓枉法,可碎葉這邊不少大臣卻爲宋書堯說情,說他爲官十數年沒出過大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主張對他從輕發落。
李路這個氣啊,丫知道不知道老子最恨的就是貪官污吏,這些年剝皮充草全家族誅這樣狠手段都上了,可是這個貪官污吏是一茬又一茬根本殺不乾淨啊。
既然有人爲宋書堯說情,那自己就讓人好好查查,要是這個宋書堯乾淨還好說,要是不乾淨,嘿嘿,連那些說情的,一起查了,想到這裡,李路便命親信李冉去查抄宋家,等有了結果再做定奪。
不久之後,李冉回到碎葉,當朝呈上登記着宋家所有家產的清單。
李路當衆打開清單,越看越心驚:沒想到區區一個總督,竟能搜刮這麼多民脂民膏,就連自己這個一國之君,對其中許多珍寶也是聞所未聞。
李路越看越生氣,看着看着,他突然擡頭問李冉:“清單上說查抄了兩千斤人蔘,難道宋書堯私下還販賣藥材嗎?”
李冉趕緊回答:“這人蔘並非用來買賣,是宋書堯自己所用。”
李路不信:“宋書堯又沒什麼大病,兩千斤人蔘要吃到猴年馬月?”
李冉笑答:“皇上有所不知,宋書堯平時最愛吃嫩白菜心,可又嫌它有土味兒,所以每次廚子炒菜時,都事先把人蔘烘乾,再把它當柴禾燒,這樣,人蔘在燃燒時的藥香便能把白菜的土味兒蓋過。因此,廚子每做一次白菜心,都要燒掉幾十斤人蔘。這兩千斤人蔘,還只是人家宋府一個月的用量呢。”
李路聽罷,不住地點頭嘆息,他孃的,丫就一個總督,結果過的比老子一個皇帝還要奢侈。他手捧清單繼續看,又見其家產中有一樣叫“搖錢樹”,不禁好奇:“搖錢樹朕只是聽說,還從未見過,不知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李冉趕緊命人把從宋家查抄來的搖錢樹擡到李路面前。
李路一瞧,不禁暗自咋舌。只見這搖錢樹的樹幹用赤金打造,翡翠枝條上,掛着無數個小金鉤,每個金鉤上掛着的,不是金元寶,就是銀樹葉,要不就是玉如意、瑪瑙錢,雕工精美的玉蟬和金雀翹立枝頭,寶光爍爍,栩栩如生。
李路問李冉:“你可知這搖錢樹有何用處?”
李冉輕笑一聲,說:“此事說來好笑。宋書堯娶了三十六房小妾,個個姿色驚人,不僅違規去了漢女爲妾,而且宋書堯小妾裡黑白黃各色人種具有,這小妾一多了,他就不知自己到底該宿哪房,於是便讓人做了這株搖錢樹,美其名曰:選芳枝。每晚,三十六房小妾輪流拿金鞋往搖錢樹上扔,誰打下的寶貝多,他就去誰的房裡……”
李路聽了嘴上不說,心裡卻十分不悅。他心想:自己身爲一國之君,才幾個妃子,這宋書堯真是可惡。
這時,李路已經翻到了清單的最後一頁,見上面有三件珍寶沒有名稱,便問:“這三件珍寶爲何無名?”
李冉小聲解釋說:“陛下,這個恕微臣無能。這三件珍寶不但微臣是第一次看到,當時在場的所有官員竟也無一人識得。”
李路一聽驚訝不已,忙讓把這三件寶物呈上來,他要親自鑑寶。
只見這三件寶物,一件是鏤金鑲玉的尖嘴孔雀,一件是模樣古怪的小鋸刀,還有一件是一個鎦金玉石壺。李路逐一拿起這三件東西看,左瞧右瞧,居然也沒弄明白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此時,正好自己的老臣子,已經從首相職位上退下來的薛祿前來,一看這情景,便給李路出主意說:“老臣聽聞外務部右侍郎王巖春博覽羣書,通曉古今,無物不識,不如讓他前來鑑寶。”
李路一聽,立即下旨宣王巖春來自己所在的長春殿鑑寶。
王巖春仔細看了三寶之後,對李路說:“啓稟皇上!以微臣之見,第一件尖嘴孔雀,是用來嗑瓜子的,先把瓜子放入孔雀的尖嘴巴里,然後輕拍它的後背,它便會嗑開瓜子殼,將瓜子肉吐入盤內;第二件小鋸刀,則是一把冰刀,是用來鋸冰塊的,每年冬至那天,去河裡切下三尺見方的冰塊,用棉被包裹後塗上蜂蜜和蠟油,藏到十幾尺深的地下石洞中,等到盛夏季節來臨,酷熱難耐之時,便可取出冰塊,用這把冰刀將冰塊切成碎冰,用來泡茶消夏。”
王巖春一邊說,一邊的大臣竊竊私語,紛紛感嘆宋書堯平日生活之奢靡,要知道在李路治下的英國,硝石製冰不是什麼秘密,。可是這個宋書堯竟然奢侈到了採取天然冰的地步,要知道他所在的信度終年炎熱,這天然冰塊是怎麼去的信度,就連聰慧的李路也不知道。
此時,李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強壓怒火問道:“那第三件鎦金玉壺又是何物呢?”
王巖春嘆了口氣,說:“皇上恕罪!微臣學識淺薄,實在認不出這個東西是派什麼用的。”
李路取過玉壺,細細打量。發現這壺是用上等和田寶玉雕成,壺身上還鑲嵌着貓眼石、夜明珠等各種珍寶。奇特的是,李路讓李冉往壺中倒入半盞清水,頃刻間,那壺水便會散發出縷縷清香,香味兒沁人心脾,久久不散。
這一來,大臣們就不免紛紛猜測起來,這個說玉壺是盛酒的酒器,那個說玉壺是放香料的容器,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李路見王巖春認不出此寶,心中越發好奇,一連幾天掛懷此事,竟然連朝政李路都有些不願意理了,他整天抱着玉壺苦思冥想。
這天,李路正看着玉壺發呆,只見李冉疾步前來,說他已經找到了認得玉壺的人。李路大喜,趕緊吩咐大臣們來鑑寶。
不一會兒,君臣齊聚長春殿,李冉帶上來一個相貌猥瑣的細瘦漢子。李路問他:“你是何人,怎會認得這鎦金玉壺?”
細瘦漢子自稱宋萬三,是宋家的一個下人,說這玉壺他每天都會見到,因此熟知用途。
李路道:“快說,快說,這玉壺到底是何寶物?”
宋萬三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紙筆,寫下兩個字後,恭呈御覽。李路一看,臉色突然大變,一拍御案,氣呼呼甩袖而去。
大臣們不解,趕緊撿起李路丟下的紙片瞧,見上面只有兩個字:溺器。原來,宋萬三在宋府是看茅廁的,這鎦金玉壺不過是宋書堯夜裡內急時用的一個尿壺而已。
第二天,李路一道聖旨下來,宋書堯被判滿門抄斬。那些原先爲他說情的大臣,這回都乖乖地閉上了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們不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而且他們自己也因爲宋書堯一案進入了廉政總局的視線之中,等待他們的將是律法的嚴懲。
名爲鑑寶,實爲識人,李路這次鑑寶,可是讓他知道了人的貪慾究竟會大到什麼地步,要知道李路的大英帝國,各種反貪措施和政策法律已經是十分的完備,頗有些後世現代國家的模樣,可是就算這般,依然有宋書堯這樣的鉅貪,這讓李路不由得哀嘆,反貪真的是世界性難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