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搏鬥(上)

在大英帝國皇室,有一條鐵律是皇家子女必須遵從的,那就是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他們必須在英軍服役至少兩年,無論是當今的太子李定國還是長公主李秋睿,概莫能外,就連已經就藩的李鬆都在皇家海軍當過操舵的水手,準備去君士坦丁堡渾水摸魚的李察在騎兵部隊做過兩年尖兵。

如今李路和武媚的兒子李福也跟他的姐姐哥哥們一樣,踏上了從軍的道路,不過與其他的皇子公主們不一樣的是,李福選擇去位於東歐的大草原,隱去自己皇子的身份,做了一個戍守邊疆的普通戰士,他之所以以普通人的身份從軍,一方面是想好好歷練下自己,另一方面他則是想要體驗一下普通士兵的生活,等自己在南非就藩,親統一軍的時候,不至於出現與士兵們脫節的情況。

李福化名武福,進入了皇家陸軍第十七軍第七十五師服役,七十五師駐紮在沃倫府和維州府,位置大約在後世的烏克蘭沃倫州和裡弗韋州附近,而李福則成爲了戍守在草原哨所上的一個哨兵。

深冬時節的烏蘭草原的嚴冬之夜可真冷啊!地上是半尺厚的積雪,枯草在寒風中抖動。這裡除了幾裡外的英軍軍營,方圓幾十裡沒個人家。李福身穿皮大衣,頭戴皮帽子,腳蹬大頭鞋,在崗樓中凍得瑟瑟發抖。

李福不時出來走走,跺跺腳,否則真會被凍僵,他一邊抱着鋼槍,一邊哈着氣,“這兒也太冷了,比碎葉差了許多啊,哎,我真是暈了頭,好好的皇子不當,跑這裡來做啥哨兵…..”李福自己嘀咕着,別看他嘴上一副我後悔了的樣子,但其實他一點也不後悔,因爲這是他主動跟自己的老爹要求的,自己選擇的道路,就是跪着也要走完,不然他怎麼在自己的兄弟姐妹中間立足?

就在李福來回踱步的時候,許多狼彷彿從地裡冒出來似的,不多時李福的周圍佈滿了貪婪的綠光,綠油油很是滲人。

雪映着灰濛濛的草原,雖然是深夜,也能看得很遠。突然,遠處有個黑影,李福端起自己手中的步槍,喊了聲“口令”。黑影閃出兩顆綠綠的陰森可怖的眼睛,原來是一隻草原土狼。

孤狼一般不會向大人進攻的,何況李福還全副武裝。但也不得不防,李福上好槍上的刺刀,如果它過來,李福可以用刺刀對付它。

這是隻餓狼,它對着李福時,看着不大,而側身跑起來卻個頭不小。由於有雪和草的緣故,它的肚皮彷彿都耷拉到地上了。飢餓使它鋌而走險,打起了李福的主意。李福剛滿十七歲,個子卻很高,在狼看來這是一大塊肥肉,足以填飽它那乾癟的肚皮。

李福沒打過狼,聽老兵還有自己的老爹講過,狼這玩意是“銅頭,鐵腿豆腐腰”,當狼向人撲來時,人往邊上一閃,用棍子攔腰一掃,就能把狼腰打斷。這時,李福很希望這隻狼向李福進攻,叫自己也英雄一回。

他卻沒想到這隻餓狼精得很,它知道孤軍作戰的後果,就把嘴往草窠裡一插,“嗷——嗷”地嚎叫起來。聲音淒厲,貼着地皮傳得很遠。

在狼的王國裡還是母系社會,母狼比公狼更有號召力,這是隻母狼。公狼和母狼嚎法不同,公狼是仰天長嚎,母狼是低頭短嚎;效果不同,公狼多是對性的追求,而母狼則是呼喚羣狼相助。果然,不大工夫,許多狼彷彿從地裡冒出來似的,李福的周圍佈滿了貪婪的綠光。

李福端槍的手在微微地顫抖,得馬上回到崗樓,那裡將是李福抵禦羣狼唯一的屏障。崗樓離李福有十幾米遠,李福慢慢地向後移動,儘量不讓狼看出來。

不能跑,跑是跑不掉的,這樣,反倒證明了你的膽怯,羣狼會毫不猶豫地猛撲上來,把李福撕成碎片,吞下肚去。狼也一點點向前移動,與李福保持着相同的距離。李福不能開槍,他手裡的鋼槍是典型的單打一,對付這麼多餓狼顯然不行,只要他槍一響,那就就宣佈了自己的死亡,不狼羣是不會讓他有機會再裝第二發子彈的。

李福退進崗樓,插上了門。羣狼失去了一次良好的攻擊機會。李福的退守,使狼更加肆無忌憚,幾隻狼撲上來撓門。有隻狼躥上來,爪子吊在瞭望孔上。李福狠狠地給了它一槍托子,它嚎叫着跌下崗樓。

崗樓是用一尺多厚的木板製成,用木樁固定在地上。羣狼四面亂撓亂咬,崗樓吱嘎作響,搖搖晃晃。只是狼從四面進擊把力量抵消了,如果它們從一面進攻,崗樓就倒了,李福也就成了它們的口中餐。

這時,羣狼沉默下來。李福看見那隻母狼圍着崗樓跑了一圈,對着樓角咬了一口,然後,退到遠處,蹲坐在地上。

羣狼得到指令之後,對着這個樓角喀嚓喀嚓地咬起來。李福聽自己的阿爹李路講過,狼,特別是草原上的土狼,最怕的光亮,可李福卻沒帶火柴。急中生智之下,李福掏出兩顆紙殼彈,用牙咬開厚實的牛皮紙,露出裡面的火藥。

然後他摘下皮帽,把這些火藥倒進自己的皮帽。李福用塊紙堵住另一顆子彈的火藥,把這顆子彈推入槍膛,對着帽子裡的火藥開了一槍,帽子被打着了。

李福把火帽子伸出崗樓,不停地晃動着。羣狼四散跑開,準備逃走。可是那隻母狼,繞着圈對羣狼連吼帶咬,把狼羣逼住。狼遠遠地看着火光,火越來越小,快燒到李福的手了。李福脫掉皮大衣,通過瞭望孔扔出去,接着把着火的帽耳朵也扔出去。大衣燒着了,風助火勢,火很大,羣狼向後退着。一會兒,地上的雪被燒化了,發出茲茲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火越來越小。

李福趕緊脫掉棉襖。由於剛纔緊張的緣故出了一身冷汗,並不覺得涼,現在,頓覺寒風刺骨。李福抱着棉襖猶豫起來,如果燒掉,上身只剩一件襯衣了,在寒冷的雪原,會被凍死。怎麼也是死,何不死得暖和點,於是李福又穿上了棉襖。

火熄滅了,羣狼又撲上來,繼續猛咬樓角。樓角很快被咬出了一個洞,李福用刺刀向外猛刺,只聽一聲慘嚎,一隻狼被刺中。稍停,羣狼又咬起來,李福又猛刺幾下,都刺空了。原來它們接受了教訓,不再從正面咬,而是從側面左一下、右一下地咬,每隻狼咬一下就跑開。李福發現後,也左右斜着向外刺。又有兩隻狼被刺中,慘嚎聲不絕於耳。

母狼被李福激怒,命令羣狼在四個樓角同時咬,動作十分猛烈,崗樓彷彿搖搖欲墜。其他三個角也被咬出洞。李福這刺一下,那一槍,忙得像只陀螺,累得氣喘吁吁,但是很不奏效。

洞口越來越大,一隻狼鑽進頭來,爪子把李福的棉褲抓開了花。李福對着狼頭開了一槍,死狼趴在洞口。李福抓住死狼的前爪,使勁往裡拖,狼屍被緊緊地卡在洞口。這真是個好辦法,一個洞被堵住了。李福以這個樓角爲根據地,抵擋着狼的三面進攻。另一個洞又咬大了,李福還想故伎重演,用死狼堵洞。誰知李福開槍後還沒等李福抓住,死狼就被羣狼拖了出去。這隻母狼簡直是狼精,詭計多端,而且非常善於總結經驗。看來,李福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不過李福畢竟是李路的兒子,從小就喜歡兵法的他深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李福想要脫險,就必須先打死這隻母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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