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堡作爲東羅馬帝國的首都,本是繁華富庶之地,但是這座千年古都卻因爲連年內戰,早已不復往日繁華,在從提比略到阿納斯塔休斯的幾個“皇帝”走馬燈一樣的輪換下,君士坦丁堡是這樣冷落、淒涼。
天還未黑,金角灣邊已沒有行人了。只有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羅馬青年,急匆匆從一座橋上走過。他不時回過頭看看,生怕身後有人在跟蹤。
這青年在一座古老的房子前停下,見四周沒人,他才跨步進去。他沿着一條走廊走到盡頭,登上樓梯,爬到第三層,在一間房門前停下了。
“篤,篤篤!篤篤篤!”他用手指,按預定暗號輕輕敲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開門的是位略帶駝背的老人。他是一個畫家,名叫馬洛,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他看到年輕人,熱情地說道:“薩德爾,快進來吧!”老人將薩德爾讓進屋裡。這時屋裡的餐桌上,還坐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約莫四十多歲。他名叫帕潘德里歐,是君士坦丁堡的一個鑲嵌畫技師。
薩德爾坐下,向四周望了望,問:“阿德里安賽怎麼還沒來?我以爲他早來了呢。”
馬洛從懷裡掏出一塊懷錶看看,自言自語地說道:“他約定六點十五分到。快了,還有兩分鐘,他準定會到!”
帕潘德里歐坐着,一聲不響,自管抽菸。薩德爾不耐煩地將帕潘德里歐噴出的煙團用手扇了幾下,皺着眉頭說道:“真嗆人!”
帕潘德里歐無動於衷,又猛抽一口煙,然後對薩德爾說道道,“薩德爾,你這就不懂了,這可是我們帝國從南美那邊得到的好東西,有道是事後一根菸,賽過活神仙……”
從這位帕潘德里歐的話裡,就可以看出,他的真實身份並沒有那麼簡單,他說道的帝國很明顯也不是他們所在的東羅馬帝國,在這個時空,能搞到菸草這玩意的帝國,只有李路建立的大英帝國一家…….
馬洛望望兩位客人,抱歉地說道:“請兩位相互諒解吧!我本該把窗戶打開,換些新鮮空氣進來。可天氣實在冷,又沒有劈柴燒壁爐……”
馬洛正說道着,有人敲門。門一開,走進一個高個兒中年男子。他一進屋,隨手關上門。看得出,這是個反應迅速,勇敢果斷的人。他那一雙黑色的眼睛,閃閃發光。他向屋裡三個人點點頭,然後對主人像下命令似地說道:“請把門鎖上。我是說道鎖上,不是關上!”馬洛遵命,掏出一把鑰匙,撥弄幾下,把門從裡面鎖上,然後將鑰匙放在桌上。
這剛進門的中年男子,就是大家期待的阿德里安賽。他是君士坦丁堡英國情報部門派駐此地的負責人,他的直接領導是何志華,而這幾個人則是錦衣衛撒在君士坦丁堡的骨幹力量。
阿德里安賽看了大家一眼,神情嚴肅地說道:“弟兄們,我們今天這個會議必須在八點鐘之前結束,否則,阿納斯塔休斯的巡邏隊一上街,我們就出不去了!”
說道到這兒,他看了看帕潘德里歐,問,“帕潘德里歐,我們自己人不久之後,就會兵臨城下了,我們之前擬定的發動手工業者起義的計劃能不能執行?”
帕潘德里歐吸了口煙說道:“能!這計劃好像沒問題!”
阿德里安賽冷笑一聲,說道:“好像沒問題?你用詞很準確啊。其實,這個計劃已出了漏洞。這漏洞隨時會使我們被一網打盡!”
阿德里安賽這一說道,大家都驚奇地盯着他。
阿德里安賽用銳利的目光環視大家一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片,說道:“我接到一份緊急文件,是頭兒派人冒險送來的,你們輪流看一下!”三個人看了那張紙條,都驚奇得哆嗦着嘴脣,不知說道什麼纔好。阿德里安賽劃根火柴,將紙條燒了,然後鄭重地說道:“大家都該知道,問題多麼嚴重。頭兒獲得情報,說道在我們這裡,也就是說道,在我們四個人當中出現了一個叛徒。他將我們發動起義裡應外合配合我們子弟兵奪取君士坦丁堡的詳細計劃告訴了大太監賽爾斯納,一旦我們行動時,敵人就佈下羅網,將我們一網打盡。要曉得,這個計劃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是誰出賣了我們?上級正在進一步調查。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查清楚。好了,現在長話短說道,爲了弟兄們安全,我們要搶在敵人行動之前,剷除禍害,將隱藏在我們當中的內奸清除掉!大家同意嗎?”
阿德里安賽說道的頭兒正是藍黨的高級領導,東羅馬帝國的大貴族,大商人,那位羅馬名字爲多斯桑托斯的何志華。
帕潘德里歐點點頭,說道:“非這樣做不可!”說道罷,他又點燃一支菸,猛吸了一口。
馬洛小聲地問:“阿德里安賽,馮志才,你用什麼辦法解決這個難題呢?”
阿德里安賽一愣,然後看看馬洛,“馬洛,我們現在是在羅馬人的肚子頭,請喊我的羅馬名字阿德里安賽……”
說道完了,他默默地看了看三個人,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說道:“這確實是個難題。但對這出賣帝國的內奸,非除掉不可。薩德爾,你是叛徒嗎?”
薩德爾被他這突然一問,嚇得跳起來,連聲說道:“不!不!我不是叛徒!”
阿德里安賽又問馬洛:“是不是你,老畫家?”
馬洛頓時漲紅了臉,生氣地說道:“怎麼會是我?”阿德里安賽又問帕潘德里歐:“那麼,就是你了!”帕潘德里歐猛噴一口煙,說道:“不,我決不會當叛徒!”
阿德里安賽指着自己的胸口說道:“你們三個都不是叛徒,那麼就只有我是叛徒囉?當然,我不會是叛徒。如果我是叛徒,我就不必帶這封信來見你們,而是儘快帶你們去自投羅網!”
帕潘德里歐說道:“對,這話有道理!”
馬洛和薩德爾齊聲說道:“我們相信你。你決不會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