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端一路上聽了舅姥姥講的前塵往事,心裡頭愈發地心疼魯中南,後悔剛纔沒追着他出去。這會兒也不知道岑放有沒有攆上魯中南,他倆跟哪兒呆着呢。
魯中南心裡頭指定是不好受的,他的心裡話,也不樂意跟別人說,興許自己在他身邊,他還能吐露一二。
等到了老叔家,姚婉瑜也沒進去,看着二端進院兒了,她就走了。
二端去爸媽屋裡打了個招呼,就去洗漱收拾自己了。心裡頭想着,明兒去看看魯中南,安慰一下自己的小男朋友。
等二端裡頭穿着長及腳踝的棉布睡裙,外頭披着大棉襖從浴室抖抖嗖嗖地往自己屋裡跑,剛一進屋就看見她一直惦念的人,就坐在她屋的炕上。
二端唬了一跳,捂着胸口把門關好,棉門簾子掩好。
“你怎麼進來的?”二端心說大門都落了鎖了,你丫不會翻牆進來的吧?
魯中南擡眼看了看二端,本來死氣沉沉的眼睛,瞅見剛洗過澡,穿着長睡裙的二端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頓時就亮了。
二端讓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點心慌,這傢伙不會受什麼刺激了吧?問話怎麼都不答的?
伸手在魯中南眼前晃了晃,二端關切地打量他的神情。今天氣成那樣,從晚宴上跑掉了,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兜了一圈兒鑽到她屋裡來了。
“中南?你說話呀,別嚇唬我好不好?”二端有點不高興了,啥時候他還成了鋸嘴葫蘆了?一個字兒都不往外蹦的呀?
魯中南只覺得眼前纖白的手指白的晃眼,他伸手捉住兒的小手兒,張了張嘴竟是嗓子眼兒幹得說不出話來。
自打見着江勝男開始,他這心頭的火兒就蹭蹭地燃起來,加上水米未盡,口舌乾渴得要命。之前不覺得,這會兒想說話,卻覺得嗓子眼兒冒煙了似得。
二端一瞅就知道他這是嘴巴幹得不行,抽出被他攥在大爪子裡的小手兒,轉身拿了桌上的茶杯給他倒水喝。
溫熱的白開水剛倒好,二端沒等端起來轉身遞給魯中南呢,腰上就纏上了兩隻鐵臂,耳朵邊兒也貼上來一個大腦袋。
二端微微笑了一下,小鹿哥哥這是和她撒嬌求撫摸呀?
拍了拍腰上的纏得死緊的胳膊,二端小聲兒商量道:“你鬆鬆,我轉個身成不?”
魯中南頓了頓,手上的力道才減輕了點兒,二端也不掙脫,在他胳膊圈出的一方天地裡頭轉了個身,倆人面對面了。
把茶杯舉到魯中南嘴邊兒,二端循循善誘:“你喝點兒水,你瞅你嘴乾的都爆皮了。”
魯中南只是垂着眼睛瞅二端,長長黑黑的睫毛分外惹她心折,小鹿哥哥耍起脆弱來她還真有點兒招架不住。
女人都有母性啊,這平日裡剛毅果敢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脆弱,母愛氾濫啊有沒有?
“喝嘛,你潤潤嗓子,咱們好說說話。”二端把杯沿兒貼在魯中南嘴上,噘着嘴嬌滴滴地誘哄着。
魯中南哪兒受得了這個?跟被催了眠似得,乖乖就着二端的手,喝乾了杯子裡的水。
二端看他這麼聽話,滿意地把一對水洗過的葡萄似的大眼睛,笑成了兩個月牙兒。
魯中南被她笑得心口發熱,腦袋往前一伸,就親上了二端的兩枚小月牙兒。
二端眯着眼睛由着他在自己眼皮上親來親去的,他嘴巴乾的脫皮,還挺扎人的。不過二端不想推開他,也不忍推開他,索性就耐着性子由着他輕輕淺淺地吻着她的眼睛。
“端端,我的端端。”魯中南手上又不由自主地使勁兒,想把她抱緊些,再抱緊些,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確認她是屬於他的,她是在他懷裡的。
嘴裡喃喃自語着,魯中南急需確認他心上的人兒是需要他,在乎他,屬於他的。
二端被他這一聲聲兒喚得心裡發顫,又心疼,又難受。
“我在呢,在呢。”二端捏着杯子的手都泛白了,她閉着眼睛輕聲迴應着他,希望能安撫他不安的心情。
聽到二端嬌嬌軟軟的小聲兒,魯中南手緊緊擁着二端的後背,似是想把她揉進他的骨子裡,揉進他的血液裡一般。
二端被他抱得死緊,半點兒縫隙也不留,披在身上的棉襖早就落到了一邊兒,胸口的小起伏隔着一層睡衣料子貼在他胸口,又羞又怯。
墊着腳,臉貼着魯中南的脖子靠在他懷裡,二端一隻手輕輕撫摸着他後面的髮尾,給予無聲的安慰。
感覺魯中南的心情平復了許多,抱着她的手臂也不再死死勒着她的腰,二端才小心翼翼地拉開點兒距離,微微仰着頭望着他。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我都會陪着你的,所以你不要難過好不好?”二端說的誠心,一起雖然知道魯中南的單親家庭,但是二端並沒有過於在意。
畢竟她重生回來之前的時代,單親家庭不要太多,這根本就不算是個什麼問題。
可是今兒知道了他那對爹媽乾的不着調的事兒,二端是真有點心疼他了。
魯中南簡直太無辜了好麼?他就是一對不靠譜的小年輕兒任性的犧牲品。
憑什麼啊,管生不管養?不得不說,二端已經對魯程允和江勝男產生厭惡之情了。
以前她只是覺得魯程允一個單親爸爸還挺不容易的,這會兒她可是半點兒都不可憐他了。
魯中南眸子閃了閃,額頭貼着二端光潔的小腦門兒,聲音沙啞得有點性感:“我愛你端端。”
聞言,二端笑靨如花,愛嬌地衝他皺皺鼻子。“我也愛你。”
被心上人迴應了自己的愛意,魯中南覺得心口的那個大窟窿瞬間合攏了起來,被治癒了。
二端是何等的精怪,一瞅魯中南的神色,就知道他緩過來了。心裡頭也高興。
伸手把一直攥在手裡的水杯擱到桌面兒上,二端雙手抱着他的脖子,兩人額貼額,鼻尖貼鼻尖兒。二端說話的時候噴出的氣息,就在魯中南嘴脣上製造癢癢麻麻的感覺。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吧?”這都挺晚了,魯中南晚上根本沒吃啥東西。二端怕他肚子餓。
可惜魯中南不領情啊,注意力全在二端吐着牙膏味兒的小嘴兒上,二端問他話也像沒聽見似的,眼神說多專注就多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