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諸位秀女之中,最爲淡定的非默清菡莫屬了,她只是自顧自的站在那隊伍的後方,臉上帶着一抹得意的微笑,彷彿此次王者非她莫屬了一般。
這樣的表情蘇冉太過於熟悉,以前還在中原的時候,見得太多太多,只不過如今那些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佳人們,都已經長眠於地下,大都沒有好結果。
默清菡的確姿色過人,家室顯赫,不過如今她這般的驕矜狂妄,只怕日後到了宮中不得收斂,依然是難以長存。
霍加側眼看了一眼蘇冉,微微一笑,道:“如此多的佳人展示才藝,想必對於蘇小姐也來說,也樂的一觀吧?”
蘇冉沒有再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陛下如何說,便是如何。”
霍加的心思如那天邊的浮萍飄忽不定,蘇冉心中有着自己的琢磨,此刻也不想浪費過多的時間和霍加在言語之上纏鬥,不管如何,今日的重頭戲實在不在她的身上。
秀女們得了賜位,都在大殿的兩側紛紛落座,那顏色闌珊的各式衣裙簡直讓人眼花繚亂,女人之間的爭奇鬥豔,的確也算的上是好看了。
終於,坐在頭排的一位粉衣女子站了起來,她面容姣好,着裝清涼,看起來便如同一朵出水芙蓉一般,也有着自己的特色。
她緩緩的走上前來,先是給霍加深深的行了一個禮,隨後才擡頭說道:“臣女是常錚常太傅之女,閨名文婉,才疏學淺,今日無所長,只能在陛下面前獻醜了,還望陛下不要嫌棄。”
她倒是一直低着頭,聲音低低柔柔的,弱不禁風,一看便是那大家閨秀一般的做派。
霍加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時間玩心大起,忍不住開口笑道:“人長得這麼美,如何算是獻醜?朕倒是很樂意看你表現呢!”
一番溫柔挑動的話,讓常文婉瞬間就羞紅了臉,她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霍加一眼,正好對上霍加同樣言笑晏晏的眼,那雙眼睛天底下的確沒有幾個女子能夠抵擋的住,常文婉頓時心猛然一跳,感覺閉上了眼睛,只不過臉頰兩旁早已經飛上了兩朵紅霞。
看着霍加對於常文婉態度如此溫柔,只讓一旁等候的秀女恨得牙癢癢,卻還不能說出一句話來。
蘇冉不着痕跡的轉頭看了霍加一眼,霍加還是如同方纔一般,帶着風流倜儻的神色看着堂下的諸位女子。
蘇冉心中沉思,眼前這個男子自有一身吸引人的氣質,不過眼底卻最是薄情,他極會撩撥女子的心思,但是若愛上了他,想必也不算什麼好事,傷人心最狠的便也是這種人。
此刻,一旁陪侍的婢女隨即從左方抱出來一把形色婉約的古箏,上面的花紋和材質,看着都精緻細膩,應該是一把極爲上乘的樂器。
常文婉緩緩的在那古箏一邊坐下,十指放在那琴絃之上輕輕的一撫,一段高山流水般的琴音便輕輕緩緩的從她的指尖流泄出來。
那琴音靈動,如平整的絲綢,如潺潺的流水,緩緩地傾瀉到每個人的耳朵,時而高,時而低;時而快,時而緩;讓人的心情都不由自主的跟着起伏了起來,完全沉溺在了這琴音之中。
蘇冉側耳細細傾聽,如此高超的琴技,若無十年以上的刻苦學習,必然達不到這個地步。
她微微擡眼,看了看正在兀自撫琴的常文婉,神色若有所思。
此女雖然容貌不算傾國傾城,卻也還是小家碧玉,最爲主要的是蘇冉也覺得,這個女子性格也算羞澀內斂,還屬單純,沒有那麼多的心機,若是選入後宮,必然不會生出那麼多的是非。
陪在霍加的身邊的話,至少能夠讓人省心,和那位默清菡比起來的話,自然不是一個層次之上。
那位就是鋒芒過剩,想必入主後宮的話,是非爭端也會很多。
方纔蘇冉也不過是調侃之語,若是真的要讓默清菡入宮的話,的確還需要深思,當然,若是霍加喜歡的話,她也不會多加阻攔。
常文婉一曲結束,雖然在場其餘秀女掌聲寥寥,霍加卻拍掌叫好,彷彿十分欣賞一般,常文婉雙頰粉面,羞怯的退了下去,不過看着霍加的眼神,嬌柔怯懦,彷彿含着無限的情思,一看便是對這尊貴的聖上動了情。
只是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對於常文婉來說,也未可知。
有了一個好的開頭,後面的秀女自然是感受到了壓力,紛紛使出了渾身解數,也不再羞怯避諱。
有上來表演驚鴻舞的,又來吟詩作畫的,也有繼續在樂器上面下功夫的,當然甚至還有那出身於武將之家的秀女上臺來展現功夫。
一時間也讓人覺得眼花繚亂,甚至是大開眼界了,蘇冉自然也沒有想到,眼前這些看着嬌嬌柔柔的女子,身體裡所蘊藏的能量卻讓人覺得歎爲觀止。
相比來說,蘇冉都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一直以來她都無心於這技藝的掌握,導致如今也沒有能夠拿的出手的絕技展現,比之這個個如同拼命三娘一般的秀女,蘇冉倒是覺得,自己這個皇后的位子,來的太容易了。
秀女們之間沒有硝煙的比試,的確稱得上是精彩絕倫,霍加也沒有吝惜自己的欣賞和掌聲,似乎個個秀女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柔情,甚至他還會時不時和蘇冉交流一番,表示對於各位美人的欣賞之情。
只不過蘇冉也最是懂得察言觀色,知道雖然霍加看着興致高漲,對於每一個秀女也都溫柔有加,只是那笑意難以到達眼底,只是這麼看着,蘇冉便能夠一眼看大他眼底的清冷和疏離,彷彿對什麼都默不關心。
不過饒是如此,蘇冉也沒有表示出什麼,她只是微微一笑,靜待事態的發展。
隨着時間的流逝,很快秀女都展示過了一大半,如今剩下的便就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默清菡,和其他幾位不怎麼出彩的秀女了。
蘇冉知道她會把自己留到最後,但是她也很期待,如此自視甚高的默清菡到底留了什麼精彩的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