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和雲杉的距離就在眼前,似乎雙方的氣息都縈繞在脖頸之間,傾城心如擂鼓,不過是頃刻間的事情,她的脣便要碰到雲杉的脣。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但也正是這一秒間的事情,雲杉從她的眼前錯身而過,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她依然維持着那個姿勢,彷彿雲杉的溫度還在臉前,但是她的姿勢,卻有些僵硬了。
因爲有士兵進來彙報,說,皇后有消息了。
蘇冉有消息了,雲杉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他不敢置信的重複了一遍:“蘇冉有消息了?”
言語之間是難以掩飾的驚喜,他避開了傾城的吻,他再一次親手把她推了開去。
“是的,雲杉公子,方纔南疆傳話,說要有條件的交換皇后娘娘回去,皇上請您去主事營商量要事。“
“蘇冉沒事嗎?這太好了!“雲杉滿臉都是喜色,喃喃的說道,彷彿蘇冉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他已經剋制不住自己。
“好,我這就去。“雲杉沒有絲毫的猶豫,便跟着那士兵往外走去。
自始至終,他沒有再回頭看傾城一眼,甚至沒有停下腳步,沒有對不起,沒有一句話,只不過是蘇冉的消息,便可以讓他走的毫不留戀。
傾城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但是她心裡很清楚,雲杉早已經不在這裡了。
直到感覺到自己身體都有些僵硬了,傾城才緩緩的縮回了身子,雖然身上還罩着一件不薄的外衫,但是她卻從來沒有這麼覺得寒冷過。
她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喃喃的說了一句:“怎麼這麼蠢呢?“眼淚才遲遲的落了下來。
幾乎就在剛纔,她才驀然反應過來,自己所構建的幻想世界全部坍塌了,她以爲雲杉對於她也有感覺,她以爲這幾日的朝夕相處,是因爲雲杉也對她敞開了心扉,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只要蘇冉這兩個字出現,這一切就都不復存在了。
無論她做多少事情,也許雲杉會爲她感動片刻,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比得上蘇冉過,在雲杉的心裡,即使蘇冉和她皇兄已經在一起,他還是隻愛她,對她,從來不曾有過感情。
而這讓她心緒甜蜜的幾日,不過是蘇冉施捨給她的罷了,如今,便到了歸還的時候了。
原來得到過再失去,真的比從未得到過還心痛萬分,直到傾城覺得自己的眼角已經冰涼,心臟也已經麻木到沒有了知覺,她才明白過來,這一次,自己是真的死心了。
天空中的圓月已然是如此皎潔圓滿,但是人的悲歡離合卻是不可抹殺的,傾城的愛情走到了盡頭,而她心如死灰,才明白過來,其實自己早就應該放棄了。
雲杉一路疾步走到了主事營,生怕耽擱一點點的功夫,即使在路上他想到傾城,覺得有些歉意,但是到底還是被得知蘇冉消息的好事給沖淡了,此刻,他只是急切的想要見到蘇冉,想要快點把她給帶回來。
即使不能和她廝守,每日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平安無事,也就足夠了。這便是此刻雲杉的心境。
思及此,雲杉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之所向,而這幾日和傾城在一起度過的日子如夢一般的在眼前逝去,有些真實,卻在此刻開始有些荒唐起來,他努力的搖搖頭,拼命的壓下自己心中那種異樣的感覺。
擡眼之間已經到了主營帳,雲杉抿抿脣,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軒轅禹和軒轅離早已經在裡面,因爲事情緊急,身邊的將士都已經被屏退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見到軒轅禹的時候,雲杉發覺他的表情雖然較之之前輕鬆了一些,但是眉宇之間依然縈繞着一股焦灼之氣,彷彿還是有什麼心事一般。
“蘇冉有消息了嗎?”雲杉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見到雲杉走了進來,軒轅禹擡頭問道:“你身體無礙了吧?”
雲杉神色一動,點點頭,道:“我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軒轅禹也點點頭,隨後說道:“不錯,今日南疆傳來書信,承認了冉兒的確是在他南疆皇宮之內。也的確是他們一手擄走的!“
“該死的蠻子,我就知道,只有他們纔會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雲杉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後連忙說道:“既然如此,他們就該乖乖把蘇冉給送回來。”
軒轅禹冷笑了一聲說道:“狡詐如他們,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把冉兒放回來?如今肯鬆口,不過是條件交換罷了。”
“條件交換?”雲杉皺起眉頭,道:“他們要什麼條件?”
“說來朕也覺得奇怪,他們的條件居然是,要我們送過去一個和冉兒身份同樣尊貴的中原女子,和他們結爲姻親,如此他們纔會罷手!”
雲杉不可置信的看着軒轅禹,道:“他們是瘋了不成?這樣的條件斷斷不可答應!誰知道他們是安了什麼心思?“
“偏偏就是對方的理由還讓我們無言反駁,“軒轅離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兀自從桌後站了起來,沉聲說道:”南疆這書信上一筆一劃的寫道,如此也是爲了兩國疆土和平安寧,他們不想要被中原吞併,也說知道蘇冉是這中原的一國之母,是不可能長久的扣押的,但是也不願意就這麼被中原吞併,如此,若是真的送過去一個和皇后身份一樣尊貴的女子,其實質也就是這南疆的人質而已。“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過是到了如今這兵臨城下的時候,已然沒有應對的方法,纔會出此對策。
“他們哪是真的想要和中原聯姻,不過是緩兵之策罷了,如果真的送過去這麼一個女子,就是害了她!”雲杉斷然的說道。
“我自然知道,但是眼下,這卻是唯一可能把冉兒救回來的辦法。”軒轅禹眉頭舒展不開,想來這就是讓他覺得焦心的問題。
“不如我們即刻攻城,打到他們怕了爲止,到時候還怕他們不交出蘇冉嗎?”雲杉冷聲說道,言語之間都是狠厲。
軒轅禹卻是猶豫不決,眼神之間滿滿的都是對蘇冉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