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想不到塔木雪會就這樣死在西涼皇宮,而且沒有一個人看到刺客的蹤影。
而在塔木雪死之前,她是追着西涼帝跟西涼皇后的身影出去的,加上她妄圖插足兩人之間,很難不讓人想到是西涼帝跟西涼皇后殺了塔木雪,而西涼皇宮之所以無人發現塔木雪遇害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好端端的帝后大婚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西涼的臣子們無不擔憂,現在各國的關係看似平和,實則是一觸即發。
若是皇上或者皇后殺了塔木雪,那麼南疆跟西涼的關係必然會變僵,也許會引起戰事,那情況可就不妙了。
“玉世子,這可如何是好啊,陛下現在誰也不見,怕是一會兒南疆那邊又要來鬧事了。”重華殿外一大羣官員焦躁的議論,不少人將希望放到了玉梓瀟身上,要知道陛下最近最寵信的就是玉世子了,他本身就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多少應該能猜到些陛下的想法吧。
玉梓瀟嘆息一聲,“本世子也不知道皇上的想法,但是本世子相信皇上的決斷。”
你相信有個屁用,皇上那一點就燃簡單粗暴的性子怕是會將南疆得罪個乾淨。
“總不能讓陛下一直不見南疆的人吧,玉世子,您去勸勸皇上先穩住南疆這邊吧。”有官員提議說道。
立馬有人附議,“是啊,先穩住南疆,再調查兇手。”就算人真是皇上殺的,這個時候也要找個替罪羔羊才行啊。
玉梓瀟看着周遭擔憂不已的朝臣,眉頭微挑,看來陛下整頓朝堂的效果不錯,若換做以往,怕是有些不怕死的直接不分青紅皁白的出來指責陛下荒唐。不過,這件事可大可小,皇上那邊現在還沒有一個解釋,怕是南疆使臣那邊現在已經是怒火滔天了,死了個公主不假,可是最主要的是顏面問題。
“好,本世子進去看看。”玉梓瀟衝着周遭的人一頷首,越過他們朝着重華殿的方向走去。
難得沒有人阻擋他,顯然這是陛下允許他進去。
重華殿中並沒有外面那沉重的氣氛,依稀能聞到一縷茶香,他邁着沉重的步伐走了進去,入眼的是那一身大紅鳳袍的女子正端着茶品着,她神色淡然,而上首的帝王卻是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可是那俊美的臉上卻寫滿了柔情。
那樣冷厲暴躁的男子似乎只要她在身邊,總是會收起所有的爪子。
只是這個時候兩人還在表現着情深意篤的戲碼着實讓人不能理解,都火燒眉毛了。不過……這是不是表示事情有轉機?
“砰”的一聲,葉凌汐放下手中的茶盞,偏過頭看着那走進來的俊美男子,笑着說道:“玉世子這是來找陛下的嗎?看來咱們西涼朝臣中還是玉世子頗有膽量,本宮與陛下可是等了許久,猜測着是誰會先進來,玉世子果然沒有讓本宮跟陛下失望。”
玉梓瀟瞬間回過神來,看着那眉目清秀的女子,她含笑看着他,好像一切都瞭然於胸的模樣,他眉目微緊,又是這樣的眼神,讓人不敢小覷的睿智。
君千瀾見玉梓瀟看着葉凌汐,皺了皺眉,冷哼一聲,“楚楚!”這一聲帶着極度的不滿,雖然說玉梓瀟根本算不上半個敵人,但是他就是不高興她誇獎他,要知道楚楚從來都吝惜誇獎他。
回過頭來,葉凌汐看着上首傲嬌不滿的帝王,微微一笑,“皇上還是想想該怎麼跟南疆解釋那位聖蓮公主的死因吧,想來玉世子現在來也是爲了從你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人又不是朕殺的,朕有什麼答案要給的。”君千瀾輕哼一聲,眼底滿是不以爲然。
玉梓瀟沒有料到君千瀾會這樣說,他有些詫異的看着他。
君千瀾似是沒有耐心一般,看着玉梓瀟沉聲說道:“沒事就出去吧,不要打擾朕跟皇后。”
“可是陛下,南疆這次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玉梓瀟低聲說道,這件事若是一味逃避下去,未免會被認爲是做賊心虛。
君千瀾看着玉梓瀟,忽的笑了,本就是俊美無儔的容顏,這一笑,更添幾分風華絕代的妖嬈,他琥珀色般的眸子微微勾起,“不善罷甘休又如何,難道他還真想將這頂帽子扣在朕的頭上?去,讓外面的人都滾回去,別在這宮裡礙眼。不然朕可就真要被扣上殺人兇手的名頭了。”
玉梓瀟聞言渾身一震,他眸子動了動,看着男子臉上的嘲諷之色,他眼底的驚訝之色如何也遮擋不住,竟是他們糊塗了,此刻他們這些人聚集在重華殿外,不就是在告訴外人他們做賊心虛嗎?這人就算不是他們殺的,怕是也堵不住悠悠衆口了。
“是臣糊塗了,臣馬上讓外面的大人們都回府。”玉梓瀟連忙說道。
君千瀾瞟了他一眼,淡漠說道:“知道就好,退下吧。”
“陛下,需要加多忍受調查是誰害死了南疆公主嗎?”玉梓瀟問道。
君千瀾輕哼一聲,“你說呢。”
“臣明白了,臣告退。”玉梓瀟拱手一禮,向着殿外退去,心頭卻是清明不少,難怪那兩位一直悠閒坐在那裡,因爲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解決方法了,他們可真不是一般的冷靜。
“玉世子,情況怎麼樣?”見玉梓瀟出來,立刻有官員圍了上來。
玉梓瀟看着衆人,回答說道:“各位大人不必着急,皇上讓各位大人回去,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讓各位大人不必擔心。”
這樣嗎?衆人皆是遲疑的看着玉梓瀟,皇上真的有解決方法嗎?
可是玉梓瀟的話卻讓他們不得不信,畢竟他們現在可不敢進去召陛下,陛下說有辦法那就是有吧,這西涼是他的,他該是最操心的一個纔是。
重華殿內,葉凌汐聽着外面逐漸走遠的腳步聲,忽然看着上方的君千瀾笑着說道:“這位玉世子倒是個不怕事的。”
“他的確是不怕事。”君千瀾冷冷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殺意。明知道他討厭別人看楚楚,竟然還敢盯着楚楚看。
葉凌汐見君千瀾語氣不善,笑着說道:“你這是怎麼了,有這樣聰明的臣子不該高興嗎?”
“他再聰明也比不過朕。”君千瀾輕哼一聲。
葉凌汐失笑,“是啊,誰比得上陛下聰明,外人怕是都以爲因爲南疆公主的死,你會方寸大亂,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必然跟南疆那邊頗多交涉,甚至割地賠款,卻不想你端坐殿中,沒有任何動作。”
“朕又不是那些蠢貨,這個時候越是焦躁,別人怕是更會懷疑朕,一個南疆公主,朕若是想殺,需要這樣偷偷摸摸,不好承認的嗎?左不過是南疆送出來朕不要的玩物,殺了她,髒了朕的手。”君千瀾眼底閃過一抹陰鶩,還好他跟楚楚的大婚已經結束了,否則要是在他們成親之前發生這種事,他會將那幕後之人還有那南疆公主一起挫骨揚灰,實在是太晦氣了。
葉凌汐點頭,這個時候也不能找個替罪羔羊,就算是堵住了南疆這邊的嘴,怕是堵不住天下人的嘴,一個南疆有什麼要緊,失信於天下那纔是大問題。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西涼皇室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闖入皇宮殺害了南疆公主陷害西涼,但是西涼有必要表示決心,那就是勢要抓住刺客,可是奈何這個刺客太過狡猾,無人能抓住。
南疆是要交代,西涼的交代便是與那刺客背後之人勢同水火,勢必要替南疆公主報仇。
所以當南疆四皇子塔木宏再次來找君千瀾理論的時候,君千瀾只說了一句話,“朕爲什麼要殺南疆公主?”這句話讓原本一肚子怒火的南疆使者們都沉默了,當然也有一些激憤的人反駁。
“當然是因爲我們公主得罪了你的皇后。”
誰不知道南疆公主要嫁給西涼皇帝,而西涼帝后情深意篤,西涼皇后如何能同意。
葉凌汐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南疆使臣,“你的意思是是本宮殺了南疆公主咯?殺了她對本宮跟陛下有什麼好處呢?”
“當然是可以剪除異己,鞏固你的地位。”那人毫不猶豫的說道。
塔木宏看着那站在西涼帝身旁的女子,眉頭皺了皺,他有一種錯覺,剛剛他們的話是在對她的侮辱,從她的眼神中他能看出幾分輕蔑來。
“笑話,如果說你南疆公主嫁給了陛下對本宮還有些威脅,可惜顯然不是,所以何來剪除異己,鞏固地位之說?”葉凌汐冷笑一聲,“你南疆公主死在我西涼,我西涼是有責任,但是你要說是我們害死了她,那我們可不能認,殺了她對我們有什麼好處?讓你們懷疑我們是兇手,讓西涼跟南疆關係惡化?我們西涼可沒有那麼好戰。我甚至不得不懷疑,是你們故意殺了你們的公主,好嫁禍給我們西涼。挑起兩國的戰爭,畢竟我皇陛下剛剛繼位,根基不穩,而之前又拒絕了你們的和親提議,讓你們顏面受損,所以你們想要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