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冰冷無情,宛如幽靈般在李芙的心頭揮之不去。
火車上,她一次次被這雙眼嚇得一身冷汗,就好像那雙眼的主人一直在暗處盯着她一般,一種惶恐的心虛,還有不甘的憤怒反覆的煎熬着她的心。
好幾次,她扭頭望去,卻發現讓她心神不寧,擔心害怕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她。
好像,她在對方眼裡,不過是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小蟲子。
這種感覺,讓她心中沒有來由的仇恨燃燒到扭曲,幾乎將她僅存的理智都燃燒殆盡。
“李芙,該你出牌了。”
呼喚聲,將她從仇恨的火焰中喚醒。
等她回過神來,看到的是正在進行的牌局。而她垂在小桌板下面的手,此時才微微鬆開。掌心的火辣,提醒着她,剛纔陷入的恐懼夢境之中,是多麼的無助和可怕。
“一對。”隨意的將手中最大的王牌丟出,李芙的心思已經不在了牌局之上。
她感覺,如果她不將這件事解決,恐怕一生都會活在那雙眼睛的陰影之下。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去解決這件事呢?
第一次,李芙恨上自己平凡的出生,恨上自己平凡的父母。甚至,她恨自己爲什麼不出生富貴,一出生便能高人一等,再加上她的天姿,或許她也能登上那種高度,左右別人的人生,不用去被人所左右。
嗚——!
火車進站的汽笛響起,車廂中開始忙碌起來。
到站的旅客,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下車。還未到站的人也希望藉此機會活動一下身子骨。
對於來自首都大學的學生們,他們的目的地並不在終點站,而是離終點站還有三站路的一個小縣城。
這個小縣城,只是臨時停車,上下車的時間不過三分鐘,要求大家在火車停靠之前,就能收拾好一切,排隊準備下車。
“同學們,請收拾好你們的隨身行李,我們準備下車。”車廂裡,負責領隊的師哥師姐開始傳遞消息。
還未結束的牌局被丟在桌上,大家都開始忙着收拾東西。
李芙坐在位子上,眼睛盯着被打亂的紙牌,心中突然變得堅定:時候未到,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李芙,幹什麼哩?還不下車?”
同行的人中,有一位關係與李芙較好的女生見她一動不動,便出聲提醒。
“哦,馬上。”李芙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緊抿着雙脣沒有解釋什麼,而是埋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她的行李並不多。
家庭的條件,讓她並沒有過多的‘奢侈。隨身帶來的,只是幾套換洗衣服,還有一些必備的用並不像其他學生那樣,光是零食就一大包了。
簡單的收拾好行李之後,李芙跟在下車的隊伍後面。從她所在的位子,剛好可以看到離她隔着三四人的葉雪飛和楊柳。
當然,她只能看到兩人的背影。
但僅僅只是背影,就讓她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指甲深陷於掌心之中。
身後傳來的怨毒目光,不僅葉雪飛感受到了,就連楊柳也同樣感受得到。
她站在葉雪飛身前,稍稍側身,目光從葉雪飛的肩頭越過,偷偷看了李芙一眼,然後小聲的對葉雪飛嘀咕:“她怎麼這樣啊?明明是她幾次三番陷害你不成,現在反而弄得是你在欺負她一樣。”
葉雪飛勾脣,淡淡的道:“你不是說她總是喜歡自以爲是嗎?”
楊柳一愣,頓時會意過來笑道:“哈哈,你說的沒錯。她就是喜歡自以爲是,弄得自己像是中的綠茶婊女主似的,全天下的人,只要與她作對,就是惡毒的女配炮灰。”
楊柳風趣的說辭,讓葉雪飛嘴角噙着的笑容更甚了些。
但她沒有再繼續說什麼,而是緊跟着隊伍一起下了火車。
……
這次發現墓地的地方,是一個叫做長溝鎮,墳莊的小地方。
墳莊,但是聽這個地名,就足夠人浮想聯翩。
身爲歷史系的學生,自然都知道很多地名,尤其是流傳已久的地名,之所以這麼稱呼,總是有它的緣由,絕不會是憑空而來的。
所以,在來接人的大巴上,聽到當地的工作人員介紹墳莊時,立即有人舉手發問:“崔秘書,是不是這個墳莊到處都是墓啊?又或是以前是亂葬崗?”
被派來接待的人,姓崔,一位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男子。人倒是長得文質彬彬,眉宇間絲毫沒有傲慢之氣。即便是面對他們這羣還未踏足社會的大學生,他也沒有露出一些不合時宜德爾表情。
聽到有人如此詢問,他笑笑說:“其實,在墳莊當地,很早以前就流傳着一種傳說。說是墳莊有墓,墓內葬着的是韃摩王。韃摩王的棺槨壓着涿州的海眼,一旦觸動韃摩王的棺槨,便會海浪滔天,帶來滅頂之災。這則傳說,神秘而恐怖。當地人都知道莊裡有墓,而韃摩王的守陵人演變成爲了今日的墳莊。可是,究竟墓穴在何處,建於何時,有沒有韃摩王等等疑問,都是未知的。這一次,偶然在莊裡發現了古墓,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那傳說中的韃摩王。”
“這麼玄乎?”
他的話,立即引起了不少學生的興趣。
崔秘書笑容不變,接着道:“玄不玄乎我不清楚,但是就因爲這則傳說,導致了目前的挖掘工
,導致了目前的挖掘工作一直受阻。墳莊裡的老人,因爲畏於傳說的可怕,時不時會阻止挖掘的進行,對我們的工作帶來阻礙。今早我來火車站的時候,發掘現場上就坐了不少老人,阻止開工。反正,等大夥到了,一定要注意些,別被當地人抓住了苗頭,又來惹事。”
“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那麼愚昧無知?”
“就是,一個都作古了那麼久的人,又怎麼能操縱自然?別說他現在有沒有這個本事,恐怕生前也是做不到的吧。”
“無知害人,我看要對付一些沒有開化的地方,就要動用警力來控制。”
“也不能這樣說,俗話說得好,空穴來風事必有因。既然有這個傳說,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我看
這次考古,咱們都要小心些。”
“不是吧,你居然也害怕這些牛鬼蛇神?若真是害怕,又何必來讀歷史系呢?”
車廂裡,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對於崔秘書的提醒,有深以爲然的,也有不以爲然的。
對此,崔秘書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只是保持着那官方的微笑,默默的聽着大學生們激揚頓挫的討論。
“雪飛,你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楊柳將頭靠向身邊的葉雪飛,下巴對着崔秘書的位子揚了揚。
她之前經歷過一些古怪離奇的事,雖未親眼看見,卻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是科學解釋不了的。何況,她身邊坐着的不就是一位捉鬼的天師麼?
所以,她沒有立即否認崔秘書話裡的警告,而是問向身邊的葉雪飛。
葉雪飛笑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葉雪飛的回答,似乎並不能讓楊柳滿意。她不滿的皺了皺鼻子,還嘟起了小嘴。
葉雪飛聳肩:“沒有看到的東西,僅憑一些隻言片語,你讓我能說出什麼?”
楊柳偏頭一想,也點頭道:“也是哈!不過,這個傳說還真是有些可怕。你說,若發現的墓真的是那個什麼韃摩王的,動了他的棺槨,真的會影響到千里之外的海眼,那會帶來什麼後果?”
她的雙眼,明亮得好像天上的星星。
這讓葉雪飛好笑的開口調侃:“我怎麼覺得你有一種巴不得事情發生的不良想法啊?”
被戳中心思的楊柳,臉頰一紅,不好意思的道:“是有那麼一點點啦。人家只是好奇嘛!當然,如果後果太慘烈,那就最好不要了。爲了滿足我的好奇心,導致一方生靈塗炭,這樣沒有人性的事,我可做不來。”
“一切自有天數。若傳說爲真,那麼在這個時候古墓被人發現,也只能是一切都是註定好的。”葉雪飛搖頭淺笑。
其實,對於關於墳莊,關於韃摩王的傳說,她信卻不是全信。
她更加傾向於留下這個傳說的人,是爲了給後世預警,又或是墓中另有乾坤,碰觸不得。當然,也可以理解爲,這是爲了防盜墓的一種手段,用這種傳說的力量,嚇退盜墓賊,不讓他們去打擾亡者清淨。
但是,若是說,通過一個墓,對千里之外的地方產生影響,是否有辦法做到?
答案自然是有的。
可能今時今日的人很難做到,但是在萬年前道法鼎盛的時代,要達到這個效果,只需要一個陣法就可以了。
至少,讓她或是楚天謬任何一人去做這件事,最起碼都有上百種方法。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麼恐怕那位韃摩王,並非是什麼皇親貴胄,而是一個對道法頗有研究的修道之人。
若真的是這樣,就憑一羣普通人,想要挖開修道之人的墓穴,恐怕……
想到此,葉雪飛眉頭輕蹙起來。
希望她的猜測爲虛,否則,恐怕這次考古會橫生枝節。還有,阮籍的目的也在此,他想要什麼?是他的意思,又或是天麟的安排?
天麟……天麟!
俊朗無濤的身影,在葉雪飛腦海中閃出,讓她的眉頭又皺得更深了幾分。
“雪飛,你在想什麼?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顛簸崎嶇的山路上,心思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興奮的楊柳,終於注意到了葉雪飛的不同。
葉雪飛緩緩搖頭,並不打算解釋。
又顛簸了半個多小時,車子終於駛入了墳莊。
剛到莊口,車上的同學們,就看到了好幾輛停在莊口的警車。
這樣的場景,讓不少人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仰頭張望。
“是怎麼回事?”
車內,有不少人詢問。
車子停下之後,崔秘書立即下車,跑過去和守在警車旁的民警諮詢情況。
過了一會,他才返回車裡,對學生們解釋:“因爲莊裡老人們的阻止,發掘工作早上一直處於暫停狀態。剛纔警方介入後,才把人羣給勸回家。一會大家下車後,都注意點,不要再激怒當地的民衆,以免他們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爲咱們的考古研究增加阻力。”
崔秘書的叮囑,有人聽了進去,有人也不以爲然。
但,在這個時候,都沒有人出言反駁。默默點了下頭後,大家依次下車,跟着崔秘書進了莊子。
一進入,大家都感覺到了莊內人眼神的不善。
好像,他們是來禍害他們的一般。
在這種眼神之中,大家都覺得有些不自在。特別是那些研究生,他們哪一次野外考古,到了當地,不是受人尊敬的?怎麼來了這裡,卻變得好像過街老鼠一般。
好在,有崔秘書的帶領,還有幾個警察的護送,一路走來,倒也是平安無事。
墳莊,前面是土,後面是山。
被圈定的古墓位置,就是後面的山上。
整座墓,似乎是將山體鑿空,以山爲陵。
路上,偶爾還能看到一些掩埋在草堆裡的石像生。這些東西,都一一表明瞭這裡的確有古墓存在。
只是可惜,從石像生的磨損程度來看,估計都被當地的村民當做是一些雕刻過的大石使用了,失去了很多的研究價值。
轟轟!
突然,靠山的方向,傳來一陣雷聲,讓正在朝着墓地而去的學生們駐足。
“是什麼聲音?”
“旱天雷嗎?”
人羣裡,議論紛紛。
崔秘書忙轉身解釋:“大家別慌。因爲墓穴藏於山腹之中,所以需要一些炸藥引爆,打開墓門。剛纔的爆炸聲,是從發掘現場傳來的。”
“原來是炸藥!”
得知了是炸藥在爆炸的聲音,原本有些驚慌的人羣反而鎮定下來。
炸藥!
走在人羣中的李芙,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眸光中突然一閃,一個念頭不可抑制的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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