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三嫂立刻翻了個白眼,嚴肅地批評道。她的語氣雖然不好,但話裡還是吐露出滿滿的爲小丫頭着想:“你要給他扎,那不就得看着他
鳳詩萌也不迴避:“哪裡有問題,我就扎哪裡。”
蔣三媳婦嚇得不輕。聽着就那麼不靠譜。針?看起來,這肯定是要扎啊!問題是:“你要扎他哪裡?”
鳳詩萌指了指她的手中:“只需要你的一根繡花針。”
蔣三媳婦盯着她的那根手指,橫看豎看:“是什麼?”
鳳詩萌伸出一根手指:“只需要一樣東西。”
蔣三媳婦又問道:“咋治?”
鳳詩萌成竹在胸,自然說話肯定:“當然是真的。”
她一點都不相信。確切地說,是一點都不敢相信。
蔣三的妻子此時並沒有喝水,卻險些被自己的唾沫給噎住:“啥,你能治?真的假的?”
鳳詩萌決定不再給這個善良的女人添堵了:“三嫂,三哥的病,我能治。”
如果說,他們就註定了這輩子只能孤獨終老,她也不會因此而丟下她們當家的不管的,既然他的病治不好,那她認了,大不了兩個人相依爲命就是了。
說到這裡,她眼圈一紅,連忙擺了擺手,加以掩飾:“算了算了,不說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說了也沒用,就是心裡添堵罷了。”
可是轉念一想,這鳳丫頭畢竟只是個小姑娘,而她都是這麼個經風雨、多歷練的年紀了,怎麼還抱怨一個小丫頭的無心之語。想到這裡,她便自己想開了,嘆了口氣,對眼前她當成妹子一般的女孩兒說道:“我怎麼可能不急呢!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人家都兒女繞膝的,我們一輩子也沒有做過壞事,都是盡力做好自己,也幫助別人,爲什麼偏偏就我沒有孩兒?但我急又能怎樣?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三哥,他……”
三嫂頓時收斂了笑容,極不開心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埋怨這冰雪聰明的丫頭,日常雖然說不上善於說話哄她開心,但也從不多嘴多舌,穩重端莊,看着就自帶大家閨秀的風範。怎麼今兒一進來,就直戳她的痛處。
鳳詩萌一邊摩挲着手下的花樣,一邊分外經意地說道:“那,人家同年齡的女人,孩子都生了三個五個了,您着急不着急呀?”
三嫂得意的一笑:“那是,我們這裡的女人啊,就是以納花樣鞋底來比較相互間的針指功夫的。莫非,我還能輸給了其他的那些女人麼?”
鳳詩萌向她的手上看過去,只見鞋子的布面上,用了紅白相間的簡潔顏色,看起來純淨又可愛,而且走線精細,錯落有致,一看就知道出自行家裡手,簡直可以說是一件手工藝品。她忍不住讚歎道:“好漂亮啊!”
她的丈夫救起兩個人的時候,黃啓迅的傷勢相對較重,由於養好傷需要一段時間,所以兩個人並未急着離開。好客的三嫂便開開心心地讓兩個人踏踏實實地住下來,每天好吃好喝,都是自己格外忙碌,就是不允許客人動手,連收拾碗筷這樣的小事也不行,堅持一人包辦。她的好客,讓黃啓迅和鳳詩萌非常感動。
“納個花樣兒,給鄰居家的小丫蛋,做一雙漂亮的繡花鞋。”三嫂是個特別開朗的女子,她一邊低頭忙碌着,一邊不時擡起頭來,對着眼前精緻的美女友好地微笑。
“三嫂,您在做什麼?”鳳詩萌來到三嫂的房中,問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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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良久地看着他,一抹別樣的風采,閃現在晶瑩的眼眸中。
他不是守舊派的其中一員。正相反,他走過不同的國家,見識過不同的風景,也自然能夠接受更多更新鮮的思想。這個世界仍然在飛速的向前發展,也許有一天,在他們的國家,女醫生也會成爲一種龐大的力量。
見她意外,他脣邊的微笑不改:“中國男人們的觀念也該更新了。你知道嗎,西方的醫生給病人解除病痛,需要做手術,這個過程的第一個步驟,就是需要他們脫光了衣服,如果是大手術,還需要刮光身上所有的體毛的。而這些工作,不管病人是男是女,往往都是由女護士來完成的。只要我們有一顆治病救人的仁心,只要我們是在治病救人,又何須介意那些形式上的東西?”
一路上,他都對她照顧有加。她原本以爲,她的醫治方法有可能會遭遇他的堅決反對,理由也很簡單,他是她的朋友,怎能忍心看着她,一個知書達理的優秀女子,卻因爲自己的一片好心,從此被人指指點點,背上有違女德的罵名。
鳳詩萌頗感意外地注視着他。自從認識他,他可以說就一直在讓她吃驚。這樣的話,從一個大男人的嘴裡面說出來,並不容易。
“我支持你。”他堅決地說道。
更何況,她是在醫治病患,爲人們解除病痛之苦,爲什麼要用異樣的眼光,去看一位仁心仁術的女醫生?
可是,救人一命,不是勝造七級浮屠?
答案爲零。只要是自己的親人,沒有人願意這樣做。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大夫有的是,愛上哪看上哪看,關我們家姑娘什麼事?
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讓自己的親人,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去看其他男人的下體,去給他們醫治不能人道的疾病。
哦!雖然鳳詩萌只是很隱晦的表達,黃啓迅卻立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