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前,李先生與妻子約定好,當天晚上從城裡趕回家中。
結果,就在他已經抵達了村子裡,馬上就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他被人從身後突襲,劫匪大概有三到四個人,而且身強力壯,輕而易舉地就控制住了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劫匪們把他裝進了一個袋子,扛着他走了一段路程,他覺得應該是走出了他們的村子,然後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把他扔到了一架馬車上,輪子吱吱嘎嘎的,這一次行走的時間就更久,然後馬車終於停下了,劫匪又將他扛了起來,這一次的路,應該是山路,他感覺自己一直在向上走。
後來,他們似乎是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劫匪們拿掉了他身上的袋子,又立刻給他戴上了頭套。但由於從被劫到被釋放,他們在一起度過了幾天的時間,而且他還要爲這些人寫下好幾封給他太太的書信,過程當中不可避免地會在短時間內觀察到四周的情況,所以他隱約地感覺到,自己被關押的地方,應該是一個長有樹木的山坡,山腳下好像還有放羊的聲音,好多隻羊在咩咩地叫着。而且他也可以確定,嫌疑人一共是三到四人,年齡都不算大,他們說話的時候,並不是太避諱他,而他努力的搜尋了自己的記憶,可以很確定的是,這些人,他全都不認得。
他在被綁架的過程當中,一直都非常的配合,劫匪們倒也沒有過於爲難他,後來,他就被再一次裝到了袋子裡面,在另一個漆黑的夜晚,回到了他所居住的村莊。
由於他的頭始終被蒙着,甚至是吃飯的時候,所以更多的細節,就沒有辦法表述了。
宋雨潞點了點頭,略一思索了一下。從李先生的話中,尋找對於辦案有用的信息。
現在看來,她所能夠得到的信息,是少之又少。而且,劫案已經結束,劫匪們也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從現在開始身份被徹底隱藏,她也不可能在後續得到更多他們的消息。要想偵破此案,必須抽絲剝繭,在現有的線索當中,仔細梳理,得到更多的助力。
李先生所說的一件事情,引起了她的興趣,她嘗試着問道:“您對你們居住的這一代的地形地貌瞭解嗎?”
李先生點了點頭:“由於做生意的需要,我經常要到附近的城鎮去,出行主要是坐馬車,長途汽車公司的車一般只侷限在大一些的城市,偶爾我也會坐,對於咱們這附近的城市鄉村,還是比較瞭解的。”
宋雨潞又問道:“我對這裡並不是特別瞭解,但我看這裡附近的山,似乎是石頭山比較多,光禿禿的,上面沒有長着樹木,更別提能夠在山上放羊了。那距離咱們這裡不太遠的一些地方,有很多樹林覆蓋的山嗎?”
她的話,讓李先生眼前一亮:“不多,不多呀!如果在咱們附近的山,有樹的是非常少的,如果再加上有野草覆蓋,可以放羊的地方,就更加屈指可數了。”
宋雨潞笑呵呵地點點頭:“現在,我需要您更仔細地回想一下,您所坐的馬車,究竟是走了多久的路,我們嘗試着找一找,這樣的路程之內,哪一座山,會與您描述的相符。”
“姑娘,找到這座山有什麼用處呢?你要到這座山上,去看看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嗎?”李夫人好奇地問道。說起來,她還真的越來越不能理解神算的這位同樣神機妙算的小徒弟,她怎麼一不掐算,二不做法,三分不像算命先生,倒好像是一副神探的樣子?她真的能夠做到,僅僅根據這些少得可憐的線索,就找出那幾個無影無形的劫匪嗎?
相比她的疑問,李先生倒是對眼前的睿智女子信心十足,說不定她真的是一位難得一見的世外高人啊!他立刻對李夫人說道:“我相信這姑娘,她肯定有她自己的辦法。姑娘,事不宜遲,我這就和你,一同去尋找一下這座山。”
“如果找到,您能夠將它認出來嗎?”
李先生略一思考,立刻肯定地點了點頭:“我一定可以。”
——
李先生與李夫人,兩個人蹲在地上,用充滿好奇和敬佩的目光,望着低頭忙碌的女子。
在一張平鋪起來的紙張上,宋雨潞正在圈圈畫畫。
在每一個曲曲折折的線條旁邊,她都標上了對應的地點。她正在描繪的,是一幅地圖。根據李先生的講述,又經過了實地的勘察,雖然在那座山上,她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但他們通過現場的一些痕跡以及這座山的具體情況,確定了李先生被看押的地點。於是,她決定根據劫匪們劫持李先生的全部經過,製作一個他們的活動路線圖。採用“記裡畫方”的方法繪製,精準地標註出山脈、河流、行政區。又對比着自己手中的地圖,研究着圖形的準確性。
最終,她拿起紅筆,在三個地方,畫下三條直線。
李先生夫婦驚訝地看到,這三條直線在圖上,整齊劃一,形成了一個三角形。
夫妻倆面面相覷,這是……
宋雨潞並沒有停止,她仔細地觀察着三角形的內部,好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最終,她再次拿起紅色的筆,在三角形的正中心位置,重重地標註了一個大紅點。
“李先生,您知道這個村莊嗎?”她向一旁一頭霧水的夫妻倆看過去,鄭重地問道。
李先生連忙湊近地上的圖形,看了看宋雨潞所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