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瑞!?”朔月皇上一聽到這,腦中便瞬間嗡鳴一聲,“太醫!你們的太醫去了哪裡!?”
朔月皇上一邊吼叫着一邊想要衝上前去抱起柴長瑞,就在他剛剛擡起腳的時候,只聽到身後一聲——“小心!”
隨即,便有一個力度,用力地扳住他的肩膀,將他重重往後一扯,就在朔月皇上被扯到後面的同時,夏侯瑾從他的身邊飛身而過,等他落地的時候,懷中已經多了一個臉色蒼白的盧淨初。
幾乎是在落地的瞬間,夏侯瑾冷聲喝道:“追影!把人拿下!”
追影的視線一早便停在了窗口裡面的那人身上,不必夏侯瑾話音落地,便目光一凜,飛身躍入窗口,只聽到裡面簡單幾聲打鬥聲響,便見到黑影一閃,一個男子身影重重跌落在地上,似乎是被追影用力打出窗外,這一跤摔傷了他的肩膀。
摔落在地上的人,赫然便是江原,江原臉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滴落着鮮血,腿似乎摔斷了,剛一動,便臉色一白,瞬間冷汗密佈了額頭。
追影又飛身落下,用力淺住了他的手臂,反手一扭,令他動彈不得,“王爺,房間裡只有這人!”
擺擺手示意追影先站在一旁,夏侯瑾將盧淨初輕輕放下,目光關切,“剛纔出什麼事了?”
“是他……是這個人1”盧淨初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指着江原,道,“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皇后的房間裡了,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和皇后爭吵着什麼。我本想勸說,誰知道……”
盧淨初打了個冷顫,像是畏懼到了極點,“誰知道我剛一進去,他們就已經打了起來,皇后對他好像手下留情了,他卻一掌就把皇后給打出了窗外1”
“我見勢不妙,轉身就要逃,可我根本逃不了,他抓起我就把我丟出了窗外,要不是王爺趕來的及時,我只怕……”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從那高樓上被人狠狠丟出,會是什麼下場,不必她細說,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明白。只是現在卻沒有人顧得上細細追究她爲什麼會在這,太醫已經火速趕到,所有人都在緊盯着太醫,等他說清楚柴長瑞的情況。
朔月皇上的面色已經蒼白到了極點,他本是懷着極欣喜的心情過來,想要看到自己待嫁的女兒,可是誰能想到,他看到的卻是自己的女兒口吐鮮血從樓上摔下的一幕!
太醫蹲下身,剛一試探柴長瑞的脈搏,頓時面色一青,隨即便有些顫慄地開口道:“啓稟皇上,皇后娘娘她已經……已經去了。”
“不可能!”朔月皇上氣沖沖上前,用力一把推開太醫,顫抖着抱起自己的女兒,“我的長瑞,從小便習武,只是從樓上摔下,怎麼就會沒了命!庸醫!你們天悠怎麼會有這種庸醫!換人來,換人來看我的長瑞!”
“你們可都聽到了!?”祁連庸德厲聲道,“皇后娘娘有武藝在身,只是從樓上摔下,怎麼就會沒了命,你們這些太醫,到底還想不想繼續留
在宮裡了!”
“皇上!”太醫有些慌了,卻不得不解釋道,“臣已經盡力,皇后娘娘她心脈都已經被人以內力震碎,就算是當今鬼穀神醫來到這裡,只怕也回天乏術啊!”
“心脈被震碎……”朔月皇上咬牙,目光震怒且猙獰地看向了被追影牢牢按住的江原,先前盧淨初所說過的話,頓時在他的腦中又閃現了一遍,他立即撲上前,就在他拔刀刺向江原的一剎那,刀鋒卻硬生生在他眼前停了下來。
朔月皇上的臉上頓時寫滿了不敢置信,他緊盯着江原,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是你——!?你是長瑞的近侍,是要保她護她的近侍,你居然會做出弒主之事!?”
朔月人極其重忠誠,因此,朔月皇上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動手的人竟然會是柴長瑞身邊的江原!
“不要衝動。”就在朔月皇上又要紅着眼殺了江原的時候,祁連庸德翻手便扣住了他的手臂。
“陛下!我的女兒現在已經死在了你們天悠的皇宮之中,現在殺害她的兇手就在眼前,你卻要我不要衝動!?我殺了他爲自己的女兒報仇,有何不可!?”
朔月皇上震怒之下,下意識地便要同祁連庸德對打起來,只是他剛有這個想法,就發現自己被祁連庸德壓制的死死的,根本就沒有能耐同他正面衝突。當下也只能憤憤甩下自己的手臂,怒氣衝衝地盯着祁連庸德,“身爲天悠的皇上,難道你不打算給我一個說法嗎!?”
“同天悠相比較,朔月雖然算不得什麼大國,可我們朔月,也絕不是隨隨便便便能夠被人欺負了的!今日倘若你們天悠不能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說法,到時可就別怪我們朔月翻臉無情!”
這話說的已經再清楚不過,倘若今天關於柴長瑞的死,天悠不能給朔月一個滿意的答覆,等待天悠的必定會是一場兇猛的戰事。
見到自己最心愛的女兒死在眼前,朔月皇上的心裡固然悲痛萬分,可身爲一國之君,他的心裡卻立即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之所以對祁連庸德丟出了這樣的狠話,倒不全是因爲他說什麼都要自己死去的女兒討一個說法,他還另有目的——那便是想要利用柴長瑞的死,借題發揮,好讓天悠對朔月不得不做出讓人滿意的補償。
柴長瑞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身爲一個父親,他沒有能力在女兒臨死之前保護好她,可身爲朔月的國君,他卻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他只能忍下心裡的悲痛,好好利用這次的機會,爲朔月謀取到一筆可觀的“賠償”!
“看來你是誤會了,朕之所以攔下你,並不是不讓你討還公道,而是爲了幫你,爲皇后討還一個真正的公道。盧三小姐是個柔弱女子,她當時必定已經慌張了,慌亂之中,也許看錯了什麼也說不定。倘若只因爲這句話,便二話不說就把他給殺了,萬一——”
“萬一是誤殺,萬一盧三小姐是看錯了,又或者一時慌張想錯了,你殺了他,不就等於縱容
了真兇逍遙法外麼?朕能理解你的心情,朕也十分想要找到殺害皇后的真兇,所以,朕纔不能讓你輕易便殺了他。朕還要仔細拷問,給你們朔月一個交代。”
祁連庸德說的溫吞,話語之中卻自有一番威嚴在,朔月皇上面色一沉,也道:“好,那我就等着看,你們到底能給我們朔月一個怎樣的交代!”
祁連庸德看一眼追影,示意他將江原的身子抓起來,他看向江原,冷聲道:“是你殺了皇后,還是另有其人?”
“是我!”江原回答的如此痛快,令在場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一雙眼睛仍舊死死盯着柴長瑞的屍體,“是她負了我,她該死!”
一聽這話,朔月皇上的臉色先是一僵,隨即便變的十分微妙。祁連庸德卻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面色比先前更加陰沉了幾分,“豈有此理!?皇后屍骨未寒,豈容你在此大放厥詞,侮辱皇后名節!?”
江原嗤笑一聲,滿臉的不屑,一雙眼睛看起來,卻有些空洞似的,“人是我殺的,我認罪,要殺要剮,都隨你們!可我不後悔,我一點都不後悔殺了她!”
“我知道殺了她我也活不了,可這樣更好,我們活着的時候不能做恩愛夫妻,至少黃泉路上,她還有我作陪!她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
江原的這番話意味着什麼,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驚恐且曖昧的神情,來自異國他鄉的皇后,與她身邊日日相處的近侍……二人之間會發生什麼,只憑借江原的這些隻字片語,便不難想象得出了。
“放肆!”朔月皇上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先前煞白的一張臉,此刻變成了紫紅的模樣,“你竟然如此誣衊自己主子的名節!你——”
“陛下先不必着急生氣。”夏侯瑾淡淡道,“盧三小姐先前不是說了麼,她進去的時候,正巧見到他和皇后正在爭執,到底是皇后和他真有私情,還是他愛慕皇后而不得,隨即起了殺心,現如今這些可都沒有得到證實。”
“本王勸你,最好還是實話實說。現在丟了命的人不只是朔月的公主,還是我們天悠的皇后,倘若你不能說個明白,到時,你必定會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夏侯瑾眼眸微眯着,森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只是這目光落在江原的眼裡,卻只是輕飄飄一瞥,他頹喪冷笑一聲,“生不如死,那也總有死的一天。只要我一死,我還是可以去見公主!這是她籤欠了我的,她逃不了!”
“你分明是在誣衊!”盧淨初一愣,恨聲道,“我和公主情同姐妹,公主對我從不藏私心,倘若她和你之間真的有私情,我怎麼會一無所知!”
“陛下,皇上,你們可萬萬不要被他給騙過了!”盧淨初看向祁連庸德二人,“臣女和皇后交談甚多,皇后每每提起皇上,都是愛慕不已,她一心想要做天悠的皇后,怎麼會和一個侍衛有染!?他分明就是在污衊她!”
盧淨初咬咬嘴脣,又繼續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