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電話就搞定了？怎麼可能！……你和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和那個秦旖雪有……那啥？”
第二天大早，江清川頹喪着臉，把歌曲的事通知給韓嘯天……誰知這傢伙誇獎的話一句沒有，反卻一通鄙視。
“你到底要不要？”
“要！這麼好的歌，白癡纔不要！”
“……你也知道是首好歌。”
因爲三首歌的交換條件，江清川實在沒心情和他拌嘴，草草交代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
得到確切消息後，韓嘯天那邊自然是匆忙安排錄製，而江清川也沒時間閒着——《好聲音》今天該錄製全國總決賽了。
……
午飯時間一過，江清川的身影便出現在中視音樂頻道的演播廳外。
這裡大部分工作人員已經認識了這個穿得跟個送外賣似的傢伙，而且這裡可以說是華夏最頂級的電視臺，每日各色人等頻繁往來，甚至還有片場沒卸妝的演員，所以工作人員可不敢用有色眼鏡看待任何一個人。
打了招呼後，江清川被告知錄製地點——第八演播廳。
這個專業演播廳貌似已經被雷燁承包了，而且年後還經歷過一次大改造，所有音響設備又來了一次大升級，舞臺燈光和佈景也換成最先進的，甚至還有交錯式全程電腦控制的全息三維佈景燈，自然也就不再用那種噴水維持幾秒鐘的佈景了。
“清川來了！你消失的可真是時候……你再不來，林導恐怕就要罷工了。”一見到他，雷燁二話不說便是一個熱烈擁抱。
“你小子，一個多月死哪去了？”林宏飛更是緊握他的雙手，彷彿生怕他再次消失。
這問題可不好回答，江清川只能用黃家俊的意外來含糊應對。
“……他沒事了？”
雷燁對Beyond不熟悉，但林宏飛對他們可是一清二楚，特別是江清川和黃氏集團那位美女大小姐的關係。
“對外還是昏迷，但其實已經醒了。林叔，這事別和任何人說！”
林宏飛點點頭表示明白。
“節目怎麼樣了？”
“按部就班，只是……”林宏飛猶豫一下，然後才說道：“我和雷總監都擔心一件事，就是這些歌手真實身份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我怕……”
“你怕他們都是活躍歌手？”
“嗯，現在咱們的節目全國矚目，萬一……萬一都是活躍歌手在參賽，恐怕到時候負面評論就會多了。”
“唔……”
這是個風險。
畢竟《好聲音》一直以來都以“草根選秀”作爲賣點，如果比賽結果一出來，冠亞軍都是當下大紅大紫的歌手……這對節目口碑的影響確實很差。
“觀衆的反應呢？”
“兩個極端。”
前不久雷燁在官方網絡上發了個調研問卷，收集了有一千多萬的有效答卷，而這些問卷確實反映出他們擔憂的問題。絕大部分觀衆不反感明星參賽，甚至幾乎所有人都對每個參與比賽歌手的身份很感興趣。但絕大部分觀衆也認定，如果這些歌星最終取得了好成績，他們不接受。
“我們之前也討論過在這一輪比賽中，讓現役歌手公開自己的身份，可是……可萬一他們都是歌手呢？”
雷燁表示出了自己的擔憂。
“……而且，這對歌手來說並不公平。”林宏飛隨後也補充了一句。而猶豫了一下後，他繼續說道：“可是如果任由他們比下去，恐怕局面會失控。”
江清川點點頭——確實，如果歌手贏了，勝之不武，他們是職業歌手，贏了業餘的自然而然；而一旦輸了，歌手的聲望就……
規則啊！規則……
“今天現場的規則是什麼？”
“和以前一樣，觀衆舉牌。”
“舉牌？”
“是的。”
因爲上世很多選秀類節目裡觀衆都是用電子選擇器，導致比賽結果多次被懷疑造假。江清川給節目的定位裡，真實性要遠高於娛樂性，所以他給出了現場舉牌的最傳統投票方式——如果結果並不接近，那遠遠望去一片壓制性的紅綠色下，結果肯定沒得造假，節目可信度也會高很多。
不過這樣的方法除了在統計時花費更多時間外，還有一個最不好控制的情況，就是觀衆會胡亂舉牌。
“嗯，既然這樣，就只給一個牌子好了……”
“林導早想到了，這次比賽只有一個牌子，觀衆只能選擇通過或不通過。”
林宏飛點點頭：“大衆評委一票1分，專業評委一票2分，點評團只做點評不參與評分。”
“其實……還有第三個選擇。”
江清川想了一下後，突然說道。
……
“這裡是2008年度《中華好聲音》全國總決賽錄製現場，節目倒計時，10，9，8……”
依舊是著名音樂類綜藝節目主持人倪晶和魏聞淵，依舊是第八演播室。伴隨熟悉的開場主題歌《想唱就唱》，節目錄制正式開始。
“……感謝各位的到來，也感謝XXXX、XXX、XXX……公司對本期節目的大力支持。”
一連串廣告詞，魏聞淵用他深沉、華麗有不失莊重的聲音逐一朗誦出來，贏得觀衆的一片掌聲。
這傢伙和江清川有點類似，這種華麗的朗誦效果他手到擒來，可在任何一期的節目錄制裡，觀衆們卻極少能聽到他如此正式的主持風格，反倒是八卦胡扯、不着邊際的時候多些。
“各位觀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上週這個時候，還只有二十幾位歌手前來報道，而今天，我們全國的三十二強悉數到場，一位不少！”
雖然觀衆們不清楚集齊這三十二位歌手背後的難處，但節目組可是一清二楚！
無論上週他們是因爲何種原因而缺席，但至少在今天，他們沒有一個爽約。
“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何職業、來自何方，至少今天，他們推掉了所有工作和生活，如約前來！所以我提議，請大家用掌聲，爲他們對節目的大力支持和做出的貢獻表示感謝！”
“譁——”
在魏聞淵的蠱惑下，現場頓時掌聲雷動。
“謝謝，謝謝諸位的理解……謝謝！”
“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四位華語樂壇曾經的天王天后，他們是……”
一大堆羅哩叭嗦的生平介紹後，童畫、溫柔、楊明俊和林天縱悉數登場。
這幾位曾經在各地方的選拔賽中擔任過評委，其實本不用這麼大筆墨介紹的，只是節目開始前，林宏飛總導演突然囑咐兩位主持人，開場至少要耗上個三十分鐘……此刻的後臺，每個參賽選手正緊張地重新進行選歌，而原因也很簡單——節目有變。
……
“各位觀衆朋友，因節目規則修改，本期節目的時間要延長三至四個小時，請大家體諒並提前做好準備，謝謝大家配合……”
“本場比賽規則如下……”
倪晶沒有急着念下去，而是環視一眼臺下，看了看大家的反應後，才繼續宣佈：
“每位選手自由選擇演唱歌曲，但已經簽約藝人公司或唱片公司的職業歌手，選擇曲目需在已發行歌曲中……”
“嗡——”
倪晶話音一落，現場頓時議論聲四起。
“完了，這下混在裡面的歌手鐵定露餡！”
“這是要逼出他們的節奏啊……”
倪晶彷彿早就預料到這情景，所以等議論聲漸小，她微微一笑，繼續宣佈：
“我們現場有四位職業歌手評委，在每一位參賽歌手演唱後，他們都會在題板上寫下一位歌手的名字或放棄——請大家注意，如果他們中的兩位以上寫出同一個名字時，觀衆朋友們，你們需要用手中的牌子決定這位歌手是否就是評委認定的歌手！
而一旦被觀衆朋友們認定，那這位選手要根據觀衆的猜測結果，選擇摘下面具承認就是本尊，或是繼續戴着面具，證明觀衆朋友的猜測是錯誤的……”
議論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的議論並沒那麼激烈，反倒是興奮更多一些。
“成名曲啊，很好猜呢！”
“不是吧，萬一人家模仿的像，又或是選一首不出名的歌，那不就更難猜了！”
“呃……想想也是……”
“無所謂啦，要是我投票，大不了都投一個人，總會把真的投出局。”
“咦，這主意不錯……”
“……”
又一陣議論後，彷彿觀衆們達成了某種一致，三百大衆評委清一水躍躍欲試的表情……可舞臺上的倪晶又擺出一副“早知道你們會這樣”的表情，淡然笑了笑後，繼續說道：
“請各位觀衆朋友們注意，就算現場嘉賓猜出一旦投票不過半數，則投票無效……”
“……”
觀衆們傻眼了。
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偶像，全場這麼多人，其中或多或少都會有某些歌手的死忠歌迷，萬一這羣人臨陣倒戈，那豈不是……
“不過……”
倪晶又故意賣了個關子，把大家注意力一下都吸引過來：
“節目播出後，我們將開通歌手身份短信投票平臺統計觀衆朋友們的猜測——注意，投票是多選——如果投票比例達到半數時，那麼在第二輪比賽中，這位歌手將在一開始登臺，摘掉面具承認就是本尊或是繼續戴着面具……”
哦，合着歌手露餡了也就能堅持一場……
不過要真是張佳月這種響徹華語樂壇的歌手、歌迷如潮的話，那些“瘋子”還真不一定投她的票……
……
不用問，這些規則都是江清川臨時想出來的。
就在兩位主持人胡扯拖延的這段時間裡，後臺這邊，全新的“遊戲規則”也和每個參賽選手都說好了。歌曲的重選並不難，伴奏也簡單，而因爲這小小的規則變化後節目多了許多的趣味性，所以三十二位歌手中，沒有人反對。
只有節目更上一層樓時，他們身價纔會倍增，無論取得什麼名次——這點邏輯大家還能看明白。
當然，選擇歌曲的過程充滿了趣味性，因爲要保護自己同時互相拆臺嘛。林宏飛沒準備，但江清川早早就安排好，十幾臺攝像機裡，一半都調配到這邊抓拍——這寶貴的真人秀影像資料，當然要忠實地記錄下來！
混亂了大約一個小時後，《好聲音》的比賽纔算正式開始。
又過了沒兩分鐘，當地一位選手登臺時，剛安靜下來的節目現場再次被吶喊聲淹沒——
身材嬌小、能看出梳着公主頭的那位“精靈鼠小妹”出現在了舞臺上，而同時登臺的，還有一位一樣嬌小、一樣梳着公主頭的“會飛的小笨豬”——她是由南粵賽區進入的全國比賽，而且也是一位成功的張佳月的模仿者……抑或是她本人……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