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息了一天後，江清川再次來到冷氏集團。
冷博詹知道江清川要見他時也很意外——女兒很看好的這個混球小子自打給了冷氏一個海外代購的發展方向後，就再沒詢問過哪怕一次！這傢伙也不知道是真的沒日沒夜地忙，還是根本沒把自己這點事兒放在心上……
不過他倒是有心，來了滬海還知道主動上門走訪。
而藉着這個機會，冷博詹確實也想問問他，冷氏的海外代購怎麼才能做大。
“上午好啊，冷伯。”
“冷伯……”
冷博詹心裡暗罵，這貨果然是出口傷人，怎麼喊自己跟喊他家傭人似的……
“你和海峰、琳琳是同學，我就託大喊你一聲侄兒，你叫我一聲冷叔怎麼樣？”
“別，您還是叫我清川吧，聽着順耳。”
“那你也要叫我叔叔！”
“那好吧，冷叔。”
江清川叫完人，又小聲嘟噥了一句：
“我還是覺得‘冷伯’好聽一些……”
……
冷博詹實在懶得和他在稱呼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結。拿出一份資料送到江清川面前後，冷博詹解釋道：
“清川，我信任你，纔會給你看這些——這是冷氏上個季度的銷售情況統計。”
等江清川瀏覽差不多，冷博詹才繼續道：
“這半年的海外代購市場裡，冷氏確實沒遇到什麼像樣的對手，不過好像只有那些化妝品啦、咖啡豆之類的高端產品纔有市場，你所謂的平民採購，市場好像並沒有你想象那麼巨大。”
江清川點點頭，但沒回應冷博詹的問題，而是用一隻手摩挲着下巴、目光在銷售統計單上來回瀏覽幾次後，才用手指着資料說道：
“冷叔，爲什麼這幾個渠道還沒開始？”
冷博詹抻着脖子看了一下江清川手指的位置，一個是母嬰產品、一個是智能手機。
“母嬰的話，渠道上個月才鋪開，而且系統剛做好，這個月就會開始運營。至於智能手機……有必要麼？”
他不確信智能手機的市場規模，所以沒敢大張旗鼓鋪開。
“超越集團已經開始研發多版本智能手機平臺的應用，而且幾乎是傾盡公司研發實力——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你兒子吧？”
“他這麼確信智能機市場規模？”
“不是確信，而是歷史的必然！”
“可我認識NOK手機的一個研發主管，他說NOK手機只是嘗試做了一套只能系統，去年時候出了兩款手機，可是並不受歡迎。”
“如果真是這樣，那NOK恐怕很快就會死了，而且渣都不剩。”
“……”
冷博詹自是不信這廝的話——那麼大一家手機公司，甚至可以說是全球最大的，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但江清川篤定的態度又讓他心裡沒底，畢竟這傢伙出了名的“金口玉言”，說誰能活可能不準，但說誰死，那真的就會死……
“冷叔，如果你相信我，就儘快打通智能手機的代購，這塊市場估計再有兩三個月就會變成氾濫的紅海，要是到時候再動手，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
冷博詹盯着江清川看了許久，最終一狠心，拿起了電話：
“……給海外採購部主管發郵件，三天後我要詳細的智能手機渠道計劃……”
……
聊完生意，接下來就該是私人事情了。
“清川啊，你覺得琳琳怎麼樣？”
“挺好的。”
言簡意賅。
“廢話，我當然知道她挺好……”
冷博詹臉上抽搐一下，忍着不滿道：
“我不是讓你評價她，我是想問問你有什麼打算……琳琳也不小了，該考慮成家的事……”
“這我也明白，只是……”江清川抓抓頭，面帶猶豫地解釋道：“她是個聲譽華夏的藝人，太早成婚恐怕……您也知道，這藝人要是開始了談婚論嫁，多數時候都會終止藝人生涯，特別是女性。”
馮蔓琳的火爆冷博詹自然知曉，不過他這個年紀的華夏人，大都不願女兒在外拋頭露面，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才最穩妥。
但這話可不能當着江清川的面說出來：
“我是在想，是不是可以偷偷就……是吧，你懂的。”
“我是無所謂，主要看琳琳願不願意了。”
江清川的一臉風輕雲淡差點把冷博詹氣死——你丫的真省心，還琳琳願不願意……她要是不願意，你還會坐在這裡和我說話？
緊緊盯着江清川那對“賊眉鼠眼”，冷博詹咬牙切齒地問道：
“這裡沒外人，你老實和我說，你究竟有幾個女人？”
“……”
江清川不言語了——他不敢說啊！
“小子，我在這裡和你說句心裡話——我也是過來人，在我那個保守思想的年代，我都敢同時娶了兩個女人……你別告訴我你沒這個想法！”
“那倒不是，只是……我好像不止兩個……”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除了琳琳，還有那個小個子的女孩叫……張佳月，對吧？她也是你的同學——還有你們那個高中班主任老師！”
“說的是沒錯……”
“你承認就好！”冷博詹跟個發條機器人似的，在辦公桌後面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最後猛地一拍桌子道：“好吧，小子，我認了！——你三個都收也就罷了，但琳琳一定要做大房！”
江清川一翻白眼，心說大房你妹啊，要是就她們三個我還省事了呢！
“可是……可是……不止她們……”
“什麼？！”
……
鐵青着臉送走江清川后，冷博詹真有掀了桌子的衝動——這傢伙是想做皇帝嗎？
他這哪是談戀愛啊，整一收集後宮玩呢！
江清川真心不想讓冷博詹知道這些，但誰讓他是馮蔓琳的生父——就算現在瞞着他，未來早晚有一天他也會知道這一切。何況這位未來岳父也是個多情公子哥，江清川認爲他花上一些時間後，應該能消化這消息。
告別冷博詹後，江清川這趟滬海之行算是完美結束。
第二天大早，江清川就坐高鐵趕回天京——這次他想都沒想就買了張臥鋪……
……
百無聊賴地躺在上鋪，江清川正琢磨着自己爲何會犯傻，大白天的車居然買了個臥鋪。
突然隔壁兩個人的說話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樑翰先生已經答應下來，願全力協助我們。可是光憑他的實力，恐怕很難在華夏打開局面吧？”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了去！”
“怕什麼，我故意選了臥鋪車廂，就是想人少些，我們交流方便——你想啊，誰會大白天坐臥鋪……”
江清川一頭黑線。
“……那也要注意，這是商業機密！”
“好好，樑先生——這麼稱呼總可以了吧？——他說他心灰意冷，但我總覺得他是憋了一肚子火，而且之前在華盛他也是處處受壓制，不然以他的才華，不至於六年多還默默無聞。”
“嗯，華盛之前確實不地道，而且管理也不好——不然王離這麼大個潛力股，在華盛半年多怎麼會聲訊皆無呢。”
“……我以爲華盛賣給魔音後會有點改觀，但現在看，音盛那羣高管也是一腦子漿糊——這都什麼年代了，他們居然還照本宣科地按照老外那套方法，鋪渠道賣專輯！——這都一個多月了吧，我看他們才五萬來張的銷量，估計也就這樣了。”
“是啊，那羣外國白癡，總把華夏當成五十年前窮困潦倒的樣子……就跟我們現在看北朝一樣。”
“你也別這麼說，要不是有音盛搞這麼一下，咱們那老闆說不好也會……”
“誰說不是呢……還好咱們及時聯繫了樑……先生！”
“恩……不過劉哥，你說創世這次進軍華夏市場，爲什麼要搞得這麼神秘？”
“害怕唄。”
“他們那麼大的盤子，有什麼好怕的？”
“你沒聽說嗎，前不久港島那羣傢伙策劃了一場炒作推廣，想在港島和那倆夜歌皇后針鋒相對地搞起來——開始還挺順利的，計劃通過，而且評估的話，歌手和名聲差不多一個禮拜就能打出去——這事兒當時還有不少媒體還跟風報道呢。”
“我知道啊，不是挺成功的麼。”
“成功個屁啊！他們的計劃還沒開始實施，人家李採兒就出新歌了。”
“《當愛已成往事》？！”
“是啊，這歌你也知道……他們拿什麼和人家比？”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後，其中一人才繼續道：
“後來計劃就變了，只針對夜萱……”
“唉，還真沒得搞，這歌……所以啊，華夏樂壇只要‘Y’還在，恐怕他們都會默默讓路吧。”
“誰說不是呢。”
“……”
聲音漸弱，後面兩人又嘰嘰咕咕說了點什麼，江清川也懶得費力去聽了。
看來這創世還真瞄準了華夏市場，而且已經開始有了動作。
原來江清川以爲他們會先進入臺島流行音樂市場——畢竟臺島是華語地區，而且其開放程度要比港島和華夏大陸更適合他們試水。但現在看，他們確實不需要了。
……
下了火車後江清川心裡總算有了些許安慰——大白天坐臥鋪，權當花錢買了情報吧。
沒了當年的傳媒體，華夏的文化市場現在已經成爲一塊插標待售的黃金地皮，加之即將開始的奧運會，相信08年必將會是華夏的一年——而那些如狼似虎的海外財團苦於金融危機的影響，也一定會在華夏掙得頭破血流！
創世的管理者不是傻子，他們很會察言觀色、合理調研，而且他們懂得隱忍——不然在華夏第一批遭遇滑鐵盧的，應該是他們纔對。甚至江清川都在懷疑，是不是無論魔音、華萊還是英聯唱片，都已經被創世或多或少收購了些許股份！
如果是一個從事唱片行業的老闆，也許知道這些後會變得壓力山大，可江清川的觀點卻很偏門——機會來了！是啊，每一次改朝換代，都會帶來新的市場格局，而善於見縫插針、左右互搏的江清川終於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去哪裡找夾縫。
就算晚飯時候回到天京，江清川也根本沒空閒下來——作爲一個欠債行家，自然每天的日程裡都會排滿被追債的情節！
所以很快，有債主開始上門了：
“江清川你是不是真的想死？我要的歌呢？”
電話裡，秦旖雪聲嘶力竭，彷彿真會衝上來咬斷江清川可憐的細小喉嚨。
“來了來了！——我這不堵在路上麼，天京這交通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堵車？那你爲什麼不坐地鐵？”
“打車你給報銷啊。”
秦旖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