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顧流惜醒來時,身子依舊有些無力,迷糊中能感覺到自己在被人抱在懷裡,混沌的知覺依然能感受到身後柔軟馨香的身體,在一陣輕微的顛簸中搖搖晃晃,讓困頓未消的她隱隱又開始昏昏欲睡。

聞墨弦察覺到她不適地動了動,低聲道:“惜兒。”

耳邊低柔輕喚,讓顧流惜又清醒了一分,眉頭輕蹙,勉強睜開了眼。此時已然日暮西山,金色餘暉鋪陳天地,幾縷透着薰紅的微光,透過未遮嚴實的車簾躍了進來,刺的她眼睛眯了眯。正覺不適間,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雙眸,微微攏着,替她掩去直射的光線。

被這一刺激,顧流惜頭腦清醒了許多,眨了眨眼,看着眼前微暗的光線,以及那隻漂亮修長的手,嘴角忍不住便挑了起來。

隨後那隻手頓了頓,接着指間微微拂過她嘴角的弧度,清雅的嗓音在耳邊流淌:“惜兒很開心?”

嘴角弧度越發大,顧流惜伸出左手,將她遮在眼前的手輕輕拉了下來,握在手裡猶如握了上好的軟玉,細膩微涼,讓她忍不住揉了揉,軟聲道:“嗯。”

聞墨弦看她懶懶地窩在她懷裡,低頭把玩她的手,這模樣慵懶得跟貓兒似得,揉着些許餘暉的眸子裡,一片笑意融融。

看着她有些乾燥的嘴脣,聞墨弦伸手拿了水囊,也未收回被顧流惜寶貝般握着的手,解了軟塞,湊到她嘴邊輕聲道:“口渴了吧,喝些水。”

被她這般體貼照顧着,顧流惜還是有些不好意,輕輕抿了幾口水,白皙的雙頰似乎也被那薰紅的日光染了色。片刻後,她微微偏了頭,看着聞墨弦:“我們這是去豫州麼?”

聞墨弦低低應了聲,卻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顧流惜覺得她有些奇怪,那感覺不同於往日的嫺雅溫柔,似乎有些灼熱,看的她心跳都亂了。

聞墨弦沒說話,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懷裡的人。此時轉頭看着她的顧流惜,臉色微紅,投進來的夕陽微光映在她漂亮的臉上,嘴角還沾着一些晶瑩的水漬,此刻微微映着光輝,透着難以言喻的誘惑。那一開一闔的潤澤脣瓣,更讓她崩緊了弦,聲音有些低啞:“嗯。”

這微啞的聲音似乎透着股火熱,讓顧流惜覺得臉隱隱發燙,尤其對着聞墨弦的目光,剛喝了水的她,覺得又有些發乾,忍不住舔了舔嘴脣。

聞墨弦深吸了口氣,低低道:“嗯,嘴角還有些水漬reads;。”

顧流惜一愣,正要擡手去擦,聞墨弦卻已然託着她的下頜,輕輕在她嘴角舔舐一下。一向身子寒涼的人,柔軟的小舌卻滾燙非常,這若即若離地親吻激得顧流惜渾身一顫,左手終是鬆了聞墨弦的手,捏住了她的衣襟。

聞墨弦緩緩離開,眸光卻依舊炙熱,隨後伸手小心握着顧流惜包紮好的右手,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她就這般盯着顧流惜,嘴角緩緩勾起,被遮掩了真容的臉此刻的笑容,卻依舊美得不行,顧流惜禁不住她這般緩慢的磨折,低低嘟囔了句,隨後貼了上去。

聞墨弦看着盡在咫尺的人,很快便迴應起來,攬住顧流惜的腰肢,啓脣讓略顯羞澀的人進來,隨後極盡纏綿。這些時日她們雖然一直待在一處,可自從那次跟聞墨弦有了一次不算徹底的歡愉,兩人便似乎剋制了許多,這般熱烈的親暱也甚少。

此刻氛圍正好,兩人又禁慾許久,在顧流惜有些憋悶時偏開頭時,才發覺兩人已然抱着滾做一團了,衣襟也凌亂不堪。不過難得的是,這種時候,壓在她身上的聞墨弦還不忘護着她的手。

然而在壓抑地低喘之後,顧流惜看着仍在搖晃着前行的馬車,頓時被雷劈了一般,臉色愣是紅得發紫,連忍不住喘着的氣都被她憋住了。

聞墨弦看她從愣神到羞澀到僵硬,也是愣了愣,看着她盯着馬車窗口,頓時也反應過來,外面駕車的可是……

聞墨弦微微別過頭,然後趕緊攬着顧流惜起了身,很是正經地理好了衣服,白皙的臉上帶着方纔還未褪去的潮紅,隱隱有些情-欲的味道。耳根子也透着粉嫩的紅,緩緩道:“今日都未曾用過飯,現下可是餓了?”

顧流惜目光遊離,一直忍不住暼外面,她方纔應該沒發出什麼聲音吧?隨後又是羞憤欲死,即使沒發出聲音,這麼近,兩人氣息的變化,有內力在身的紫曦怎麼會聽不到!

及至此,她也不回答聞墨弦的話,只是頗爲幽怨地看她。聞墨弦原本也是窘迫,她再怎麼厚臉皮,也只是對着顧流惜,方纔她只是想淺嘗則止,沒料到有些出離控制了。摸了摸鼻子,復又軟聲道:“之前我讓人給你熬了湯,想來你醒了能用了。雖然趕的急,我仍特地帶着了,你喝點,再用些點心。”

顧流惜聽得一愣,哪有人逃命還帶着湯?她順着聞墨弦的動作望去,這馬車應該是廖月她們特地替聞墨弦準備的,馬車裡面除了軟墊,另一邊還放了一張方桌,似乎還能摺疊,剛好能放些茶具。因着冬日嚴寒,聞墨弦又畏寒,竟然還配了個暖爐,外面配了鐵罩子隔開,聞墨弦卻是從旁邊拎出一個小湯盅。

在顧流惜目瞪口呆時,又拿着小碗舀了湯,湊過來給她喂湯:“來,張嘴。”

顧流惜乖乖喝了,湯味濃郁醇香,卻並不油膩,帶着股鮮甜,微燙的熱湯滑過味蕾,落入腹中,舒緩了有些飢餓的胃。

細細嘗着湯,顧流惜看着認真給她喂湯的人,忍不住感慨道:“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富貴人家,這時候居然還能喝湯。”

她雖是感慨,眸子裡卻滿是笑意,到把之前的羞窘忘了。

聞墨弦瞥了她一眼:“是不是覺得我驕奢淫逸,敗家的很。”

顧流惜嘻嘻一笑:“纔沒有,不過你這般有錢,我卻是個窮鬼……”隨即她壓了壓嗓音“你嫁了我,我得想想怎麼養活你,以免委屈了你。”

聞墨弦手一頓,擡眸直直看着她,臉上表情很是淡然,眸光深邃,看的顧流惜有些心虛,嘟囔道:“是你自己承認的。”

見聞墨弦依舊看着她,顧流惜沒轍了,軟聲道:“好了,我嫁你還不成嘛?”

“成。”乾淨利落得應了,繼續喂湯,顧流惜卻哭笑不得。

兩人膩膩歪歪喝了湯,馬車也不急不緩進了兗州,一行人的裝扮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夫人,尋了個棧住下卻也未引起讓人注意reads;。

進了房內,顧流惜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面那裝扮的三人:“墨弦,你準備如何處理這些人。”

聞墨弦看了看窗外:“他們這些人在哪裡關了許久,知曉的事情不少,況且心中對冥幽教和名劍山莊已然恨之入骨。雖說大多被人冒名頂替了,可只要幫他們重新掌控門派,不但可以破壞冉清影她們在江湖中隱藏的勢力,同時可以成爲日後對付他們的利刃。”

“你是不是已然準備好,要對付他們了?”顧流惜眼裡有些憂慮,這一切似乎都超出她的情都要提前了麼?當初準備了十四年的聞墨弦,如今提前動手,會不會出問題。

“不錯,而且想必他們也等不及了。冉清影去豫州的心,昭然若揭,這次紅袖招暗室被襲,冉清影怕是更沉不住了。這次回去,豫州怕也要變天了。”

見顧流惜有些憂心,聞墨弦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腕:“擔心?”

顧流惜點了點頭:“我同你說過,上一世你是四年後才動手的,如今因着我的出現,似乎都變了,我怕……”

“我曉得,我若沒信心不會輕易出手,你摸擔心。我這次提前了四年,是因着我的身子比之前好了太多了,再加上有你指點,翻出了青州這事,我所準備的東西已然足夠了。”她看着顧流惜,眼眸微揚:“最重要的是,我不會直接出手,落霞樓和冥幽教徹底決裂了,如果沒了心昔閣的威脅,一直妄圖掌控武林的名劍山莊和冥幽教,勢必會再次產生矛盾。而且之前我便派人潛入冥幽教,調查藺印天尋找純鈞和奪我爹的那兩塊血玉的目的,之前就隱約有了線索。只要弄清楚他的目的,我們便能佔據主動地位。”

聽了聞墨弦所言,知曉她有完全考慮,顧流惜也就稍微安了心,想起之前想要同聞墨弦講的事,她忙道:“墨弦,你有沒有想過,對付冥幽教,可以從他們的內部入手?”

聞墨弦一怔:“惜兒的意?”

“藺印天自己沒有做教主,而是讓冉清影頂替你的身份,說明什麼?”

“你是說,冥幽教有人仍念着我爹?”

“不錯,其實之前一直想告訴你,上一世你攻破冥幽教成功除去藺印天,最大的助力,便是冥幽教有兩位長老的臨陣倒戈。”

聞墨弦眼神微閃,隨後彎了彎嘴角:“可是大長老許世仁,三長老萬春林?”

顧流惜一愣:“你同他們接觸過?”

聞墨弦搖了搖頭:“畢竟是爹曾經的部下,既然要對付他們,自然仔細查過,這兩人同我爹感情最好,這十年來基本不問教中之事,也不大讚同冥幽教的動作,故而由此猜測。”

“不錯,只是不知道如今是否會改變?”

“無事,既然上一世他們幫我,如今便依舊有可能,待我身份無需隱匿,我會找機會接觸他們。”

“嗯。”顧流惜緩緩吐出一口氣,隨後頗爲疑惑道:“可是那些人被關了這麼多年,難道那時候藺印天便準備對付名劍山莊了?”

聞墨弦眼神有些暗沉,語氣嘲諷:“不過是分贓不均,由此生了嫌隙,小人之交,焉能長久,名劍山莊恐怕也未曾信任過他。”

“分贓不均,你是指?”

“冥幽教地處西域,當時蘇家的家產基本都被蕭衍所得,藺印天不過得了一些金銀珠寶,雖然當時看起來佔了大便宜,可任誰也曉得,那些商戶生意更能長久,蕭衍得了那些,這些年早就斂了不少錢財reads;。當然最主要的不是這個,據千機堂調查,當初孟閒庭運的那把劍,至今仍在名劍山莊。”

顧流惜恍然大悟,難怪當初冉清影一直同她講蘇家滅門的兇手是名劍山莊,怕是因着那一次都彼此明白,沒了蘇葉,對方就是稱霸上最大的阻礙。

只是如今令人困惑便是,藺印天爲何要尋那兩把劍,如果一把是純鈞,另一把又是什麼?從不曾現世的劍如何能和藺印天扯上關係?還有那常允墓中,故意佈下血線蠱,設置一把假劍的又是誰?

顧流惜闔着眸子揉了揉眉心,她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上一世藺印天敗得如此迅速,總覺得蹊蹺?而且即使到了最後一刻,她也不知道冉清影有沒有得到純鈞,她身上的血玉何時沒得,她也記不得了。

對了,冉清影爲何要去找師傅,是因着他劍聖的身份暴露了?可她卻隱隱覺得不對,既然曉得師傅是劍聖,自然明白他不可能替冥幽教做事?

聞墨弦見她眉頭越擰越緊,低聲道:“惜兒,怎麼了?”

顧流惜有些迷亂,也有些慌張:“我覺得我好像有些事情記不得了。”

聞墨弦眉頭微皺:“莫急爲何這般說?”

“我之前同你說的事幾乎都是同你和冥幽教有關,我也一直以爲當初師傅生氣我爲冉清影犯下如此大錯,將我逐出師門了。可是方纔我想起師傅,突然覺得不對勁。我只記得師傅將我逐出了師門,彼時師姐和師弟還活着。可我記憶中師姐和師弟最後都枉死了,可我突然發現我不記得他們……他們如此遭難的,他們……他們遇害,師傅不可能不理,可……我的記憶中……師傅再也未出現過。”她說地語無倫次,臉色也有些發白,越說她越覺得她遺忘了很多事情,冥幽教怎麼滅的,她當時在哪?她如何知曉藺印天死的,如何知曉冥幽教判亂的?對於冉清影的頭號死敵心昔閣,她再怎麼糊塗,也不至於瞭解的如此少!

隨後她冷靜下來,仔細索,突然發現她最後知曉的事情,都是從冉清影嘴裡得知的!但是她很確定她帶着冉清影逃跑,被冉清影告知真相,再到聞墨弦身亡那一段卻是親身經歷的!這,她之前回憶往事時,爲何會忽略這麼大的漏洞?

也就是說,她混亂的記憶是從名劍山莊的武林大會後開始的,直到她和冉清影被追,她才真正記住了最後的那些畫面。

聞墨弦秀眉緊蹙,隨後卻是認真看着顧流惜:“惜兒,你別慌,那些都過去了。你的情況本就特殊,攜前塵往事,出現記憶混亂也未可知。但如果不是外界因素,而是你當真記不得那一段,那麼定然是那段日子出了很重要的事。”她伸手拂了拂她的臉頰,安撫她的情緒,緩聲道:“但是,惜兒,你要記着那已然是以前的事了了,無論期間發生了什麼事,都已然無礙,它還未發生,你明白麼?”

顧流惜還是有些心急:“可是說不定是很重要的事,跟你有莫大關係。還有師傅,對,我不記得你的事,也不記得他的,定然同這些有關。我若記得了,你……你便不必……如此辛苦。”

“惜兒。”聞墨弦出聲打斷她的話,嗓音輕柔下來:“你知道麼,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你什麼都不記得,帶着那些記憶對你而言太苦了。你不記得一點也不要緊,你要相信你媳婦很厲害,只要有你陪着,我一定能替爹孃報仇。那些不知道,遺忘的真相,雖然我沒辦法替你完整重現,但我亦可以陪你一同慢慢尋找,不管那些遺忘的有多重要,它都終將消散。而真正的事實,我和你一同去造就,好麼?”

顧流惜呆呆看着她,原本因着陡然意識到真相而失措的眸子,逐漸平穩安靜,最終恢復一片清明,隱隱有細碎光澤浮動,隨後認真點了點頭。

靠着溫涼的懷抱,顧流惜眸光暗沉,此時她突然意識到,除了冉清影,藺印天,蕭衍,她的師傅也將是這場糾葛十幾年恩怨中,不可或缺的人。師傅,歐煌,鑄劍世家,天機門,珞珈十九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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