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看出了夏若曦的複雜心情,賀麟邦淡笑一下,握緊夏若曦的手,“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願意用生死換來的奢望。只要你和寶寶都平安,就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大福祉。我的幸福就是你和寶寶,所以請你爲了我,一定要好好的。”
夏若曦臉上的笑容,美得就像是從太陽上採擷下來的一抹陽光,對着賀麟邦用力的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賀麟邦望着夏若曦的燦爛笑容,心卻宛如沉入谷底。這怕是他最後一次看到夏若曦笑得這麼明媚耀眼了。
等夏若曦被醫生被推進產房,站在產房外的賀麟邦身邊,沒多久就站了好幾個男人,各個身穿名牌休閒服,卻都帶了墨鏡,一股很神秘的氣場,在走廊裡蔓延開來。
一個多小時後,產房裡響起了一聲極爲洪亮的嬰兒啼哭聲。
賀麟邦揪緊的心放下來,然後又提上去。
半晌後,護士抱着包裹在襁褓中的嬰兒走出產房,一臉笑意的對着賀麟邦說:“恭喜賀先生,您太太給您生了個大胖兒子。”
“那麼我太太呢?”孩子順利降生,那麼賀麟邦最擔心的就剩下夏若曦了。
“放心,手術很順利。”
賀麟邦這才放下心,從護士手中接過嬰兒,看着那個胖乎乎的小傢伙,小臉粉粉嫩嫩,此時閉着眼睛睡着了,賀麟邦心裡一陣說不出的滋味。是他自私吧。爲了他愛的女人,他不得不犧牲這個小傢伙……
深深的凝望了嬰兒一眼,賀麟邦狠下心腸,將嬰兒交給他身邊的那幾個人。“將他帶走吧,告訴二小姐,一定幫我照顧好他……”
“是,老闆放心。”那幾個神秘的男人,抱着新出生的孩子揚長而去。
接下來,賀麟邦要面對怎麼樣的情景,他知道,然而他知道他這樣做是多麼正確。這是目前他能爲保護夏若曦想到的最好辦法。
將近一個小時候,夏若曦被醫生從產房中退出來。因爲手術麻醉而昏睡着的夏若曦,一臉的孱弱,讓賀麟邦看到後,無比的心疼。
回到病房,夏若曦短暫的甦醒,呢喃着要看一眼孩子。
“孩子在育嬰室呢,已經睡着了,你現在也很累了,好好休息,等精神點了,我再將孩子抱過來給你看。”賀麟邦第一這樣敷衍夏若曦。
等夏若曦徹底甦醒,再纔要看孩子,賀麟邦又這樣說——,“病房裡細菌太多,新生嬰兒都抵抗力比較差,所以在育嬰室最安全,不要因爲你自己想看一眼孩子,就讓孩子拿健康來換,好不好。”
這樣的話,作爲母親的夏若曦還能說什麼?
等到夏若曦術後七天能下牀了,她還是要看孩子。
賀麟邦就帶她走進育嬰室外,指着最角落裡的一個嬰兒說,“瞧,那個小傢伙就是,他在那裡睡着呢,我們別打擾他。而且你趁着身體還沒徹底恢復,就先好好輕鬆一下吧,因爲馬上你的好日子就結束了,整天帶着那個小傢伙,想清閒都清閒不了。”
夏若曦根本看不清賀麟邦指的角落裡的那個孩子,可是這樣看一眼她也滿足了。她初爲人母,也真的很怕自己照顧不好那個嬌弱的小生命。有育嬰師照顧着孩子,她還是更放心。
住院到十五天,同期的孕婦都早就出院了,夏若曦也不願在醫院呆着了,想出院回家。賀麟邦又說:“孩子身體還是比別的孩子嬌弱,所以在醫院多呆些日子吧。我們不能冒風險。”
一句話說的夏若曦無比的緊張,也只能聽賀麟邦的。就這樣被賀麟邦連哄帶騙,一直到了夏若曦養夠了足月,賀麟邦這才讓夏若曦出院。
出院的時候,也是先讓夏若曦離開醫院上車,說孩子要打預防針,所以晚一些他再回醫院接孩子。
夏若曦根本就沒懷疑什麼。賀麟邦對她太好了,根本讓她的心生不出什麼質疑。
一回到家,夏若曦的心也徹底輕鬆了。她住夠了在醫院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用無比煎熬的心情度過的。
賀麟邦將她抱着上了二樓臥室,夏若曦含着曖昧的嬌羞,將頭枕在賀麟邦的肩上,賀麟邦要做什麼,她自然是心知肚明,那麼長時間,也委屈他了。
將夏若曦放到臥室牀上,賀麟邦就跟一頭餓狼似的撲上去,兩個多月的跟和尚似的清心寡慾,今天算是徹底結束了。
這一刻的夏若曦,心中是幸福的。有一種小女人的幸福,溫暖在她的心舍。
直到她的手機鈴聲驚動了她,她才微笑着輕輕推開賀麟邦,下牀去拿手機。
是墨舒慧打來的電話,她們一直有默契,並沒有在賀麟邦面前公開她們真正母女的身份,自賀麟邦從C市回來後,夏若曦只是偶爾抽時間和墨舒慧見面,其餘的聯繫方式都是電話聯繫。
墨舒慧倨傲,對於夏若曦和賀麟邦在一起,她不會阻止,可是讓她接納曾經是她們墨家門客的賀麟邦,真的不那麼容易。女兒她是認了,外孫她也認了,但是這所謂的女婿,她可不認。
夏若曦走出臥室接電話,怕驚醒賀麟邦,也怕賀麟邦聽到。
“媽……”
“出院了嗎?哪天帶孩子到家裡來,讓我好好瞧瞧。”墨舒慧在那邊聲音有些心切的說。她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次也沒有抱一下,就被父親送走,如今面對她的外孫,她更是想着彌補當年做母親的遺憾,好好在外婆這個身份上,做一下補償。
“等兩天,我帶孩子去見你,剛回來,孩子在睡着呢。”夏若曦自己也沒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對墨舒慧撒了謊,也是怕她知道孩子身體嬌弱些,會着急。
“嗯,好,別託太長時間,我已經等了這麼久了。”
“放心吧,一定帶着寶寶過去看你。”
等和墨舒慧掛斷電話,夏若曦才下樓去問傭人,將寶寶從醫院帶回來沒有。
傭人答沒有。夏若曦又折身上樓,雖然她很不願意將賀麟邦吵醒,但是惦記着在醫院的孩子,夏若曦只有將賀麟邦叫醒。
“麟邦,你交代人將寶寶從醫院帶回來,還是你親自去接?寶寶自己在醫院,我好不放心。”
賀麟邦醒來,聽到夏若曦心焦的問話,他知道隱藏了一個月的事實,更是等同於他的死刑,馬上就要判決了。
夏若曦的身體已經恢復,他也就沒有太多顧慮了。
坐起身,寬闊健美的胸膛脫離了毯子的遮護,裸露在夏若曦的面前,他伸出手將夏若曦抱進懷中。心理早就準備好,可是這情感……
俯下頭,眷戀的深吻着夏若曦,因爲他知道這將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如此和諧的相融。
“好了啦,我擔心寶寶,你還是快去醫院接回來吧。”夏若曦沒等賀麟邦結束這個吻,就推開他,有點心焦的蹙眉。怎麼她這一刻的感覺,這麼不好呢?
“若曦……”賀麟邦的聲音尾音拉得好長,有口難開的情緒,在慢慢彰顯。
夏若曦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本來就是極爲敏感之人,因爲篤定着對賀麟邦的信任,她纔沒有質疑他什麼,此刻看着賀麟邦的神情,她馬上警覺,心一下被什麼揪住似的,弄得她猛地一陣心痛。
“說,你打算告訴我什麼?”夏若曦猛地推開賀麟邦,站到牀下,緊緊的盯着賀麟邦,聲音顫而尖厲的質問。孩子並不是賀麟邦的親生骨肉,這一點就爲她的孩子製造了無比的危機,她太大意了,完全被賀麟邦迷惑住了,根本沒想到他對自己那麼好事一回事兒,會怎麼對她的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孩子,我送走了。”事到如今,就算賀麟邦不情願,該揭開的真相,必須揭開了。
“什麼——”夏若曦不可思議的尖叫着,“你說什麼?你將我的孩子送到哪裡去了?”
“你放心,孩子現在被照顧的很好,我前幾天去看過,長得白白胖胖的,很健康……”
“賀——麟邦——”
撕碎了面具,僞善人的面具徹底變成令夏若曦無比噁心的仇恨嘴臉。
她蠢!她真蠢!被賀麟邦足足騙了一個月,她居然一點都沒有懷疑他,她那麼相信他,那麼依賴他,然而現在得到的就是最殘酷的代價。
她失去了她的孩子。萬萬沒有想到她親生母親失去她的那一幕,居然在她的身上重演,她同樣連看都沒看一眼她的孩子,就這麼殘忍的被分隔了……
“爲什麼……,爲什麼送走我的孩子……,爲什麼這麼狠……,我那麼相信你……”夏若曦失去理智的對着賀麟邦大喊大叫,她好恨自己的疏忽,沒有保護好她的孩子;好恨自己居然輕信這個開始就是以卑鄙掠奪姿態對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