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姐”
小月驚叫。
她卯足力氣衝了過去,身邊一陣風過,有一個人卻以比她快上幾倍的速度衝了上去,宮立軒一把就將俞真真抱了起來,往外頭衝去。
張芬紜也是臉色大變,連放在一邊的東西也來不及整理,就跟着宮立軒往外頭跑,也虧她的身體比起同齡人來說堪稱強健,但饒是如此,等她跟了出去的時候,也就剩下一個車影子了,張芬紜焦急萬分,趕緊掏出了手機要給意依生打電話。
“跟我來”
一個命令的聲音傳了過來。
說話間,唐昭已經拉開了車門,張芬紜趕緊也拉開了後車門坐了上去,唐昭的旁邊她可不敢坐,這些天,張芬紜早就聽說了,唐昭十分地不喜歡女人,一般說話都至少隔着兩尺遠的距離。
而等唐昭開車上路之後,卻已經不見宮立軒的車影子了。
唐昭是跟副導演交代了一番纔出來的,雖然沒有耽擱太久,但,宮立軒開得實在是太快了。
張芬紜找唐昭要宮立軒的號碼,唐昭拿出手機撥通了,準備問宮立軒去了哪個醫院,誰知,手機卻撥不通。
張芬紜一聽急了,趕緊打了電話給秦原,結果秦原可能進手術室了,他的手機也沒人接,張芬紜急得滿頭大汗,又打急救電話,說明了俞真真的情況和他們所在的區域,接電話的MM也知道事態緊急,說立即會聯絡附近的幾所醫院,將俞真真的情況通知給他們。
張芬紜這才略鬆了一口氣。
俞真真現在可不是普通的孕婦,又在服一些中藥,若是醫生不知道情況將她當成一般的孕婦處理,搞不好會出大事的。
唐昭震驚地問道。
“你說,她得腦癌了?”
同樣震驚的不止有他,還有送俞真真到了醫院的宮立軒,他抱着俞真真一進醫院,護士問了患者的姓名,就開始用對講機通知早就接到了聯絡的醫生了,因爲唐昭正在動一個大型的手術,所以,他所在的醫院將俞真真的病歷發給了附近的幾所醫院,讓他們先行研究,做好迎接病人的準備。
但是,剛將俞真真推進急救室,護士還沒有關門,就見好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而領頭的卻是本醫院的院長,他大叫道。
“等、等一下,讓莫醫生他們進去。”
張芬紜震驚地看着從急診室裡面出來的好幾個醫生,她雖然不是什麼名醫,但好歹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這些年,這些面孔一個個都很熟悉,全部都是H市裡各個醫院最出色的醫生,而這些人,竟然全部都聚集到這裡來了。
張芬紜想起唐昭知道俞真真得了癌症之後打的那個電話,當時他說,要所有H市現在沒有手術在身的最好的癌症專科和婦產科醫生都趕到藍玉真所在的醫院。
張芬紜當時聽到這話還嗤之以鼻,他以爲他是誰啊?就算是市長恐怕也沒有這個待遇,但如今看來,卻不是一句空話了。
這個叫唐昭的,絕對不單單只是一個導演而已。
其實唐昭出身於唐家並不是什麼大秘密,圈內的人大多都知道,只不過,新聞媒體因爲唐家的原因,沒有特意提及這方面罷了。如果唐昭是個私生子,或者有什麼出身秘聞的爆炸性消息,也許新聞界還會冒着得罪唐家的危險拼上一拼,但,唐昭只是唐家的一員,只是,不喜歡拿家世來顯擺,新聞價值也不怎麼大,便也沒有人願意冒大不韙去做得罪唐家這種事了。唐家的護短歷來是有名的,得不償失就划不來了。
不過,這些不是張芬紜關注的重點,有這麼些人,她總算安心多了。
就算秦原不在,應該也不至於出什麼差錯了。
張芬紜可不想自己護理的病人出什麼事,尤其是對俞真真她又比別的病人多了幾分憐惜,更不想她出什麼意外了。心中也有些自責,明明早上就覺得她今天似乎比往常面色更差幾分的。
終於得到允許進病房了,仍然暈睡着的俞真真已經被換上了病人的服裝,臉上的妝容也被擦了個乾淨,蒼白缺少血色的面容、青紫的嘴脣,原來,他們一直所見到的那個總是微笑着、氣色也不錯的她僅僅是個假象而已。
宮立軒的心裡涌上了一陣陌生的憐惜。
他已經很多年都不曾再對一個女人擁有這樣的感覺了。
即使是和他結婚了十來年的藍玉婷。
他的目光移向俞真真的肚子,爲什麼這樣不惜冒着死亡的危險也要生下這個孩子呢?這並不是她所愛的男人的骨肉啊。
宮立軒迷惑了。
而打破他的思緒的是張芬紜的驚叫,宮立軒回過神就見不知什麼時候唐昭已經竄上了牀,抱着俞真真,這還不說,還噁心兮兮地笑着將他的嘴嘟起往俞真真的脣上親去,宮立軒的額頭青筋抽動了兩下,怎麼就忘了這個麻煩人物了,宮立軒毫不猶豫地順手拿了本看着挺結實的厚書,對着唐昭的後腦勺就砸了過去,這一下用力可不輕,於是唐昭同志光榮地身體一軟,倒了下去。宮立軒抓住了他的領子,不讓他壓住俞真真,將他扔到了沙發上,隨後,對張芬紜彬彬有禮地說道。
“張阿姨,能麻煩你去爲玉真準備點吃的好嗎?醫院的食堂應該會非常樂意借給你使用了。”
那天在俞真真他們吃飯時就有些奇怪了,俞真真的食物是單獨的,而且,似乎還帶着點藥味。
意依生推說是因爲俞真真懷了孕,所以專門請了個人給她食補一下。
如今想來,恐怕更多地是因爲得了腦癌吧。
張芬紜擔心地看了唐昭一眼,又拜託宮立軒看着一下俞真真這纔出去了,心中還想着,怎麼這些人看着都有些不正常呢?一個平常避女人惟恐不及的一下子變成了色狼,一個看着紳士得不得了的成熟男人竟然粗暴地砸暈了一個人,還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這麼看來的話,還是正煥比較好一些,對了,趕緊給正煥也打個電話吧,這個時候,可不能讓別人討了好。經過今天的事,老人家不清楚他們是怎麼回事,直接將他們也當作俞真真的追求者了,畢竟孩子的爸爸找上門來了,一下子還是三個,這種烏龍事,俞真真可不好意思到處跟人說。最起碼,也得等孩子生下來,知道誰是爸爸了再說吧,要不然,實在是太怪異了。不過,對於這兩個追求者,張芬紜已經在心裡將唐昭、宮立軒給三振出局了。
而張芬紜在去食堂地路上,就聽到許多病人、護士們一臉興奮地議論着,私人飛機耶而且還是這麼多架,一架雙一架地飛過來,不要說他們這種郊區的醫院,就是市內的大醫院恐怕也是百年難得一見吧。
張芬紜這才知道這些醫生們是怎麼在短時間內趕到的,暗暗爲蘇正煥擔心。在老人家心裡,嫁人不需要有錢有勢,豪門恩怨是非多,最主要的是人品好、性格好、家庭和睦,家境嘛,過得去就行了,蘇正煥這樣的,正是她眼中的乘龍快婿,比那個什麼唐昭、宮立軒好得多了。
俞真真張開眼睛時,沒有看到意依生,心裡不禁有些失望。
不過,她還是笑着開口喚道。
“譚阿姨。”
是的,坐在她身邊的是譚素心,此時,正拿着手帕抹眼淚。蘇正煥原也來了,這時候和意依生在醫生的辦公室裡。宮立軒下午有個會議,意依生趕到之後就擰着唐昭走了,只是,一出醫院,唐昭就被唐家的人接走了,看來,有一場三堂會審在等着他了,搞出了這麼大的架勢,還是因爲一個女人,這對早已經對唐昭絕望的唐家中的某人來說無異於天大的喜訊啊,他還以爲這一輩子也看不到唐傲結婚生子了。
唐家富麗堂皇的大廳裡,此時一個男子正喜極而泣,旁邊的一個長得像洋娃娃的女子撕下一張紙巾遞給他,很快就溼了;再撕下一張遞給他,又溼了,不過,顯然對這種事她已經相當習慣了,十分鎮定地又遞上了一張。
男子邊哭邊說。
“娃娃,你聽到了嗎?小昭竟然爲了一個女人打電話給我,還要動用他最不悄的家族力量,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對不好?嗚嗚嗚——,不,我還是得去看看那個女孩,聽說懷孕了是不是?哇,小昭竟然有孩子了,我好高興,我終於有臉面去見死去的爸爸媽媽了,嗚嗚嗚——”
一邊哭一邊就要站起來,出去。
唐娃娃趕緊拉住他。
“傲,剛纔老錢不是打電話回來說已經接到昭正趕回來嗎?還是先等他回來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再說吧。”
“娃娃,萬一那孩子不是小昭的怎麼辦?”唐傲在客廳裡走來走去,一想起這個可能他就擔憂得不得了,不過,又道:“算了,這也沒有關係,小昭對女人有興趣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就算這個不是,再生一個就行了。對了,得叫人去找最好的癌症醫生和婦立科醫生來才行,萬一那女孩出了什麼,小昭,小昭不是太可憐了?好不容易纔喜歡上一個女人的,我們的小昭怎麼就這麼可憐啊,他不會受不了這個打擊自殺吧,嗚,這可不行啊……”
唐傲的樣子,彷彿他想像的事情已經成爲了既成事實似的。
而旁邊的人顯然已經十分習慣他這個樣子了,唐靈、唐流水、唐流風無奈地翻着白眼,實在受不了他們這誇張的老哥和老爸。所以說,唐家的人都有離家出走的習慣,這也實在是怪不了他們,這些人怎麼就不反省一下他們放蕩任性的個性呢?果然嚴以待人、寬以待己是天性啊。
唐靈揉了揉額際,忍住自己要叫自家老哥住嘴的衝動。
早就知道了叫了也是沒有用的,她拼命地叫自己忍耐,可是,仍然在唐傲下一波衝擊中破功了。
“唐傲,你給我閉嘴。”
唐傲、唐靈卻是雙胞胎,不過,長得卻是不怎麼像,唐靈精緻,唐傲粗獷,跟唐昭倒是有五分相似的,只是這性格,卻是南轅北轍就是。
唐傲先是一愣,結果,馬上就嗚咽得更大聲了。
他抱住唐娃娃,尋求安慰順便告狀。
“娃娃,小靈她竟然兇我。”
唐娃娃責備地看了唐靈一眼,明知道她大哥是這種個性還明知故犯,這下子,她要花更多的時間來安撫這個受傷的男人了,唉,看來一個星期之後的F國的服裝展是別想去了,沒有辦法,誰叫她嫁的是個心靈脆弱、不能受傷的男人呢?
唐靈則回了個無奈的眼神,沒有辦法,雖然說是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了,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習慣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啊,要不是她哥,她早就一腳踹出去了,哪還只是吼了一聲?
唐流水、唐流風兩個人則都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一個是新交的男友太猛了,一夜七次,睡到現在還沒有起來;一個是好不容易午休時間叫了剛認識的波*來剛玩了刺激的辦公室**遊戲,正暈暈欲睡,卻被緊急呼叫回家,老頭子實在太不人道了些。不過,他們兩個可不敢跟唐靈一樣對唐傲大小聲,這完全不是因爲唐傲是他們老爸,而是因爲,他們兩個都是賺的錢不夠花的那一種,沒有老爸給的零用錢,他們會活不下去的。所以,兩人極力忍受着唐傲的魔音穿耳。
終於,在兩個人都快想要自爆的時候,唐靈驚喜的聲音傳來了。
“老錢回來了。”
太好了,幾人共噓一口氣,順便再一次對唐娃娃投以無限佩服的目光,雖然唐傲身價驚人、相貌不凡,但這個性實在是讓人受不了,套句以前曾經勾搭過唐傲的一個拜金女所說的話,跟你在一起我還不如自殺算了。真想不通像唐娃娃這樣漂亮可愛的女人怎麼會喜歡上唐傲這樣的人的,這是唐家的不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