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夏是真的生母親的氣,說是生氣其實是嫌氣。
何初夏非常討厭這個上不了檯面,有些潑辣的母親。
在她的想像中,她的母親就應該像慕錦年的母親那般知性、漂亮、有氣質。
可現實中她的母親,偏偏是一個市井上的潑婦,今天跟人罵仗,明天跟人揪頭髮打仗。
這幾年被何初夏管的有所收斂,也往名流圈子上走了,但再裝扮無法改變骨子裡的那種土氣。
何初夏只要聽到母親開口,說那些上不得檯面的話,她就會氣個半死。
何初夏坐在牀上,泄憤的用拳頭捶了幾下枕頭。
未央公寓,喬安此時已經睡着,不管生活有多苦,命運有多麼的曲折,她只要睡一覺起來,就會精神抖擻的迎接新的一天。
醒來的時侯,伸手按掉鬧鐘,掀開被子爬起來。
看了一眼身下,幸好出的血不多。
因爲沒有止血的藥物,喬安想着要去醫院一趟。
去醫院之前,她得先去一趟公司。
討論過服裝秀的方向,現在要具體的研究一下服裝秀的調計風格。
喬安手下有兩個設計師,這次秀她擔任主設計師,要向他們講解一下服裝秀的主題風格。
去了泰國她畫了兩張圖,這一場秀她設計了八套衣服,剩下的四套她分給手下的兩個設計師。
喬安交待完手下的兩個人後,她打算和樸有天說一聲,然後再去醫院。
還沒有走到樸有天的辦公室門口了,就看到何初夏從樸有天的辦公室裡面出來了。
何初夏一張臉陰沉着,一臉不高興。
何初夏在公司是冷漠的,雖然妝容化的很精緻,但總給人一種陰險的感覺。
一個男人要是陰險,女人會覺得邪魅,而一個女人要要是讓人看着陰險,那無非這個女人就太可怕了。
喬安看到何初夏,從樸有天的辦公室裡出來,她沒有急着過去,而是走到格子間,和田柳聊了幾句。
田柳站在那兒,手裡拿着文件,可那一雙平日裡溫和的眸子,此時滿是狠戾。
“田助理!”喬安先出聲喚道。
田柳聽到喬安的聲音,立刻回過神來,說道,“喬設計師,有什麼事情嗎?”
喬安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去找樸總監請個假,看到何總在他那兒,我等一會再過去。”
田柳聽到喬安提到何總,說道,“走了,剛走。”
“唉,真是一點老闆的風範都沒有,往員工的辦公室跑,影響多不好……”田柳酸歪歪的抱怨着。
喬安聽了置之一笑,對着田柳說道,“在這兒你還能看着點,要是把樸總監叫到總裁室,你更擔心。”
田柳聽到這話,傾了傾嘴角,沒有再出聲。
田柳和樸有天,其實不管從哪方面講都不般配。
但愛情是無理由的,田柳就看上了樸有天。
“田助理,你慢慢努力。”喬安看着田柳安慰的說道。
進了樸有天的辦公室,看到樸有天雙手插袋,身子倚在辦公桌上,低垂着頭看着自已的腳尖。
“咚咚”喬安伸手在門上敲了敲。
樸有天擡起頭,看了喬安一眼,說道,“回來了?”
“嗯,昨天就回來了。”喬安說道。
樸有天看着站在門口的喬安,問道,“有事?”
喬安對着樸有天笑了笑,說道,“樸總監,真是神算子,有點小事情,身體不好想去躺醫院。”
聽到喬安說身體不好,樸有天立刻關心道,“要去醫院,一個人能行嗎?要不要我送你過去,或者找個人陪你?”
喬安搖了搖頭,“不用,小毛病,去拿點藥就回,下午回來上班。”
“不用這麼急着來上班,身體不好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再來上班。”樸有天說道。
喬安聽到這話,說道,“秀的圖紙初稿好了,還得再修改修改。”
樸有天看了一眼喬安,說道,“喬設計師,真有專業精神。”
喬安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那是,我工作起來是個瘋子。”
樸有天聽到這話笑道,“跟我一個樣子。”
喬安揮手離開,一個人去醫院,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尤其是對一個有醫院恐懼症來說的人,那更是一件痛不欲生的事情。
開車到了醫院,看到黑壓壓的人,喬安頭就開始疼。
忍着頭疼掛了號,等待着叫號。
她沒有掛專家號,因爲專家號排隊得等上半天。
她一方面沒有那時間等,另一方面也確實她的病不是什麼難以判斷的病。
雖然屬於疑難雜症,但看專家和不看專家沒有什麼區別,反正是一樣用藥,一樣治療。掛了普通話,不一會她就進去了,在美國時侯的病歷她也帶來了。
看了病歷後,帶眼睛的和喬安差不多大的醫生,開了一個單子說道,“去查一下激素。”
喬安有子宮功能性出血的病症,以前做過人工週期治療,這種病症無法徹底的根治,只能根據患者的情況,制定治療方法。
有生育需求的,儘量促排懷孕生孩子。
沒有生育要求的可以用物理手段,提前絕經治療。
喬安這種既有生育要求,又不能現在生孩子的,只能做人工週期這種保守性的治療。
喬安拿着單子去抽血,她受傷的那段日子,不管多麼大的疼痛,她都咬牙忍了過來。
可能是那段時間太過堅強,把所有的勇氣和隱忍都花光了。
現在只要有一點疼痛,她都覺得特別難以忍受,就連抽一針血,這種螞蟻咬一口的小疼痛,她都覺得難以承受。
在抽血的排隊窗口等着,輪到她的時侯,她輕籲一口氣,把衣袖擼到膀彎上,伸出胳膊手握成拳。
抽血的小姑娘伸手按了按,拿着那尖細的針刺進去,針在皮膚裡歪了半天沒有找到。
撥出來,說道,“你這筋太細不好找,另一隻胳膊看看。”
喬安聽到這話,苦笑一聲,伸出另一隻胳膊,她的筋是細,但沒有細到找不到的程度。
“姑娘你慢慢找,不着急。”喬安看着握着她另一隻胳膊,不停的拍打着她膀彎處的姑娘說道。
“別說話。”玻璃窗裡穿着白大卦的姑娘,無比嚴肅的輕斥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