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聽到陸均瑤的話,那早已乾涸的,流不出一滴淚水的淚腺,有一股厚厚的淚汁流出來。
厚厚的白色的液體從眼角流出,讓她本就不清楚的視線更加的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
眼睛都快要哭瞎了,喬安覺得她的眼睛真的要哭瞎了。
上天就是這麼殘忍的對她,讓她失去父親,讓她母親瘋了,讓她差一點去了鬼門關,永遠的回不來
讓她最親的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白色而恐怖的病牀上。
垂死掙扎,二哥在垂死掙扎時,想的是她。
陸均生在生命垂危之時,心心念唸的不是自已的父母,不是兄弟,而是她這個毫無血緣的妹妹。
都說人在遇到危難時,或要將死的時侯,掛念的人是他最愛的人。
陸均瑤說的沒有錯,陸均生最愛的人是喬安。
即便是在生命要離去的時侯,陸均生的腦子裡掛念的還是喬安。
到底是有多愛,才能在這樣的生死時刻,還把她放在心裡。
陸均瑤看着喬安,眼眶裡流出兩滴混濁的液體,他緊擰着眉頭。
此時他的心情是非常沉重的,都說豪門親情淡薄,但他們倆兄弟的感情很深厚。
尤其是陸均瑤,他這個比陸均生大了好幾歲的大哥,特別心疼弟弟。
現在陸均生躺在那裡,生事垂危,陸均瑤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要讓喬安陪着陸均生。
“安安,大哥說這些,你可明白?”陸均瑤看着喬安說道。
喬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她明白,她當然明白,陸均瑤不說,她也會留在這兒。
她會守在這兒,會陪在她最親愛的二哥身邊寸步不離。
“你二哥這幾天情況不穩定,你就辛苦一點。”陸均瑤不想讓喬安再離開醫院。
因爲他不知道,下一秒陸均生會發生什麼情況。
萬一真的陸均生不行了,他得讓他最親愛的弟弟,深愛着的人陪伴在弟弟的左右。
陸均瑤是自私的,是冷酷無情的,但他又是重情義的。
陸均瑤可以爲陸均生這個弟弟,做任何的事情。
陸均生深愛着喬安,陸均瑤就會想盡辦法,爲弟弟爭取到喬安。
不管是威逼利誘,還是用強娶豪奪,他都會讓滿足陸均生的願望。
陸均瑤現在的想法是,要是陸均生死了,等到若干年後,那麼他會讓陸均生和喬安同穴而眠。
陸均生生不能和喬安同牀,那麼死後,陸均瑤一定會讓弟弟和喬安同穴而眠。
陸均瑤是重情的,但同時又是冷酷而殘忍的。
喬安站在那兒,眼前一片模糊。
那晃眼的白,此時變成了模糊的影子。
“陸媽媽呢?”喬安沒有看到谷雪蘭,她開口問。
聽到喬安問起母親,陸均瑤流露出一絲難過的神情,“聽說均生情況危急,她暈倒了,在VIP病房。”
喬安聽到這話,伸手抹掉眼角的淚水,說道,“陸媽媽,知道二哥是爲了救我吧!”
喬安想着,陸均生現在這種情況,谷雪蘭肯定會追問,到底是什麼人,讓她的兒子受了這麼重的傷。
“媽,知道,她不會怪你。”陸均瑤回道。
聽到陸均瑤的話,喬安苦笑一聲,滿臉都是悲傷。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陸家的人沒有一個人責怪她。
要是他們這些人都責怪她,她的心情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般沉重。
可大家都說不怪她,不是她的錯,是一場意外。
是一場命中註定的劫難。
可是這場劫難是因爲她而起的,要不是她,陸均生不會遭此大罪。
喬安啓脣,幽怨的說道,“爲什麼要原諒我,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二哥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沒有我,二哥不會受傷,爲什麼你們一個一個的都要原諒我。”
悲痛,心裡滿滿的都是悲痛。
喬安伸手捶了捶了,堵的難受的胸口。
“安安,你何必這般自責,均生救你,是希望你能過的好。”
“他不願意你活在這種愧疚中。”
喬安看了陸均瑤一眼,說道,“二哥不好,我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中,永遠無法走出來。”
喬安說完轉身就走,此時的她視線模糊,好在長廊上沒有什麼人,她一路順暢的走到了衛生間。
她在衛生間洗了把臉,在衛生間的窗戶口,讓寒冷的風吹在臉上,讓寒冷刺激自已迷糊的神智。
慕錦年和陸和平談過後,陸和平先去了VIP病房休息。
VIP病房裡有兩個休息的房間,但陸均瑤不肯去休息,深怕陸均生出了問題,他不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慕錦年站在重症監護室口,沒有看到剛剛還在這兒的喬安。
他站在那兒,四處瞧了瞧,不見喬安的身影。
由於慕錦年和陸均瑤心生嫌隙,所以慕錦年沒有問陸均瑤,喬安的去向,而是掏出手機給喬安打電話。
陸均瑤看着慕錦年,是有敵意的。
陸均瑤對慕錦年不但心存怒氣,還帶着恨意。
是的,帶着奪妻之恨。
喬安原本是陸家的兒媳婦,可現在卻被慕錦年搶走了。
而且陸均瑤覺得,陸均生變成這樣,慕錦年是罪魁禍手。
如果慕錦年不把喬安搶走,那麼今天的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陸均瑤可以原諒喬安,但不能原諒慕錦年。
陸均瑤看着要打電話的慕錦年,說道,“安安會留下來,你先回去吧!”
聽到陸均瑤的話,慕錦年沒有理會陸均瑤,繼續給喬安打電話。
電話接通,慕錦年問,“你在哪兒?”
喬安回,“在衛生間。”
慕錦年聽到喬安說是在衛生間,他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嗯,沒事。”喬安被冷風吹的清醒。
“我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等你。”慕錦年說道。
“嗯,我一會就過去。”喬安想着,一會她留下來,勸說慕錦年回去休息。
慕錦年掛斷電話後,陸均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了慕錦年一眼,說道,“我們談一談。”
慕錦年聽到陸均瑤的話,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很默契的往僻靜的樓道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