麪包車繼續前進,這次詹遠庭不敢掉以輕心了,小心地開車,不再和初塵說話了。
一個小時後,他們到了蔚家的墓地,說來,做有錢人就是好,連死後,住的地方也比窮人講究,風水極好,青山綠水掩映着。
不過林初塵有點不太相信這風水的迷信東西,若是真好,怎麼會才死了蔚老爺子,又死了他的孫女兒,這種風水庇護之說可能根本不存在。
蔚家的人都已經到了,他們一身黑衣,悲傷難過,皆是一副淚水琳琳的樣子,葬禮的場面確實很大,鮮花,花圈很多,墓地裡還鋪着黑色的毯子,前來參加葬禮的,都是些名流人士,高層官員,黑壓壓的一片都是腦袋,各大媒體的新聞人也都出現了。
初塵幾乎被淹沒在這人海之中,從走進這個墓地開始,就有一股窒息地氛圍壓迫着她,好像她就躺在冰冷的棺木之中,一朵朵菊花向她扔來,一張張臉從她的面前閃過。
“初塵,別亂走。”
詹遠庭一把拽住了林初塵的手腕,她才一下子回神過來,發現自己還站在黑色的毯子上,沒有躺在冰冷的棺木中。
“過來,隨着隊伍瞻仰蔚小姐的遺體。”
詹遠庭握着初塵的手,他的手心暖暖的,讓初塵心裡的那點寒冷漸漸地散了,她拿着一朵菊花,跟在了詹遠庭的身後。
一朵朵鮮花放在了棺木中,初塵的心猛然地狂跳着,她看向了棺木之中,看到了死去的女人,雖然經過了理容師的精心整理,仍舊能看出蔚七七小姐曾經遭遇的悽慘,她的額頭已經塌陷了,頭髮脫落了很多,在一些缺損嚴重的部位灑上了花瓣兒,劇烈的爆炸,讓她自離魄散,也許有些殘肢並不是她的。
但不管如何損壞,仍能看得出來,她曾經是個美麗的女人。
此時在所有的鮮花中,很特殊的,一串白色的“勿忘我”放在了棺木中的遺體上,它代表了永恆的記憶,淡淡的小花,在那些菊花中格外清雅。
初塵轉眸看向了放花的人,那是一個相貌英俊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眸光凝視着躺在棺木中的女人,晶瑩的淚光在眼眶中閃動着,這男人應該是蔚七七的未婚夫韓棕智了吧?新聞裡雖然只給了他一個側影,初塵仍舊能一眼認出來,他和“勿忘我”一樣特別。
韓棕智,這個人,和這個名字……
同樣的熟悉糾纏住了初塵的心,她盯着這個叫韓棕智的男人,眉頭緊皺,鼻腔竟然涌上一陣酸澀,頓時愛恨交織,讓她幾乎脫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此時韓棕智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他放下“勿忘我”突然擡眼看了過來,看到了身邊盯着他的這個女孩兒,似曾相識的眼神,尤爲親密的感覺讓他的神色一凜。
初塵很快將目光移開了,眼圈也溼潤了,她怎麼會心痛到了極點,按理來說,她不該認識這個男人,也不該有這種感覺,所有的不該都無法理喻,許是覺得他放下“勿忘我”的一刻,對未婚妻的執着感動了自己。
“小姐……你是七七的朋友?”韓棕智問得有些不確信,說朋友顯然不太合適,眼前的女孩兒有些太小了,看起來不過十四五的樣子。
“我和朋友來的。”
初塵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詹遠庭不知道去了哪裡,她竟然一個人站在韓棕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