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寒風呼嘯的吹着,血光四濺,雪天裡被覆蓋的屍體關節斷裂,粉身碎骨。
其餘的小弟看着老大死了都嚇得不輕,夾着尾巴跑“姓政的,你等着,我們要去官府告你!”
慕容月的眼睛被擋住了。
“這麼殘暴的東西小孩子還是不要看了,怕嗎?”
政瀾的語氣波瀾不驚,彷彿殺人的不是他。
“在我很小的時候,他染指了我的母親………他十惡不赦,該死。”
不自覺的眼淚在少年的眼眶裡打轉,若不是爲了報仇,他也不會如此刻苦習練兵法武功。
慕容月明白這種感覺,若不是爲了保護母親,她也不願承受這麼多。
她鼻頭一酸,原來政瀾還有這樣一段悲慘的童年。
“不哭不哭,你看我給你做個鬼臉呀。”慕容月拉着臉吐舌頭做鬼臉逗他笑,遞給他一張帕子。
“壞人都死了,沒誰敢欺負你和你母親了,不哭。”
慕容月看着少年眉骨俊朗,模樣偉岸,不禁讓她想起了令哥哥。
“嗯…謝謝你。”
政瀾配合性的笑了笑,眼神流露出淡淡的落寞。
“瀾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兒?”
老婦人踉蹌着腿小跑到他的身邊,摸着他的臉,心疼的看着他。
“娘,我沒事,這次多虧了慕容姑娘,要不然兒子就要命喪黃泉了。”
老婦人摸着慕容月的手喜歡的不得了“俺就看出來這個妮兒是個好娃,好娃,今天多謝妮兒了。”
慕容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舉手之勞而已啦。”
政瀾看母親的眼神總帶着滿滿的溫暖,而慕容月是他帶着溫暖看世界的第二個人。
“進屋說吧,外面太冷。”
老婦人熱情的邀請慕容月坐炕頭,一起聊聊家常,熱乎乎的房間給人一種很溫馨的家鄉感。
政瀾端來香噴噴的飯菜,今天炒的有肉,平常他們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吃的上。
慕容月眼睛漂亮的很,她的嘴巴張的圓圓的,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看着桌上的食物。
“哇,這些都是你做的嗎?太厲害了!”
“嗯。”政瀾有些害羞,她是第一個誇他的人,少年臉上浮起淡淡潮紅。
她嘴裡的飯包的滿滿的,一臉滿足“太好吃了,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菜!”
老婦人喜笑顏開的看着兩個人,嘴笑的都合不攏了,她一直往慕容月碗裡夾肉。
慕容月夾了一塊最大的肉放進政瀾碗裡,然後又夾了一塊放進婦人碗裡。
“你們怎麼不吃肉啊?政瀾你快吃,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啦。”
她期待的看着他,政瀾一擡眸便看見她眼裡的星光閃閃,格外耀眼,他手中的筷子僵在了碗裡。
慕容月歪了歪頭,小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他這纔回過神來,埋着頭狠狠的扒飯。
老婦人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看向地面“都是娘沒用,家裡太窮,一年都吃不上幾回肉,怪娘沒用啊……”
慕容月愣了愣,未來一代將軍的生活如此清苦的嗎?原來不是不喜歡,是因爲沒有啊。
“娘,別這麼說,這麼多年不都過的好好的嗎,以後我出去找份生計,您就可以不那麼辛苦了。”
看着爲了生活而忙碌不已的母子,慕容月感慨萬千。
不是所有人都是含着金湯勺出生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錦衣玉食,每天山珍海味……
但總有人不甘平凡,不甘命運,他們總是在天神看不到的頂峰在與你重逢。
慕容月放下筷子,低着頭沉思,良久,她擡起頭。
“我可以幫你們。”
“你有沒有興趣做我的部下?每個月給你五十兩,等我有錢了還給你漲。”
政瀾和老婦人有些震驚,五十兩可是他們努力一年都賺不到的錢。
老婦人覺得價錢實在是太高了,而且不知道做部下是什麼意思。
“會不會給太多了,每個月三十文就夠了,部下是幹什麼滴勒?”
“就是做我的貼身侍衛,我會努力讓他嶄露頭角的。”
這樣政瀾以後就可以保護她和兔兔還有百香了,真不錯。
慕容月眼神帶笑的看着政瀾,輕輕的挑了挑眉。
“不多,他值這個價。”
政瀾感激的看着她,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遇見她好幸運。
“公子可願意?”
“願意。”
慕容月摸了摸身上,值錢的東西都在令哥哥帶她去婚堂的路上摘下來了,順便都交給他保管了……
她順手摘下脖子上的玉墜給了婦人,這個玉墜是清徐師父給她的。
“這塊玉墜先當定金,一定要妥善保管,下次我來的時候會把它贖回去。”
思索片刻,慕容月覺得老婦人一個人在家不安全,她怕那些地痞流氓又來找麻煩。
所以她決定把他們帶進錫城好好安置。
家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有一頭老驢和一些衣裳。
政瀾扛着一袋衣物和東西,輕輕鬆鬆。
他看了一眼驢,眼神錯綜複雜“小姐,將就着坐吧。”
政瀾的母親腿腳有些不方便,因爲在生他的時候染了風寒,沒錢治病,所以落下了病根。
慕容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以爲她嫌棄驢,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一轉頭,他發現慕容月正扶着他娘慢慢的騎驢,她用自己的手給他母親當踮腳踩。
少女戴着蓑帽笑的很高興,她牽着驢慢慢的走着。
“政瀾,走啦!”
“來了。”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在寬敞的大道上行走,白茫茫的雪花封印了他們在路上行走過的痕跡。
他多希望能定格在這個美麗的時間,溫暖又幸福。
高高的城牆掛上了“錫城”兩個大大的字,在政瀾眼中,這兩個字重千金。
一種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小姐!小姐!我們在這兒!”
百香遠遠的嚮慕容月招手,開心極了。
言兔也在這裡等着她,手裡拿着厚厚的披風。
慕容月衝過去抱住百香和言兔,勒的她們差點喘不過氣。
百香紅着鼻子笑着“小姐小姐,歡迎回家!”
她用胳膊推了推言兔:“言兔你倒是說句話啊。”
言兔的手嚮慕容月的肩膀摟了過去,慕容月順勢抱住她。
言兔的手頓了一下,慢慢的環住給她繫上披風。
“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