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老夫人沉臉,當年如果不是姜家人陰差陽錯地幫了這小野種,早就絕了後患了。
姜家早些年從商還不是靠着巴結晏家上位,現在做了江城首富的地位,竟然還想爬到晏家頭上了,插手宴家的事情。
她不給姜檀兒好臉色,板着嚴厲的臉訓斥着:
“上樑不正下樑歪。姜瑾之沒教育好你,不要撿不該撿的東西,不要插手不該插手的事情,也難怪他遭報應。”
姜檀兒:……
跟她的老父親有什麼關係?
跟他老父親的病情有什麼關係?
宴老夫人這是大清朝的老頑固思想,準備株連九族?
宴筠皺眉,稍稍阻止:
“媽,你這是說得什麼話?”
姜檀兒眉眼不悅,聲線更是冷厲:
“老夫人說得不無道理,畢竟晏家能如此地混亂,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結果。宴家主家至今連個男娃都生不出,這才現世是報應。”
宴時遇噗地笑出了聲,寵溺地望着身邊的小姑娘。
她是嫺靜了不少,可依舊是伶牙俐齒。
宴老夫人氣得頭髮都豎了起來,差點失了理智,她是一見着這倆人就覺得要短命,煩躁地要管家送客,秋後算賬。
宴時遇眼尾落了陰翳,他掃了衆人一眼,
“我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既然來了,總要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晏老夫人氣得幾乎是喘不過氣,祁初慌是幫着順順氣。
可老夫人的氣息依舊粗重,彷彿一口氣接不上一口氣似地,
“跟你媽一樣,狐狸尾巴到底是露出來了,別想拿走晏家的一分一毫。”
宴時遇慵懶地掀了掀眼皮,周身散發着濃烈的危險氣息,
“不僅要拿,還要連本帶息地拿,所以你最好忍着別死,我會讓你親眼看到。”
晏老夫人一時竟翻了白眼,險些昏死過去。
緩過氣來,手中的柺杖是一通胡亂地砸。
一時之間,晏家老宅是烏煙瘴氣的。
宴時遇勾勾脣,扣住了姜檀兒的手,把人帶走了的。
兩人剛踏出門檻,身後有人跟着出來。
簡白在姜檀兒關副駕駛車門時,握住了車門邊沿,望了宴時遇:
“跟我談談。”
宴時遇陰鷙地盯着他,煩躁的情緒一瞬燃起。
簡白靠他的小檀兒太近了!
他下了車,跟簡白站在車前。
簡白審視着他,挑着儒雅的語調:
“我以爲把那姜家那小姑娘讓給你,你就會安分守己,沒想到你胃口太大了。”
宴時遇墨色的鳳眸,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
唯一可以讓人察覺到他不悅的是抿直的脣線。
他膚色偏冷白色,整個人的氣場也是疏離冷漠:
“不用拐彎抹角,我沒時間聽絮絮叨叨的話。”
簡白笑了,眼神朝着副駕駛正在打電話的小姑娘望了過去,悠悠地道:
“同是私生子,本以爲可以好好相處。可惜了,其實我對姜妹妹也挺感興趣的。”
宴時遇動了動身子,擋住了簡白的視線。
他低聲威脅:“別對她動心思。”
簡白笑得爽朗,雙手插在褲兜裡,一身隨性不羈,
“興許是天生缺愛,私生子大多都對別人的心愛之物特別有興趣,而且你倆已經分手了,兩年的時間彼此發生了什麼,對方都是一無所知,足夠生疏了。”
宴時遇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情緒,只是揉了揉了額心,
“是有點生疏了,昨晚抱她睡覺,力度沒把握好,把人給弄哭了。”
簡白些許訝異,當時沒說話。
宴時遇勾脣,又慢悠悠地補充一句:
“她小時候就黏着我了,她的性子我比誰都清楚,你挑撥不了。”
簡白笑出了聲音,針鋒相對地道:
“相處久了,總是會膩的,總會想換換口味。”
宴時遇哂然一笑,狹長的墨眸眯起,
“再膩味,也不會想吃老黃瓜。”
倆人雖然沒動手,可已然是鬧得不愉快。
望着彼此的眼神都不怎麼和善,激烈對峙。
宴時遇率先漠然轉身,徑直朝着車子去了。
姜檀兒當時正低頭擺弄手機,似乎對車窗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
如林瑜所言,她被送上熱搜了,岩漿夫婦的CP粉乾的好事。
【這年頭,還有什麼CP比岩漿夫婦更甜的!】
【我自願將姜妹妹獻給晏教授,請務必好好調……教,教育她。】
【呆萌佛系美少女VS禁慾嚴厲冷教授,多少年沒出過個這麼香的CP!】
……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真是絕絕子了。
姜檀兒默默地用工作室賬號發了條動態:姜妹妹已有喜歡的人,不炒CP。
正認真地選配圖,猝不及防地被親了臉頰,嚇得一個激靈。
手一抖,點了發送。
也就是幾秒的時間,微博發送成功。
定睛一看,配圖竟然是她在榕城,牽着宴時遇走路的照片。
雖然他穿得是校服,雖然他是低着頭,看不見臉,可照片裡的人是宴時遇啊!
她是手忙腳亂地把微博刪除。
可還是被手速快的網友截了圖,瘋狂轉發。
【集美們,快來看姜妹妹的白月光,單從身形看,應該是個帥哥。】
【同人不同命,姜妹妹簡直是天道的親閨女,身邊都是長腿哥哥。】
【姜妹妹,榕城一高的學生吧,我去扒,有什麼同學能比我們晏教授更香。】
……
正是懊惱,被強行挑了下顎,跟宴時遇對視。
他從上車就被忽視了,她是一直低頭玩手機,
“哥哥,沒有手機好看?”
姜檀兒冷淡,推開了他的手臂,
“不要動手動腳,我說了不喜歡。忍不住,就離我遠點。”
宴時遇縮回了手,低嘆一口氣,啓動了車子。
姜檀兒側頭,望窗外風景,語調淡漠:
“送我到江北大道,樑叔會來接我。”
宴時遇望了一眼她的側臉,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他記得姜家的管家叫莊叔,是莊行的父親,跟了姜瑾之多年的老人。
“莊叔,他……”
“去世了。”
姜檀兒打斷了他的提問。
似乎是不怎麼開心,也不怎麼願意說話。
宴時遇沉眸,簡白有句話說對了,兩年了,彼此之間發生了什麼,對方不知情,他們之間是生疏了。
即便他解釋了,即便小檀兒知道了,似乎總是有隔閡在。
她沒有從前那麼黏着他,護着他了。
兩年前,聽晏老夫人說他一個字得不好,就會炸毛。
今天,疏離到只說了兩句話,全是爲了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