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雪依舊沒動,是宴嬌嬌的小跟班慌忙上前把她拉了起來。
宴嬌嬌當場就發飆了,上手就要去抓白曉雪的頭髮。
好在是姜檀兒上前一步,把白曉雪擋在了身後,冷言警告:“有病就去醫院,別找曉雪麻煩。”
姜家的地位在哪兒擺着,加上姜檀兒又是不好惹的主兒,動不動就打人,宴嬌嬌多少有點慫,縮回了手。
但是宴嬌嬌不甘心,不能她一個人出醜,故意擡高了音量嚷嚷:
“白曉雪,你忘了你母親昨天是怎麼跪在晏家門口,像狗一樣哀求的?跪下來,跟我道歉,否則後果自負!”
這麼一喊,湊熱鬧的人更多了。
白曉雪低着頭,一直默不作聲。
姜檀兒是一秒被激怒,竟然還敢欺負她閨蜜,她怎麼瞧着宴嬌嬌這麼欠揍。
於是嫺熟地撩起了袖子,白皙的藕臂露了出來,她想動手,但是白曉雪卻阻止她動手。
白曉雪默默站了出來,鼓足了勇氣擡起了頭,還手戳了宴嬌嬌的額頭,大聲地懟了回去:
“宴嬌嬌,你們晏家有什麼了不起的?吃軟怕硬的慫蛋,老孃不伺候了!”
發泄完,白曉雪拽着姜檀兒就走,她是忍了又忍,她可以對糖糖兇,但是聽不得旁人說糖糖不好。
她白曉雪就是這麼馳名雙標!
剛走出餐廳,白曉雪的眼淚啪嗒地流了出來,一把抱住了姜檀兒,“糖糖,我完了,我們家完了。”
姜檀兒的雙瞳染了暖色,溫柔地拍了拍白曉雪的後背,耐心詢問:
“曉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晏家是不是又難爲你父母了?”
她不傻,宴嬌嬌那隻麻雀嘰嘰喳喳的,不就是在威脅曉雪。
白曉雪哭得稀里嘩啦,昨天晏家說她家供貨有問題,要求他們家賠償一千萬。
白父被氣得突發腦梗住進了醫院,白母去晏家門口苦苦哀求,受盡了晏家人的羞辱。
“宴嬌嬌威脅我,只要我聽她的,宴嬌嬌就勸說他父親,放過我們家。糖糖,對不起……”
白曉雪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睛又紅又腫。
她真不是故意兇糖糖,推糖糖,這寶貝閨蜜疼都來不及。
姜檀兒蹙眉,白家就是做小本生意,所有的資產加起來都沒有五百萬,更別提一千萬了,宴國峰擺明了是故意設局吞了白家。
不知怎地,她下意識望了宴時遇,而他正低頭望着手機,臉色特別得差。
下午,白曉雪無心上課,請假去醫院照顧父親。
姜檀兒原本想跟過去幫忙,卻被拒絕了。
白曉雪只有一個請求,她父親的手術想讓傅墨笙主刀,畢竟傅墨笙是在醫界首屈一指的腦科醫生,手術成功的機率大。
姜檀兒當即就應下了,放學就準備去找傅墨笙。
可無論是在學校還是放學後,宴時遇一直都不靠近她,總是不近不遠地跟着。
出校門沒多久,正走路的姜檀兒突然停了腳步,轉身往後跑。
趁着宴時遇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衝到了他身邊,伸手緊緊地抓了他的手,生怕他又躲開。
“你爲什麼突然疏遠我?晏家人是不是也威脅你了?”
姜檀兒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跟瘋批差不多搞好關係了,突然他就冷淡了。
她巴掌大的小臉皺着,染着櫻色的脣瓣嘟了起來。
宴時遇瞧着這逐漸精緻小姑娘,喉結微微顫動,眼神剋制得厲害。
他怎麼敢疏遠她?
他怎麼敢!
姜檀兒得不到答覆,眼尾泛了紅,軟軟的聲線裡夾雜着低低的哭腔,“你是不是嫌棄我性子不好?我可以改得。”
宴時遇搖頭,慾念被壓抑到了臨界點。
不要衝他撒嬌,他受不了。
她很好,沒有不好。
姜檀兒鬱悶到發狂,瘋批是準備一直不跟她說話了?
她跟個話癆似地,又認錯,又自省,他一個字都沒吭。
委屈到爆炸,情緒直接繃不住,金豆豆滾出了眼眶。
見人哭了,宴時遇的眸水波瀾陣陣,慌忙伸手,指腹揉上了滑膩嬌嫩的肌膚,低啞地命令:“不許哭。”
只要她一哭,他的理智就會崩盤。
她的淚水彷彿催情的藥劑,只會讓他更想弄哭她。
眼睛紅紅的,又軟糯又嬌氣。
小姑娘是一點都不聽話,眼淚彷彿斷了線一般,一顆又一顆,浸溼他的手指。
“姜檀兒,你聽到了沒,不許哭了。”
宴時遇咬重了字眼,心底有一股衝動在作祟。
他盯緊了小姑娘的脣,喉結再度滾動。
見他發脾氣,姜檀兒剋制地咬了脣,努力把眼淚困在眼眶裡。
兇什麼兇,又衝她發火!
沒看到她已經哭了嗎?
“我不哭了,我們和好吧。”
姜檀兒舉着手,小指微微弓着。
宴時遇乾咳了一聲,真幼稚!
大步邁開,率先走在前面。
望着他的身影,姜檀兒忍不住癟了癟嘴,追問道:“我們去哪兒?”
“回家。”
冷冷淡淡的一句話。
“可以先不回家嗎?我得去找傅叔叔商量點事。”
姜檀兒心中惦記着白父的手術。
她答應曉雪的事情,絕對不能食言。
可她這話一出,宴時遇周身躁動的氣息一瞬被點燃了,涼薄的脣間溢出三個字:“不準去。”
單是聽聲音,姜檀兒就知道瘋批生氣了。
於是沉着,耐心地跟他解釋:
“宴時遇,你誤會傅叔叔了,那晚他沒對我圖謀不軌。而且我是因爲曉雪父親的手術纔去找傅叔叔的。”
她的話非但沒有起到緩解作用,反而像是火上澆油,刺激着男人的神經。
宴時遇把人揪到面前,眼神陰鷙駭人,又重申了一遍:“不許去找傅墨笙。”
“你不講理。”
姜檀兒昂着精緻的臉蛋,反駁着。
憑什麼不讓她去,人命關天啊。
“不要讓我再說第四遍,不準去找傅墨笙。”
宴時遇警告,語氣已經有些暴躁。
完美的臉頰線彷彿瞬間被銳化,融進了徹骨的寒意。
姜檀兒搖頭,極力解釋:“曉雪的父親還在等着手術,我……”
“就算死了,跟你有什麼關係?姜檀兒,我說了,不准你去找傅墨笙!”
宴時遇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再不聽話,他完全可以打暈她,把人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