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琉璃還在孤零零的站着,見到瑾萱出來,可憐巴巴的看了她一眼,瑾萱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以後不得這麼沒規矩,知道麼?”
琉璃捂着額頭,一個勁兒的點頭,生怕小姐生氣,再罰她什麼別的事情。
瑾萱爲了找重羽而來,現在既然他已經答應了要隨着自己回去,便沒有多停留的必要了。府中還有一堆的爛攤子,瑾萱坐上馬車回到京城後,想了想,她之後幾日恐怕都沒什麼空閒出來見南離塵了,還是先去了南離塵那裡。
這會兒走進了定襄王府,聽恆與的通報,南離塵正在書房處理公務。
瑾萱想了想,覺得自己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還是等到南離塵不忙的時候再過來,剛想離開,南離塵便推開了書房的門,對着門外的瑾萱道:“瑾萱?進來吧。”
他剛剛感覺到門外多了一個人,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鬼使神差的,還是出來看了一眼,沒想到是瑾萱。
瑾萱進門後,南離塵便自然而然的問着:“身體好了麼?”
瑾萱楞了一下,點了點頭,本來她也是想問這句話的,結果卻被南離塵給搶先了。
在南離塵面前,她的表情總歸是多一些的,這會兒那呆萌的樣子,讓南離塵不由得眼神幽暗了兩分。
“好了便好。”南離塵處理了很久的公務,臉上帶着疲色。南青嶼那邊這次是鐵了心的不願意幫他,工部那邊現在都拿不出一個合適的修建堤壩的官員。
還未等瑾萱同他將找到了重羽的事,南離塵便道:“流言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瑾萱,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受委屈,父皇估計不久後就會爲我們賜婚了。”
瑾萱被他轉化的話題弄得一愣,看了他好久之後,才怔仲的問道:“離塵,你不要擔心我,那些留言傷不了不了我的?”
南離塵點了點頭:“那本王就放心了?”
“今日我來這裡,是想同離塵說,我給離塵尋來了一個可以幫離塵重建堤壩的人才,雖然那人只是個平頭百姓,但是他的技藝,一定會讓離塵信服。明日他便會帶着重病的母親住到京城來,我的人會帶着他來見離塵,離塵若是信瑾萱,便用他一次。”
雖然不知道瑾萱爲什麼會認識這個人,但南離塵從來都是相信瑾萱的:“瑾萱,你的人,我自然是會用的,我信你,便信他。”
瑾萱不由得一笑:“我自然也是信離塵的,只是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願意賜婚,現在並不是好時機,說來,這麼多年,外面都傳言離塵性情暴虐,不近女色,離塵就沒在意過麼?”
南離塵神色無比自然:“爲何要在意?他們說的是對的啊。”
瑾萱瞪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麼……怎麼就是對的了?我認識的離塵,性子一點都不暴虐!也是近女色的!”瑾萱詫異的很,難不成自己認識的南離塵,和他們口中傳言的那個,不是一個人?不都是淮國的定襄王殿下麼?
南離塵卻是認真的回答着:“本王的性情着實不好,早些年因爲中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明明罪不至死的人,也被本王處死過,至於不近女色……你也可以去問問恆與,本王是着實不喜歡有女人靠得太近。”
“那你怎麼……”瑾萱想到剛剛南離塵還抱自己來着,就窘迫的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因爲你是瑾萱啊,你在本王心中,是不一樣的。”
……
瑾萱在回程的路上,心還在砰砰的跳着,一閉上眼睛,就想到了南離塵剛剛那坦蕩卻微微紅着耳朵的樣子,眼眸比那星辰還要閃亮,就這麼說出,自己在他心中是不一樣的話語。
瑾萱最終也沒敢問,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所以最後話題偏了幾偏,直接落荒而逃。
琉璃和曼桃見着小姐在上了馬車後,臉色就一直這麼紅,也不知道那眼南離塵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想來總歸是讓小姐羞澀的事吧,看小姐那雙目含情的模樣就知道了。
瑾萱就這麼胡思亂想着,剛到了候府正門,下車的時候,卻見到了有輛奢華的馬車朝着這邊駛來。
清國候平素爲官清廉,所以不會太多和人來往,不過縱使這樣,候府也總有貴客上門。
瑾萱站在馬車邊,這會兒再上去,顯然不合禮數,便讓自己的馬車給對方讓了路,若是那貴客是自己認識的,自己也可以行禮。
馬車在候府門前緩緩停下,之後,車簾被掀了起來,一直白皙修長的手先一步露了出來。
瑾萱看着那雙手,想着這應該是個年輕的公子,京城中能配的上這般馬車的,也就只有幾個王爺了吧。
那些王爺都是讓她頭疼的,這會兒瑾萱倒是有些後悔沒有直接回馬車上去避避風頭了。
誰知道等再看到那人的臉時,瑾萱這纔想起來,山西的世子爺,寧邵晨也來京城了,算算時間的話,正是這幾日纔到。
寧邵晨因爲有事在路上耽擱了,所以其實還比預定的晚了兩日纔到。
他本來沒這麼着急見瑾萱,可是進了京城,發現大家都在議論候府四小姐被山賊擄去的時候。
在那種山賊窩中呆了一天兩夜,還能有什麼好名聲?寧邵晨對瑾萱不禁擔心起來,剛到了京城,讓人把行禮送去了驛館,自己連身衣服都來不及換,直接就趕到了候府。
他在掀開簾子的時候,就看到了瑾萱那張詫異的臉,也不禁楞了一下,之後平素的優雅全部消失不見,跳到下了馬車,幾步走到瑾萱的身邊,着急的問着:“聽說你被山賊擄去了?沒事吧?”
瑾萱看着他那風塵僕僕的樣子,衣裳帶着褶皺,絲毫不像是之前在山西時見到的那般優雅。
唯一不改的,就是那張比女人還要美的臉,此刻那雙美目就這麼盯着自己,眼中充滿着關心。
瑾萱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沒相信那些“候府小姐失了貞潔”的流言,不由得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沒什麼事,在山賊寨子中,也沒吃到什麼苦頭。”隻字未提在泥水中跋涉,找了南離塵幾個時辰的事情。
寧邵晨這才放下了心來,寬慰瑾萱道:“被山賊擄去又不是你的錯,外面那些流言蜚語,你莫要放在心上,就算是京城沒有人肯娶你了,我山西還是有不少青年才俊的,怎麼都不會委屈了你。”
瑾萱撲哧一笑:“怎麼你們一下都關心起我的親事了,放心吧,我會好好待自己的。”
寧邵晨雖然和瑾萱相處不多,卻也知道她不是那般尋死覓活的女子,現在看到她好好的,自己才放下了心來。
而放下了心的他,就又恢復以往那般貴公子的樣子,嫌棄的看了自己那身褶皺的衣裳,眉頭擰得都能塞下去一張紙了。
之後他問着瑾萱:“小金呢?本世子直接接它回去驛館,等到換了一身衣裳後,再來候府拜見。”
既然是來到了京城,那面聖也是少不了的,在那之前,先同清國候熟悉一下宮中的情況沒有錯。但是他總不能穿着這一身皺巴巴的衣裳出現在清國候的面前,傳出去,他山西國公府的臉面往哪兒擱?
瑾萱看向琉璃,發現琉璃的臉刷的就白了。
瑾萱被她這個臉色弄的,自己也不由得擔心了起來:“怎麼了?小金出事了?”
寧邵晨聽到這話,寒光一般的目光,直接就扎到了琉璃的身上。
琉璃磕磕絆絆的:“不……不是的……就是那一日被救回來後,一直擔心小姐……將那小貓放在了內室,就沒管過……”
“你!真是的!這都幾日了,你連點吃的都沒給它?”瑾萱生氣的對着琉璃說完,轉頭對寧邵晨道歉:“世子爺,這次是瑾萱的錯……瑾萱在回府後,完全沒想起小金來……”
小金可是世子爺的寶貝疙瘩,自己見他的幾面,小金始終都在他身邊。等到琉璃戰戰兢兢的抱出被餓的奄奄一息的小金時,寧邵晨的臉色都像是要殺人一般了。
“你…你…本世子下次再找你算賬。”最終,寧邵晨只是留下了這麼句話,抱着小金,氣沖沖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