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候對李瑾萱寶貝的很,將府中最好的楚弦院撥給了她住,並親自爲她挑了一等丫鬟兩個,二等丫鬟四個,下等丫鬟以及婆子小廝若干,直是滿滿當當站了一屋子的人向她行禮。
大抵是回府的時間提前了,這些丫鬟與李瑾萱上一世的並不一樣。然而,李瑾萱卻眼尖地看到人羣中墨香正站在那裡,她微微眯起雙眼,墨香,上一世你爲了錢財害了曦兒,這一世,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瑾萱正猶自出神,卻見李秋萱帶着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進來了:“給我把這個冒充我四姐的山野女子拖出府去!侯爺那邊我自然會交代!”
那幾個婆子得了命令,一窩蜂地就想上前去綁了李瑾萱。李瑾萱眉目一擰,李秋萱可真是囂張,上一世尚且願意與自己假裝交好,這一世被自己這麼一激,竟是一下子就露出了本來面目!只是,她的地盤,哪裡能容的到他人來撒野?
李瑾萱當下便對着一屋子的下人冷聲道:“你們都是我楚弦院的人,若是有人在這裡撒野,不管是誰,統統給我捆了跪在我面前。侯爺那邊我來交代,我必保全你們!”
她說的凌厲,下人們心中一凜,意識到這位四小姐雖然纔回侯府,卻是個厲害的。
而李瑾萱最後的那句話更是讓他們心中一熱,他們向來都是被欺凌被看不起的存在,如今這新主子卻說一定要保全他們。他們對李瑾萱瞬間好感倍增。
下人們便將那幾個婆子圍了起來,主子這麼爲他們着想,他們自然是要好好效忠的。
甚至有幾個小廝拿了繩子,竟當真準備將那幾個婆子捆了,少數的幾個仍舊在猶豫着,卻也不自覺地圍向了那幾個婆子。
李秋萱沒有料到這些下人這麼快就敢不把她放在眼裡,杏目一瞪:“我纔是侯府堂堂正正的五小姐,你們的主子!這個山野女子不知從哪裡跑來冒充我四姐,爹爹被矇蔽了,難道你們也被矇蔽了!”
“誰說我被矇蔽了!”一記厲喝自李秋萱的身後響起,李秋萱大驚失色,強自鎮定回頭看去,正是渾身怒意的清國候。
李瑾萱不動聲色地朝着丫鬟曼桃讚許地點點頭,曼桃上一輩子就很機靈,對她也很忠心,可惜她上輩子被李秋萱矇蔽,趕走了曼桃,剛剛正是曼桃見到形勢不好,便悄悄地去請來了清國候。
清國候此刻早已怒不可遏,他當年深愛夏晴安,夏晴安卻紅顏早逝,只留下了一個女兒。他百般疼愛,李瑾萱卻失蹤,如今好不容易尋回,縱使他往日再寵着陳秀錦和李秋萱,此刻亦是無法容忍。況且,李秋萱代繡之事已是滿城皆知,他這個做父親的顏面掃地,正是對着李秋萱恨鐵不成鋼。
“爹,您只是憑着手上的一塊胎記就確定了她是四姐,是不是太草率了?有心人想要仿造這個胎記並不難,女兒是不忍心看着您被騙!”李秋萱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對着清國侯假心假意道。她被清國候寵愛多年,根本不捨得將自己的一切拱手讓給李瑾萱,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趕出府去,或者讓她,永遠消失。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清國候沉浮朝堂數十載,看慣了爾虞我詐,自己女兒的一點小心思一眼就看穿,“你四姐的這塊玉佩,是我當年親手給她戴上的,我自然不會認錯。她吃了十幾年的苦,你給我好好地對她,不許給我添亂!”
“爹!”李秋萱沒有料到會被清國候訓斥,往日清國候事事依着她,在李瑾萱回來以後,一切卻都變了。她曾覬覦了楚弦院許久,清國候一直不肯撥給她,原來是一直爲李瑾萱留着!李秋萱的心中怒火越燒越旺,眼中的恨意快要把李瑾萱淹沒。
李瑾萱趁着衆人不注意,朝着李秋萱挑眉一笑,這一笑可把李秋萱氣的夠嗆。不待李秋萱說話,李瑾萱便裝作慍怒的樣子訓斥曼桃:“你何必去請父親來?讓五妹妹白白捱了訓斥!”
曼桃會意,拜倒在地,眼中竟蓄滿了淚水:“奴婢只是見四小姐初初回府,就被五小姐這般欺負,竟然還要被趕出府去,奴婢實在是不忍心!望四小姐恕罪!侯爺恕罪!”
清國候原本快要平息的怒火在聽到這番對話後再次燃燒,李瑾萱如此善解人意,到了此刻還想着替李秋萱掩飾,而李秋萱呢?爲了一點小心思,竟然想着將親姐姐趕出府去!
清國候看着自己疼愛了十幾年的女兒,眼中第一次有了一些失望。他冷冷地看了李秋萱一眼:“回你的沉馨院吧,抄女訓一百遍給我,好好給我待三日,省的來找你四姐的麻煩。”而後又柔聲對李瑾萱道:“瑾萱,有什麼事就讓人來找爹,過幾日爹帶你去看看你娘。”
李瑾萱心中不免有了一絲感動:“謝謝爹。”
清國候點點頭,看了一眼李秋萱,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