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舒沒想到這次逃跑居然這麼順利。
她看着電梯裡字數不停往下降,眼看着就要到一樓了。
只要出了電梯,出了醫院。
紀墨霆一時半會是抓不到她。
不過她知道她也拖延不了多少時間,畢竟能夠在紀墨霆身邊做事的人,都不簡單。
滴!
電梯開了!
只是言舒雀躍的心情還沒有維持幾秒,就被電梯口一行人給愣在原地了。
最前方是坐在輪椅的一個老人。
“你別擔心,少主肯定沒事的。”推着輪椅的黑西裝人說道。
輪椅上的老人一頭白髮,眼角的皺紋很深,但是那一雙渾濁的眸子,卻透着濃濃的威嚴,讓人下意識不敢看他。
言舒就是其中一位,她幾乎本能的轉身,用後背背對着他們。
“這位護士,已經到一樓了,你要出來嗎?”
耳邊傳來詢問的聲音。
猛然將言舒拉回現實。
對,她現在是護士,就連護衛都沒認出來她,這些人更不可能認出來她。
言舒深吸一口氣,將口罩往上提了提,把自己遮得更加嚴實了,而後低着頭就朝電梯口走去。
只是電梯口有點窄,輪椅一放,就沒有多少空間了。
而言舒出去,就必須經過輪椅。
因爲她的心跳聲有些加快,特別是老人那雙精明的眼神掃向她時,她覺得面對紀墨霆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好在有口罩做掩護,因此她臉上的神情未泄露半分。
她慢慢朝電梯口走去,一步,兩步,三步.......她就要出電梯口了。
“慢着。”
突然,言舒靠近輪椅這邊的手腕被一隻枯瘦的老年手給抓住了。
她心都要跳到嗓子眼處了。
紀老爺子該不會認出她來了吧!!
沒錯,坐在輪椅上這個老人,就是紀墨霆他爹。
也是每次看她,都恨不得拿把手槍,把她給崩掉的紀老爺子。
她下意識就要找人的手給甩開,但是想到那樣動作太大,反而容易讓人生疑。
她調整聲線,做出一副不解又不悅的神態,“老人家,你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聲音跟她本音完全不一樣。
前世她爲了逃離紀墨霆,特意下了功夫去練僞音。
但是,她也不知道紀墨霆是什麼耳朵,只要她一出聲,不管是用什麼音, 他都能聽出來是她。
導致她最後陷入自閉。
沒想到,這項技能,這一世倒是能用上了。
“老人家,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紀老爺子後面的管家,也是摸不着自家老爺子的想法,突然抓着一個護士小姑娘,這是頭一回啊。
這這這......
“老家主,要我給你叫醫生嗎?”
紀老爺子沒說話,只是那雙銳利的眸子直直射向言舒。
言舒頭皮陣陣發麻,但臉上依舊保證疑惑,同時有些不悅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老人家,你要一直這樣莫名其妙抓着我的手,我是會告你非禮。”
“所以麻煩你放手,不然我真的喊非禮了,這可是醫院,你非禮護士是要上新聞的。”
管家一聽言舒要喊非禮,當即朝她抱歉一笑,“小姑娘不好意思,我們爺他不是要非禮你。”
“抓着我的手,不放開,不是非禮是什麼?”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幾個月不見,這張嘴倒是越發伶牙俐齒起來了。”
紀老爺子的聲音響起,帶着一股子威嚴。
言舒身子一僵。
我艹!
她都變音了,這紀老爺子都能聽出來,還是說他們紀家都天賦異稟,能一秒識別人的僞音?
不但她震驚,紀老爺子身後的一衆人,震驚又矇蔽。
他家爺什麼時候認識一個小護士。
看着語氣似乎還很熟?
“老人家,我懷疑你眼睛不好,我可不認識你,你可別亂攀親戚。”言舒皮笑肉不笑跟紀老爺子對視。
而此話一出,管家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老家主說話。
除了那位被家主捧在手心的那位.......
言舒可不管其他人怎麼想,加上前世的時間,她跟紀老爺子鬥了也挺久了。
對於他的怒火點可是掐得死死的。
所以,在她說完那句話後,她就明顯的感受到了,紀老爺子陰沉的氣息,以及眼睛裡翻滾的怒火。
而言舒就是趁他動怒的那一刻,一把甩開他的手。
“小老頭,你最好不要讓人來抓我,不然我會以爲你眼巴巴的想讓我給你當兒媳婦。”
言舒丟下這句話,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大廳門口。
紀老爺子目光往下沉了沉,嚴厲的掃向目瞪口呆的管家,“還不快去把那個丫頭片子給我抓回來!”
管家連連點頭,分兩個保鏢去抓言舒。
只是內心疑惑更重。
老家主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個小護士,而且那小護士對老家主這般不近,老家主居然只是生氣,並沒有動怒。
“老家主,那我們還去看少主嗎,還是等人抓回來處置?”
紀老爺子臉色很難看,“那丫頭片子就跟泥鰍似的,你們能抓到個屁。”
管家:“.......”
那您還讓我們去抓人?
不過管家也只敢在心裡吐糟幾句,臉上恭敬無比。
“是,讓我們還是去看少主吧。”
管家推着紀老爺子上了電梯,到了十二樓停下。
結果剛打開電梯門。
就看到站在電梯門口的紀墨霆。
“少爺,你不是剛做完手術嗎,你怎麼就下牀了?”管家看着紀墨霆,一臉擔憂。
紀墨霆目光落紀老爺子身上,微微皺眉,“爺爺,你怎麼過來了?”
“我要是不過來,你是不是又要爲了那丫頭片子,不顧自己的身體!” 紀老爺子面色威嚴,一雙眸子透着濃濃的怒火,“那沒良心的丫頭片子,你養着幹嘛,還沒有禮貌!”
“你見到她了?”紀墨霆問道。
紀老爺子冷哼一聲,一臉嫌棄,“她爲了逃可是費盡心機,一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你留着坐做什麼?帝都名媛這麼多,那個不比她好。”
“她就是最好的。”紀墨霆淡淡的說道,而後看向紀老爺子身後的管家,“扶他回去,我現在有事情要處理。”
“那個丫頭片子的事情,比你爺爺我的事情都要重要不成!”紀老爺子怒火騰騰的上漲。
他身後的管家,額頭蹭蹭的冒着虛汗。
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老家主這邊生氣了。
果然每次少主跟老家主碰在一起,只要一涉及到少夫人的事情,就會鬧得不可開交。
“爺爺,你有事情要跟我說,你現在就可以說。”紀墨霆對於紀老爺子的怒火似乎習以爲常。
沒有半點的惶恐。
紀老爺子氣胸口疼,“你你你......你就那麼喜歡言家那丫頭!你看看她,連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都不敢不顧,一門心思逃離你旁邊,你做這麼多有什麼用!身爲紀家的掌門人,你能不能出息點!”
“爺爺,你既然這麼有出息,那爲什麼還藏着奶奶的照片。”
紀墨霆語調平淡。
但這些話就像一個雷,將紀老爺子炸的腦門混沌。
握在輪椅上的手顫抖不止。
“爺爺,既然你做不到,爲什麼要求我做到,而且我不是你,我要的東西,從來沒有成全她兒二字, 她只能是我的。”
“就算死了,骨灰盒上也只能刻上紀墨霆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