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她這種情況來看,她的心願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把她口中之人給復活,剩下的百分之一是雲杳杳給自己留的一個妄想。
畢竟,人死又怎麼復生,那豈不是天道盡亂嗎?
若真有這種復生之法,那她早就用於自己的父母身上了。
眼看着女人就要失控了,雲杳杳上前一步,低下身,一隻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安靜。”
她語氣不焦不燥,帶着能夠平定人心的安撫力量。
女人感受到一股平和的氣息漸漸涌入她的心間,撫平了那裡的不安。
她胸口劇烈起伏,薄薄的衣服緊貼在身上,根根肋骨分明而凸出。
雲杳杳問:“非復活不可嗎?”
女人視線上移,看着她的臉,一種名爲堅定的色彩在她眼中綻放開來,“我非要他活。”
雲杳杳沉默半晌,心裡卻抓狂的問系統。
“這他媽是人能解決的事?”
系統:“當然。”
雲杳杳:“那你去給我找這麼一個人來!”
系統嘿嘿一笑:“宿主,你要學會變通啊。”
“什麼意思?”
系統:“我並沒有指定她的心願哦,這人死不能復生,但你可以讓她改變心願嘛,這樣你完成任務的可能性不就大很多了嘛。”
雲杳杳:“…你乾脆再整一個系統,讓她口中之人也重生算了。”
改變這女人的心願?
那不和完成她的心願是一個難度嘛?
系統:“哈哈宿主別開玩笑,我就只有一個。”
雲杳杳氣得直想翻白眼,“我要舉報你!”
故意爲難她!
系統:“舉報無效!”
雲杳杳:“滾!”
“好嘞!”
思緒迴歸,雲杳杳收回手,左思右想也無計可施,只好先嚐試嘗試系統給她的辦法。
她說道:“人的身體怎麼能夠承受陰邪怨氣,你從哪找來的復生法子,莫不是被人騙了。”
“不會!我不會被騙的!”女人堅定道:“那人是絕對不會騙我的!”
雲杳杳滿眼無奈,直接坐下身來,對着身後不遠處的兩人招了招手,“你們過來。”
傅君朝剛走一步,就感覺身後傳來一道阻力。
他腳步一頓,順着那力道望去,只見兩隻手正抓在他的衣襬處,骨節之處,細微的顫抖。
傅君朝:“放手。”
鬱子俊整個人都縮在他的背後,他偷瞟了一眼雲杳杳那邊,又立馬縮了回去。
鬱子俊手指更加用力,“不放!”
早知道這天台之上有長相這麼恐怖的一個人,他就不上來了!
打死也不上來!
現在要他近距離的去接觸,那絕對不可能!
“滾!”
傅君朝不耐煩的低吼一聲,大手用力的將他的雙手扯開,隨後大步向雲杳杳那邊而去。
“你,你怎麼能拋棄我!”
鬱子俊眼睜睜的看着傅君朝離他遠去,嚇得腿都軟了。
他的依靠,沒有了!
他該怎麼辦??
過不過去?
nonono!還是算了吧。
處於害怕之中的他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與傅君朝是怎樣的水火不相容。
傅君朝從容的走至雲杳杳身邊坐下,有云杳杳在身邊,他倒是不在乎地面有多髒了。
“鬱子俊怎麼不來?”雲杳杳瞄了一眼身後的身影。
傅君朝淡然道:“他說那邊風景好,他要留在那邊看風景。”
雲杳杳點頭,雖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多問。
而系統不斷的調整着鏡頭,將其拉到了雲杳杳的身後,使得他們三人都出現在直播之中。
傅君朝所說的話也就這樣傳入了觀衆的耳朵之中。
長着一副清冷的無慾無求的模樣,卻張口就是一句謊話。
觀衆們直接笑瘋了,彈幕飛速而過,皆是調侃。
【他去看風景,而我在陪你,這樣一對比,我不贏,沒道理!】
【牛蛙牛蛙】
【很好,對待情敵就該這樣】
【友友們,我決定換cp磕了,你看看那邊那個腦海泫然欲泣的模樣,多令人心疼啊!!】
【三個人在一起吧,我愛看】
【說得好!支持你】
【哈哈哈哈我要快樂死了】
觀衆是怎樣討論的,雲杳杳不得而知,她背對着彈幕,自然不知他們的話題已經歪到沒邊去了。
女人以眼神示意她要幹什麼。
雲杳杳伸了個懶腰,姿態閒散,“難得這麼好時機,我們來聽聽故事。”
女人問:“什麼故事?”
雲杳杳笑:“這就要問你嘍,你準備講個什麼故事給我們聽啊?”
女人瞪眼,聲音尖利:“誰說我要講故事了?!”
“彆着急着拒絕呀,這麼久以來,你一直爲復活一人而活,日日以其爲目標,卻始終不得實現,想必心情很是鬱結吧?”
女人哼了一聲:“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事啦!”雲杳杳微微湊近,神秘兮兮的說:“我能幫你見到你想復活之人。”
女人眼睛瞪大,耷拉下來的眼皮似乎都緊繃了許多,“你能復活他?!”
“不,我說過,已死之人復活,有違天理。況且,從沒有用怨氣復活已死之人的辦法。”
“有!”女人大聲反駁,“我見過!那個人就是用怨氣復活的!”
雲杳杳:“你知道怨氣爲何物嗎?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復活回來的那個人,還是之前的那人嗎?!”
“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我聽不懂!”
一直以來所認定的事遭到了挑釁,女人情緒又激動起來,“我只知道,這樣能讓他重新起來,跟我說話!陪我一生!”
雲杳杳:“…”
哎…這信念,還真是強烈啊,不論怎麼勸都不行。
也怪她言辭有些不妥,刺激到這人了。
“我們不說這個了。”她安撫着女人,“今天,你只管訴說你的煩心事便好。”
女人平靜下來,極其凸出的眼球之中閃過一抹懷念和痛苦。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遵守諾言,如果我當時跟他一起走了,就不會留在這世間,獨自面對孤單和無助了。”
女人停頓下來,視線幽幽遠遠的不知落向何方。
她沒有再說話,像是在回憶着什麼。
雲杳杳耐心的等着,神色專注。
傅君朝微微側眸,看着她,同樣專注的過分。
過了半晌,女人總算再次開口了。
“我想復活的那人,是我的愛人。”
雲杳杳點頭。
“他很好,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子。”女人渾濁的眼珠子裡清亮了一些,提起這個人,就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