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還沒說話呢,這龐氏就自作主張的接了過來,顧芊芊語氣頓時就變得有些陰沉起來,冷哼了一聲:“大嫂,好像沒人叫你拿東西吧。”
龐氏擠着笑臉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嫂就是幫你拿着,沒別的意思。”
姜得龍也瞪了她一眼,臉色也有些難看,沉聲道:“給弟妹放回去,誰叫你擅作主張去拿的。”
對於這家人,顧芊芊早就寒了心,並沒有打算要把這些東西分給家裡人的意思,躺在那兒看着龐氏,“我還有些事情要和陳公子說,大哥大嫂,娘,你們沒什麼事情還請出去吧。”
本來顧芊芊就準備過幾天去找陳伯安的,既然現在他自己來了,正好可以商量一下去城裡的事情。
張氏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但是見外人在這裡,一向比較好面子的她也沒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屋子裡。姜得龍和龐氏也悻悻的跟在張氏身後離開了。
少了三個人,屋子也沒有那麼擁擠。
陳伯安問道:“嫂嫂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便是,只要我能能夠做的,一定義不容辭。”
顧芊芊想了想,“陳公子,在將軍府可有什麼人脈了麼?”當初幫助陳伯安的時候,顧芊芊就是爲了以後某打算的。
陳伯安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沒有,我也是才進入這個圈子,一些關係也還沒來得及處理。”他禮部的事情都還沒搭理好,的確沒有什麼精力和楚孜然的人打交道。
“嫂嫂爲何有此一問?”他又問道。
顧芊芊心底嘆了口氣,時間太緊迫,這陳伯安沒有和楚孜然扯上關係倒也正常,於是也不強求,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陳公子哪天能夠和將軍府的人搭上關係的話,還請來同知我一聲。”
陳伯安見具體是什麼事情顧芊芊沒有說,他也識趣的沒有多問,點了點頭道:“嫂嫂放心,等有了消息一定來通知你
。”
“麻煩陳公子了。”顧芊芊道。心中卻直皺眉,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利用陳伯安的關係去將軍府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然而陳伯安結交人脈的速度和自己預料中差了不少。
見陳伯安沒什麼進展,顧芊芊也沒有說具體要做什麼事情,幾人在屋裡寒暄了一會兒之後,陳伯安就帶着秦玉琴回去了。
姜寒銘在屋裡高興地看着那些上等的布料,還有一些女人裝飾用的水粉之類的東西,笑呵呵道:“媳婦,咱們也能做幾件新衣裳了,你穿出來肯定美死了。還有這些胭脂,抹在你臉上肯定是咱們村裡名副其實的村花。”
顧芊芊聽得一陣無語,怎麼說我上輩子也是當過皇后的人,你給我一個村花就把我打發了。
“怎麼,我現在就不美了麼?”顧芊芊白了他一眼。
這原主的身體雖然以前只是將軍府的一個丫鬟,但若只談容貌的話,就算是在將軍府上也是數一數二的,要不是原主在將軍府不太會做人,被人穿了小鞋,也不會嫁到這裡來。
“美美的,我媳婦怎麼看都美。”姜寒銘憨厚的笑着。
下午的時候,城裡的小二親自把藥鬆了回來,同時還帶了很多的補藥,都是給顧芊芊補身子的。
顧芊芊看着這些東西,心中感慨了一聲:“陳伯安心地如此之好,自己當初還是狠心下了手,實在是有些殘忍。”
如今重活一世,前世無比看中的事情,如今已沒了多少感覺,只是感慨當初那麼多對自己好的人,卻因爲自己被權力迷昏了頭,沒有一絲感情,將身邊的人全部害死了。
……
自從今天姜寒銘帶着陳伯安回來之後,整個村子的人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全部知道了,同時對姜寒銘的看法也在一點點的改變。
並不像以前那樣,把姜寒銘看成是一個只能悶頭幹活的呆子了。
張氏走在外面的時候,也聽到了這些話,只是臉色
並沒有表現地有多麼的高興,回來之後就一直沉着臉。
要是沒有顧芊芊生病的事情,張氏聽到有人這麼誇讚自己的兒子,多半會非常的高興,只是如今她和姜寒銘之間,已經隱隱有了某種隔閡,母子之間再也不像以前那麼隨和。
有時候就連張氏想要教訓姜寒銘兩句,最終還是忍住了沒說。在他看來,自己這個小兒子越來越受到村民的誇讚,那麼離開自己多半也不會遠了。
當孃的多多少少都能猜到自己孩子的想法,也正如他想的那樣,姜寒銘心裡已經在開始萌生了這個想法了。
晚上的時候,姜寒銘和顧芊芊吃了晚飯回到房間裡,吹了燈躺在牀上,窗外皎潔的月亮揮灑進來,照映着姜寒銘粗獷的面龐。
他睜着一雙濃濃的眸子,兩眼看着窗外,臉上心事沉沉,猶豫了半晌之後,纔開口道:“媳婦,要不我們去城裡算了,給有錢人做點活兒也能養活自己。”
顧芊芊這會兒其實也沒睡,聽到姜寒銘居然自己主動提出要離開家裡,感覺就像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樣,能讓這思想古板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她轉過身來,側着身子看着姜寒銘,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奇怪道:“沒發燒,怎麼開始說渾話了,你以前不是打死都不願意離開這個家的麼?”
姜寒銘有些愧疚道:“以爲一家人努力掙錢,和和氣氣地就能過一輩子。現在看起來,我的想法還真的有點天真,以前不管是大嫂還是娘,亦或是我大哥,無論叫我做什麼事情,我都不忍心去拒絕他們,悶着頭將大部分的活兒都幹了。”
說道這裡,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以前那種憨厚老實的氣息被一掃而空:“我以爲這樣,一家人就會和和氣氣的,不會有什麼矛盾。但結果卻是,我的忍讓沒有換來相互的理解和尊重,更多的卻是無休止的柵壓了和藐視,這和我一直期盼的結果成了兩個極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