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旬自宮中回來後,愁容滿面,晚秋奇怪的看着他,“朝中又出了什麼事?”
他擡起頭來,“喜事!”
晚秋卻奇怪,“什麼喜事把你愁成這樣?”
李休旬長嘆了一聲,“太子終於選定了太子妃人選,可是,人選是……是……”累
晚秋愣了愣,“不是咱們家閨女?”
他說,“是前幾年獲罪的那個李成凱家的小姐李翹楚!”
“譁”的一聲,兩個人轉過頭去,只見門口的豆蔻愣怔的站在那裡,身下是一片碎片。
“不可能……不可能,太子哥哥不會娶別人的……”她在那裡喃喃自語,臉上都是不可置信,眼中也迅速的蓄滿了淚水。
晚秋連忙過去,拉住豆蔻,“豆蔻……你先別急,或許……或許是你爹爹聽錯了。”
李休旬卻說,“晚秋,你別拉她,該讓她清醒一下了,太子殿下從未將她當做是太子妃人選,只是她一個人一廂情願而已!”
她猛的擡起頭來,看着李休旬,說,“爹……你說,他要娶誰?”
李休旬說,“你該是見過的,不就是一直住在東宮的李家小姐!”
她咬住了牙,一臉恍惚,看的晚秋心裡直害怕,“豆蔻,豆蔻,你怎麼了……”
她突然推開了晚秋,說,“我要親自去問太子哥哥……”
說完便向外跑去。悶
晚秋連忙要去追,可是卻被李休旬拉了回來,“讓她去,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丫頭。”
晚秋哭着在那說,“真是造孽……我要去問皇后娘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昱兒早就料到她會來,卻不像她來的這樣快。
她淚眼婆娑的看着他,看起來確然不似平時那般的莽撞,只是默默的走過來,說,“太子哥哥……我來了……”
他嗯了一聲,繼續去畫東西。
她站在那裡,看着他畫畫,一句話也不說,若是在往常,她怕是早就聒噪的不行了。
她說,“太子哥哥……你是在畫什麼?看着,好像是宮裡的九曲橋,你可記得,那年我跟揚春公主,將你推進了九曲橋的水裡,你還跟我大發脾氣,我嚇都嚇死了,你一個月都沒理我,我傷心死了。”
他手上頓了頓,卻仍舊不說話。
她笑了笑,說,“太子哥哥,你還記得,那次在騎馬場,我定要騎馬,上了最烈的一匹馬,險些摔下來,還是太子哥哥勇猛,最先衝到前面,將我的馬截了下來,拉着我一起回來,那時,你坐在我後面,我坐在你前面……離的那麼近……我那時真希望,那條路長長久久的,永遠也不要到盡頭……”
他不覺握緊了手中的筆,停頓在那裡,終於,一滴墨汁滴下,暈開在畫布上,好好的一副山水畫,就這樣毀了。
他擡起頭來,皺着眉,“豆蔻,你回去吧。”
她終於哭了出來,看着他,“太子哥哥,你不是真的要娶別人是不是,你只是在嚇我是不是?”
他皺着眉,“我總是要娶親的……”
她走上前來,想要拉他,又縮回了手,他已經夠嫌棄她的了,他因爲她總是纏着她,都要娶別人了呢,她不敢再這樣碰他。
她只是站在那裡,哭着說,“太子哥哥,我再也不纏着你了,不對你撒嬌,不對你耍賴,不騙你,你不想跟我說話,我就一句話也不說,你不要,不要娶別人好不好?”
他看着她,眼中隱着激動,“你爲何就不明白,並不是因爲你,從不是因爲你,我總是要娶別人的,我不會娶你的!”
她大哭起來,“不……我不相信,所有人裡,只有我對太子哥哥是最瞭解的,只有我是陪在太子哥哥身邊最久的,只有我是對太子哥哥最真的……”
“只是親人!”他厲聲說,“豆蔻,你對我來說,是親人,你跟揚春一樣,都是我的……妹妹……”
豆蔻搖着頭,“不不……我跟你沒有關係沒有……”
他嘆息一聲,“你回去吧……再過一月,我就會大婚,過了幾年,你就會忘記……豆蔻,你是個好姑娘,你那麼好……你會生活的很好的……”
她緊緊的咬着脣,看着他,“你意已絕?”
他堅定的沉聲說,“不容改變。”
她卻抹下了眼淚,默默的看着他,“好吧……好吧……”
然後,她退出了他的房間,跑開不見……
他看着她迅速的離去,心裡卻抽痛了一下,她從未這樣,她怎麼如此反常?
一個月後,太子大婚,普天同慶……
他一身紅袍,遠遠的看着迎親的隊伍,因爲是太子,他的婚事堪比國事,一條街上,兩邊都是圍觀的百姓,因爲上面有領。只能跪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能說。
他坐在坐騎上,看着遠處,隊伍默默的走過了相府,相府靜悄悄的,沒有看見一個人。
豆蔻這一個月太安靜了,安靜的有點匪夷所思。
她難道就這樣放棄了?他直覺裡,她並不是這樣輕易放棄的人,然而,爲何她就這樣消失了一樣……
沒有她的吵鬧,他的時間過的飛快,卻也安靜的彷彿靜止了一般,連身邊的人都會不經意流露出對她的想念,但是在他面前,也不願意表露出來。
他們都在埋怨他,他知道……
繁忙的一天,拜堂,成親,昭告天下,享受着百官的朝拜,他並不是不累,只是他的身份就是這樣,這些,是天下臣民給他的職責,天下臣民,在看着他。
晚上,洞房裡靜悄悄的,翹楚坐在那裡,蓋着蓋頭,屏氣凝神,緊張的不行。
這時,房間裡的丫頭們都退了下去,她奇怪的問,“喜娘……是太子殿下要來了嗎?”
卻聽一個陌生的聲音說,“是的,娘娘,先喝點東西解渴,太子殿下馬上就來了……”
她笑起來,娘娘……現在她是這樣的稱呼了……
蓋頭下遞過來水,她喝了一口,然後便坐在那裡,春心中滿是對他的嚮往……
然而一會兒,她卻覺得頭暈,昏昏沉沉的,不過幾許,便暈倒在牀上……
一個紅衣女子走過去,掀開了她的蓋頭,她看着翹楚昏迷中的臉,默默的說,“對不起……可是,我很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