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九媛與李湘南分坐司空希與太后兩側,太后挨着李湘南,九媛挨着司空希。卻見太后看了眼九媛,又瞥向了九媛身邊的人,霎時一愣,一邊的萬有良適時在她身邊說了些什麼,她方瞭然的點了點頭。
兩個小皇子坐在後面,緊挨着,顯然臨奕表情不太自然,昱兒卻還是如常帶着甜甜的笑,一會兒夾點菜給臨奕,一會兒又歡喜的說了什麼,不過臨奕一直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實在是與昱兒不太搭配。
一會兒,李湘南怨毒的看了眼九媛,然後擡頭對司空希道,“不知皇上有沒有注意,皇后娘娘身邊新來的宮女,看着真是眼熟!”
九眼哼了一聲,如常的端起杯子喝水,司空希聽了她話,轉頭來看,看到翎若時,靜靜的笑了笑,道,“是嗎?朕倒是才發現!”
坤九媛不經意的笑了笑,他自然一看便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惜李湘南以爲他還會因此生氣發怒不成?
李湘南惡毒的道,“是啊,方纔臣妾看到後,也是嚇了一跳呢,不過皇后娘娘也真是膽子大,這是我們看到了,若是換做他們外人看到了,可真是會惹人非議呢!”
九媛輕輕一笑,“世上相像之人也不是一個兩個,李貴妃不必如此大驚小怪吧!”
娶李湘南盯着翎若,“相像之人不是一個兩個,如此相像,仿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是獨一個!”
翎若仍舊站在那裡一臉如常,九媛卻一笑,道,“李貴妃,別人都沒看出來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倒是李貴妃一眼就能看出來,李貴妃不愧是與她姐妹情深,她這麼多年陪伴,如今就算是走了,也該心滿意足了!”她諷刺李湘南冷血無情將簡如推出去,李湘南果然臉色一暗,卻還裝作不在意,“我不過是秉公處理,身爲宮妃,萬事定不能拘小節,要定大事,以全局爲重!”
九媛不禁挑眉,“唉,我便是做不到如李貴妃這般大義凜然,實在慚愧慚愧啊!”
李湘南氣憤的看着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又不能撲上來,便只能遠遠的瞪着她。九媛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她氣的肺都要炸開了。
宴會到了一半,九媛才發現,憂若公主並沒有來,九媛想,或許她剛剛離開家鄉,如今仍舊思鄉心切,不願出來應付吧。
與一邊的翎若說了,翎若淡淡道,“還是提醒一下娘娘,如今你與我這樣走在一起,李湘南或許會以此爲由,去拉攏憂若公主,對憂若公主說,是你我聯手毒害她!”
九媛聽了,覺得確是如此,不過也不以爲然,她想起她所見到的那一幕,心想,皇上若是哪一日寵幸憂若公主,卻發現她已非完璧之身……
宴會完畢,九媛有些疲憊的回鳳禧宮,雖然並沒有做什麼,但那種宴會真讓人覺得比現代的應酬還要讓人反感。
卸了妝她正想休息,卻突然聽見有腳步聲,猛的回過頭,便見司空希已經走了進來。
因爲喝了點酒,他眼神迷離,微醺的目光,帶着點笑意,襯的他原本冷漠的臉,生動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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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他定是因爲翎若的事,想要來質問她一番吧,便放下了手中的衣服,筆直是站在那裡,低頭作認錯狀。
卻聽他哼了一聲,然後一掀袍子,坐在了牀上,雙手分別放在大腿上,以很正規的姿勢看着她,彷彿真的要開膛審理一般。
九媛便無奈的喊了聲,“威——武……”她拉着長調子,模仿開堂審理時的樣子,讓司空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看着她,道,“既然你如此自知自覺,好吧,現在本官問你,你可知罪?”
九媛笑着低聲道,“小女子知罪,還請大人看在我一片癡心,一顆赤膽,一腔熱血,一派胡言的份上,饒了小女子吧!”
他眼睛一瞪,一把將她拉到了懷裡,哼道,“還一派胡言,朕看你真是糊塗了!”
她撇了撇嘴,“皇上,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看,這人都救下來了……”
司空希伸手捏了一把她的鼻子,哼道,“若是真想治你的罪,宮宴上就治了!”
九媛討好的一笑,“皇上英明神武,小女子佩服佩服!”
他卻邪邪的一笑,“不過朕也是有條件的!”話音未落,他已經先行動了,冰涼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讓她一驚,跳起來道,“不行……”
他怎麼能讓她走,一把將她拉回來,翻個身,便將她拉倒在了牀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你不會以爲就這麼過去了吧?”
她瞪大了眼睛,他滿身酒味,眼睛中寫滿了欲-望,她臉上一紅,驚恐的道,“皇上……你不是要來真的吧……”
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好看極了,“朕向來金口玉言!”說完,便低頭吻住了她的嘴……
於是本以爲安全逃脫責罰的九媛終於以“身”試法了。
除夕一過,第二日開始便開始各個宮的拜年,九媛也開始忙着爲嫣兒準備出嫁的東西了,一時既覺得喜慶,又讓人傷感。
而另一面,太后在妍禧宮中,看着一臉委屈的李想拿,她臉色也不太好,看着李湘南道,“哀家原本便想着,那日的事是不是你所爲,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李湘南低着頭,低聲認錯,“母后,我錯了……”
太后哼了一聲,“就算各宮中互相鬥爭見怪不怪,可是,怎麼能拿江山社稷開玩笑?你想沒想過,若是此事真成了,兩國爭鬥,死傷無數,將是多大的事?”
李湘南連忙道,“母后,我沒想過讓她死,既然是我下的毒,我總是有解藥的!”
太后氣的一拍桌子,“現在說的是解藥嗎?此事你做的本來就欠妥,你還敢頂嘴?”
李湘南只得低下了頭,“母后教訓的是,湘南做錯了……”
太后方順了下氣,這時,身後的萬有良卻走了出來,輕聲道,“娘娘,此事我看,也不能只怪貴妃娘娘,你看皇后如此囂張,如今是連皇上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裡了,擅自救了那簡如不說,還光明正大的帶出來挑釁!”
李湘南聽了,連忙起來搭話,“正是,母后,我出此下策,也是想要釜底抽薪,讓她再無翻身之日,卻不想,皇上如此偏心,竟然不聞不問,還由着她耍的大家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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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臉色更加陰沉,“她是太放肆了!”想了想,看着李湘南道,“如今簡如已經去了她那裡,你不要多做舉動了,簡如對你瞭如指掌,只怕,她早晚要對付你!”
李湘南低下了頭,“是,母后!”
嫣兒與魏景賢的婚事定在了初八這一天,屆時嫣兒的花轎,將直接從皇宮出發,皇上將此事辦的頗爲隆重,嫣兒出嫁的陣仗也很大,外人對嫣兒,都是十分豔羨,覺得她既有皇上欽點賜婚,又有魏景賢這樣好的夫家。
九媛親自爲嫣兒梳妝,鏡子裡,嫣兒雙頰緋紅,脣齒清晰,長長髮,盤在了頭頂,九媛搖了搖頭,“往常天天在一起,倒不覺得什麼,今日一看,方看見,嫣兒原來也已經長大了!”
嫣兒一笑,“二十二了,娘娘當我還是小姑娘呢?”
是啊,二十二了,尋常這個年紀的女人,都該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
“可是我還是捨不得啊,真想讓嫣兒陪我一輩子!”九媛孩子氣般的說。
嫣兒的眼睛瞬間溼潤了,拉住了九媛的手,“那嫣兒不嫁了,嫣兒陪娘娘一輩子!”
身後的翎若走上前來,道,“行了,大喜的日子,你們非要如此傷感!”她看着九媛,“娘娘是該爲她高興,其實,我也很羨慕嫣兒,尋常宮中女人,有幾個有這樣好的出路的?”說着,眼中也是一陣傷神。
九媛回身,“哎呦,這邊的還沒嫁完,那邊就開始思春了!嘖嘖”
翎若一愣,隨即瞪了她一眼,“那娘娘讓嫣兒把這等好事讓給我吧,她一輩子陪着娘娘,我可要出嫁去了!”
九媛捂着嘴笑,“不然我勸了魏大人,將你們兩個都娶回去,娥皇女英,左擁右抱……”
這下輪到了嫣兒和翎若同時瞪着她,九媛連忙招手,“我錯了,我不開玩笑了!”
最後,還是要揮淚將嫣兒送走,嫣兒拉着九媛的手,遲遲不願放開,禮官叫了幾次,才催上了花轎,九媛也終於禁不住落了淚,看着花轎離開,心裡傷感極了。
都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想着人生就彷彿開了一宴,又一宴,繁華過後,終究逃不過別離的落寞,讓人心裡更難受。
一邊翎若看着九媛,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娘娘,其實你明知道魏大人對你……”
九媛轉過頭來,“你說,我是不是做的錯了,讓嫣兒嫁了一個心裡沒有她的男人……”
翎若一愣,卻搖了搖頭,道,“女人不就是這樣,世上哪有什麼兩情相悅?”說罷,便向裡走去,九媛站在那裡想,也許翎若說的沒錯,這個時代,不都是這樣,揭開蓋頭才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妻子,然後便麻木的生活下去,哪來那麼多的愛來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