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鄭宇成等人一臉驚喜地問道。
三百臺，兩億四千萬的的訂單。
一開始根本就沒想過會有這種好事。
“誰不希望數量多一些？反正我們引進的經費是兩億多，而且還是外匯，現在你們搞出來了，不需要外匯，自然不會反對。”張永成肯定地說道。
工程兵部隊的重型裝備，需要的就是皮實。
就連田峰，也是沒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三菱的人不樂意了，“田主任，我們雙方的合作如何繼續下去？”
“合作？我們不是說了，現場對比，誰的性能更好，價格更低，就採購誰的。這一點，在之前就已經非常明確，你們也是同意的。”田峰詫異地看着中村秀敏。“難道中村先生對這結果有異議？”
“我們同樣也可以幫你們開發同類型的挖掘機！”中村秀敏說道，“爲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可以把每臺的價格降低到105萬，同時出口一部分的配件，培訓貴方的技術人員。”
“難道我們不能培訓技術人員？出口配件？你們出口的配件不需要外匯嗎？”鄭宇成在一邊玩味地看着小鬼子。
他覺得自己就已經足夠不要臉，卻沒想到，跟鬼子相比，實在差太遠。
“你們的技術根本不成熟，誰知道你們的質量如何？我們的產品在世界上有廣泛的用戶，良好的口碑……”中村秀敏如何能死心？
他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聽小田富源的不斷提高價碼，更不應該同意他們的要求綁定工程機械跟數控系統。
尤其是不該跟中方比賽，贏了沒好處，輸了就現在這後果。
現在幾年的努力，都化爲了泡影。
中方自己搞出來了，某些能打動這些特殊用戶的特性，是他們的挖掘機完全不具備的。
至於他說的質量問題，短時間內不會暴露出來。
“中村先生，咱們先不說別的問題，你知道我們的需求，誰不希望有更符合自己使用要求的重型裝備？你們的挖掘機，高檔行進速度，每小時不過五六公里，進行轉場時，必須通過專用的拖車運輸……一臺挖掘機105萬，一輛拖車你們報價35萬，不算同樣昂貴的各種備用配件以及維修培訓等，每一臺我們需要支付你們的價格依然達到了150萬，這還是你們降價後！”張永成冷笑着對中村秀敏說道。
“或者，你覺得我們都是傻子嗎？”
中村秀敏的臉一陣青一陣紅，對於這個，確實沒法反駁。
“張主任，質量決定價格。三菱的挖掘機雖然在價格方面稍微高一些，質量還是有保證的。”小松多吉不得不說話了。
這一次，中方搞出的挖掘機，不僅威脅到三菱的合同，更威脅到他們跟中方挖掘機生廠商的合作方案以及利潤分配。
虧得他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有把新的合作方案交給中方負責人。
那份昨天剛剛修改的合作方案作廢了。
“質量？難道我們的軍工單位質量不可靠？要是不可靠，我們還怎麼打仗？”張永成顯然是不願意讓任何人質疑中國軍工的質量。
在一邊的謝凱不由聽得目瞪口呆。
他很想告訴張永成，國內很多軍工單位的質量是不行的！特別是在之前七專技術協議還沒有開始實施的時候。
也就是這幾年開始，各個單位開始嚴抓質量問題。
對方是小鬼子，他自然不會站出來打自己這邊的臉。
“至少，在目前爲止，我們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質量有什麼問題。”田峰也支持着，“每一輛挖掘機，價格比你們幾乎便宜一半，效率也不低，不需要外匯進口零配件，換成你們採購，會選擇誰？”
“他們的挖掘機是坦克改裝，油耗非常高，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否認。”小松“善意”地提醒。
坦克的油耗，遠比挖掘機更高。
“同樣的噸位，工作過程中，我們的軍用挖掘機甚至比三菱的更省油，至於遠程轉場的油耗，得視公路情況而定，也跟履帶上面的橡膠磨損程度有關係！”謝建國毫不客氣地反駁。
油耗問題，比59坦克少了將近一半，也沒有坦克那麼多設備耗油，再降不下來，別說軍方不會用，他們自己都不會提供這樣的產品給軍方。
“你們這是違背合約的！我會讓你們後悔！”中村秀敏咆哮了起來。
“中村先生，我們雙方簽訂了合同嗎？一年前，我們希望能快點簽訂合同，甚至同意了你們多次的漲價以及提高附加條件！貴方要求我們派員到貴國培訓，要求每臺挖機採購數萬金額的備件，這些我們之前都同意，你們依然不願意簽訂合同，這難道是我們的錯？”田峰毫不客氣地說道。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如果不是因爲急需，不是因爲國內無法生產，誰會同意小鬼子的苛刻條件？
現在對方居然還指責自己這邊不講道義。
太不要臉了。
“小松先生，我們可是達成了協議，請您告訴他們，如果不採購三菱的挖掘機，這也將會影響到你們雙方的合作！”中村秀敏現在是徹底慌了。
見不得人的事情，現在居然也拿到了檯面上說。
還是當着中方人的面。
聽到這話，無論是田峰，還是張永成，甚至是跟小松集團在談判的挖掘機公司代表們，臉上都是出現了憤怒之色。
太過囂張，太過目中無人。
鄭宇成一臉笑意地看着小松多吉，對於小鬼子，他自然是毫無好感。
田峰等人臉上的憤怒很快消失，平靜地看着小松多吉，起伏的胸膛現實他們現在正在壓抑自己的怒火。
“中村先生，你這是糊塗了吧？我們什麼時候達成了協議？按理，我們屬於競爭對手，怎麼可能聯合起來呢？小松跟三菱可不是一家公司，更不是如同你們跟數控系統項目團隊一樣屬於同一家公司可以把業務綁定。”小松心中暗罵，臉上卻表現得極其平靜。
原本他還準備以原來談妥的條件跟中方簽約，僅僅因爲中村秀敏這樣的一句話，就讓他必須降價，甚至降低很大一部分條件才能讓中方繼續簽合同。
中方的人員已經徹底被他們給激怒了。
這種事情，即使中方知道，沒人說出來，沒有證據，他們也沒辦法。
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鄭主任，你們的挖掘機，我們都非常滿意，回去準備好合同，到時候我們一起探討具體細節。就按你們說的價格，每臺八十萬，不過你們得幫忙培訓維修技術人員！”田峰原本還不想當着日方決定。
中村太過分，他自然不會再去顧及他們的顏面。
“首長放心，培訓技術人員這是供應商應該做的事情。”鄭宇成滿臉笑意，忙不迭地點頭，“我們不收任何培訓費用，提供吃住！”
培訓什麼的，能花多少錢？
還有人幫着免費幹活，多好。
至於吃飯住宿什麼的，404基地的生活條件本身不差，基地食堂一頓飯不過三五毛錢，一個月下來，能幾塊？
住宿更不是問題，404的招待所，平時可都是閒置着。
“鄭主任，零配件都是自己生產的？”一名穿着四個兜中山服，手臂上夾着一個黑色公文包，帶着黑框眼鏡的乾瘦中年人在回去的時候，拉住了鄭宇成，小聲地問道。
“不自己生產，難道還能進口？別的不說，就說那液壓管，當初上百人奮戰了十多天，不眠不休，搞了七八十種方案，最終才達到要求……”鄭宇成驕傲地說道，“不知您是？”
“甘寧遠，玉柴重工下屬工程機械項目部副總工程師。”中年人向着鄭宇成伸出了手。“不知我們有沒有能與貴公司合作的榮幸。”
“合作的事情，肯定沒問題，都是兄弟單位。”鄭宇成笑眯眯地說道，“不過這事情，你得找紅旗廠的人談，就是前面那兩位。”
“這事還得麻煩鄭主任幫忙牽線搭橋。”甘寧遠看了一眼謝建國跟曹峰。
這幾人他都打聽過，謝建國是搞技術的，曹峰是新上任的管理人員。如果不找鄭宇成這個上級，很難達成協議。
他找不少人打聽過，卻不知道這家單位在什麼地方。
“沒問題，一會兒回去我給你們介紹介紹。”鄭宇成拍着胸脯保證。
有人送錢上門，自然不能拒絕。
“你簡直就是一頭豬！說你是豬都侮辱了豬，當着中國人的面說這事，我們的損失，誰來償還？”一回去，當着吉川正雄的面，小松多吉也是毫不客氣地怒罵中村秀敏。
“八嘎！你是怎麼保證的？現在丟掉了中國近億美元的訂單，如何向公司董事會交代？”在知道徹底丟失中國挖掘機訂單後，吉川正雄不僅沒有安慰小松，同樣怒罵，“就因爲你們，連我們的數控系統談判也受到嚴重影響。”
吉川正雄毫不客氣地把責任推到了小松的身上。
小松本來是受了他的威脅，把本來不相關的兩個項目綁定在一起，以此給中方更大壓力，卻沒想到，他們的兩個項目，對方都自己取得了技術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