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鄭宇成的表情，謝凱心中也是難受無比。
人就是這樣，當你撒了一個謊，就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彌補。他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之前給出圖紙時，並沒考慮太多。
現在爲了隱藏自己的身份，他就只能把這個設計圖推給一名不存在的老人。
“我們基地，並沒有足夠的技術人員，宋總在這上面也並不是頂尖的，就連研發流程，都不是完全清楚。空對空導彈的技術遠比地面防空導彈更復雜。”謝凱不再去說圖紙來源的事情。
這種事，調查不清楚的。
但是必須阻止鄭宇成要把項目留給基地的團隊來搞。
“我們可以從別的單位借人。”鄭宇成也回過神來，“就如同坦克項目一樣，從541借人過來。”
“541跟別的單位不同，他們的坦克項目團隊本來就沒有活幹。性能先進的空對空導彈，這是國內缺乏的，國內研究這種導彈的單位，都是有着項目。”謝凱搖了搖頭，“即使龍首長跟李首長幫我們，上級施壓，別的單位無法拒絕，他們卻可以在支援給我們的人才方面做手腳。”
“他們能如何做手腳？”鄭宇成不相信。“這可是關係到一大筆的外匯來源。”
“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項目經費都在我們手中，即使後面的導彈出口，也是我們得到最大的好處。換成你，咱們基地提供技術人員，幫別人研發高性能裝備，最後他們大量出口，我們卻什麼都得不到……”謝凱的聲音很輕，卻讓鄭宇成如遭雷擊。
鄭宇成比謝凱更清楚這裡面的情況。
各個單位之間，沒有好處的合作，很難長久。
“咱們總不能就這樣白白地把好處讓出去不是？”他不甘心地說道。
“爲什麼要讓出去呢？”謝凱笑着說道，“聯合研製，讓他們多出一些技術人員，理論研究什麼的在咱們這邊，技術成果共同所有，我們只要牢牢地掌握制導技術的核心就可以了……”
“以後生產呢？”鄭宇成考慮的很遠。
“咱們生產核心部件，其他都交給合作單位不就得了？如此以來，合作有好處，伊拉克人在等待，他們不給頂級的技術人員能行？”謝凱臉上又浮現出陰險的笑容，“一開始是研究這個項目，等項目完成，整個團隊已經融合得差不多了，人員在我們這邊，只要我們還有新的項目，運作一下，團隊就不會散不是？人員是否歸我們，就得我們說了算。”
“你小子打這樣的算盤，早說啊。”鄭宇成也高興起來了，“我就喜歡幹這樣的事情。”
“跟其他專業單位合作，也有好處，可以完善基地在這方面的基礎建設，瞭解流程等。”謝凱得意地說道，“到時候導彈項目，我們就有兩個團隊，一個就是以目前宋德明爲核心的放空導彈團隊，另外一個就是空對空導彈。一邊完善前期的技術升級，一邊開始研究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的下一代導彈……”
謝凱可沒有準備就這樣發揚風格，把項目給了其他的單位。
技術人員是基地發展的基礎，基地的技術人員不少，大多數都是基礎技術研究人員，要充實基地，一方面自己培養，這需要的時間太長了。另外一方面就是揮舞着鋤頭到處挖人。
“行，就這麼幹。這事情交給我去運作，跟那些想要合作的單位去談。”鄭宇成忙不迭地點頭。
只要404在合作中不吃虧就行了。
“甘寧遠的團隊什麼時候過來？跟玉柴重工的合作你是如何談的？”謝凱一看時間還早，也沒準備這麼快就進去。
龍耀華跟李明山可是有不少話要問他。
“我把他們團隊買過來了。”鄭宇成得意地說道，“確切地說，我把他們工程機械廠給買了，特便宜，380萬，包括生產廠等……”
謝凱聽得目瞪口呆。
玉柴重工那邊的領導會這麼沒眼光？
工程機械在未來絕對會賺大錢，他們家的技術基礎非常不錯，只要有充足的經費，很快就能有產品推向市場了，居然380萬就把整個廠包括技術團隊給賣了！
“你不要那種眼神嘛，雖然我也覺得太便宜了。沒有人從我們手中分利潤，我這心也就沒有那麼痛了。”鄭宇成一臉的得瑟，“我這是幫了他們。”
“甘寧遠知道內情嗎？”謝凱就怕鄭宇成跟玉柴重工高層的這種暗箱操作會讓甘寧遠等人抵制。
“他知道，這事情是當着他的面談的，他也同意。”鄭宇成給謝凱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說說唄，我就好奇了，他們領導怎麼想的。”謝凱是真的來了興趣。
玉柴可是未來世界五百強企業。
即使現在他們單位還沒有出現把玉柴集團帶到五百強企業的領導團隊，如此龐大的一個團隊，管理層也不會太沒眼光。
“你的合作方案，甘寧遠給他們說了，對於投資的事情，他們並不感興趣，甚至對於工程機械也不感興趣。”鄭宇成說道，“他們更大的精力是在發動機方面。之前軍方給的挖掘機訂單，他們大部分的經費都砸到了發動機上面……”
“還有這樣的事情？”謝凱完全沒想到。
“我開始也沒想到。瞭解了情況才知道，民用市場的發動機更賺錢。加上他們現在經費問題依然得不到解決，更不願意投錢出來跟我們一起合作搞民用挖掘機……”鄭宇成的解釋讓謝凱明白了。
玉柴方面更看重的是動力技術市場，而非工程機械市場。
這說明他們的管理層還不是太差，也許有着問題，至少不會是那種只會吃喝啥都不會幹的。
玉柴動力，這品牌在國內外都不算差。
就是不知道沒有了工程機械加成，他們還能否再踏入世界前五百強。
“我跟他們達成了戰略合作協議，以後民用挖掘機發動機由他們提供，同時也給了他們一部分的加工業務……他們缺乏研究經費，加上上了軍方黑名單，不買給我們，工程機械這塊也拿不到經費，只能消耗他們的經費。”鄭宇成向謝凱解釋着。
他怕謝凱又說他亂搞。
基地還有這麼多人沒活幹呢。
“那個廠有多少人？玉柴的不會把技術人員給咱們全部都抽調走了吧？”謝凱一臉擔憂。
他們會這樣搞，別人同樣也會。
“你以爲都像咱們這樣呢？他們巴不得再塞一些人給咱們。整個廠有六百多人，三百多都是技術工人，一百多技術人員。”鄭宇成鄙視了一番謝凱。
他們幹不厚道的事情，看重技術人員跟技術工人，別的單位現在巴不得只留下幾個管理就行了。
人多了，工資也愁人啊。
“差不多了，該進去了。”鄭宇成提醒着謝凱，“有些事情，我會向他們解釋的。”
謝凱不明白鄭宇成要幫自己解釋什麼，也懶得去管。
有些事情，以後少幹就是了。
“真同意了？不會到時候反悔？”李明山不相信鄭宇成這麼輕易就鬆口了。
就連龍耀華也是一臉懷疑地看着他。
“我是那樣的人？”鄭宇成老臉微紅，“不過不是沒條件。”
“說說看。”鄭宇成說有條件，李明山跟龍耀華兩人鬆了一口氣。
“制導技術我們不會向他們公開，聯合研製，他們的技術人員調到我們404來，能夠完成的實驗，在404這邊搞，我們這邊不具備條件的就由他們搞。”鄭宇成說道。
“你們這是想要借雞下蛋？利用兄弟單位的科研力量幫你們研發空對空導彈？”李明山質問着鄭宇成。
鄭宇成不樂意了，“話說得這麼難聽幹什麼？我們可不佔他們便宜，總成設計在我們這邊，以後生產總裝可以放到跟我們合作的研究所的生產廠裡面。”
“首長，我們這也不算借雞下蛋，技術我們大體上都有，唯獨就是需要人員來改改設計什麼的，然後進行各種實驗……”宋德明開口說道。
空對空導彈最核心的就是制導技術跟內部信息處理中心。
前衛單兵放空導彈裡面都有。
“這事情，到時候再說。伊拉克人對於你們紅旗廠的軍用挖掘機很感興趣，不過卻要求按照軍方的價格拿貨，一臺三十萬美元。”龍耀華轉移了話題。
“要多少？”鄭宇成突然變得驚喜了起來。“這算不算是牆內開花牆外紅？”
謝凱也是驚喜莫名，伊拉克人居然看上了紅旗機械廠的挖掘機？
“他們不是都沒有看到我們的挖掘機嗎？”謝凱好奇地問道。
“不是沒有看到，挖掘機跟69式主戰坦克很多零件可以通用。你們的軍用挖掘機又能隨裝甲部隊行軍……”李明山也解釋着說道。
“才三十萬美元，他們怎麼知道軍方的採購價格的？”鄭宇成不甘心地問道。
肥羊伸脖子，不狠狠宰一刀他實在有些不甘心。
“差不多得了，估計跟前衛導彈是一樣的，爲了補貼我們一些研發費用。”謝凱倒是想得明白。“他們要多少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