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想的？”汪貴林跟謝凱在外面，零下二十多度的氣溫，讓他實在有些受不了。
可現在，謝凱說的事情太過重要，也沒法去總部辦公室。
更不能去某個車間的辦公室。
聽完謝凱說的這些事情，汪貴林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事情太大，他一個人承受不起。
“計劃已經完全啓動，目前看來，應該是非常不錯開局。但是越到後面，需要配合的也就越多，需要的資金也不少。”謝凱神情嚴肅，“這一路，我都在想這問題。”
要想從蘇聯搞到更多東西，必須在現在就開始進行大規模的佈局。
“要不，這事情還是給老鄭交底算了。最好是能得到上級的支持，不然很難達到預期的目的。”汪貴林再次把身上的軍大衣裹緊，跺着腳取暖。
謝凱同樣冷的不行。
大西北寒冬室外的夜晚，實在不適合人在外面呆着。
“他知道了這計劃，還能行？說出去了就非常麻煩，而且老傢伙有些過分。”謝凱跟鄭宇成之間還有着矛盾呢。
汪貴林苦笑着說道，“你們間那點事兒，不算啥事兒。王書維等人，都被調離了404，王浩現在，基本不讓參與到重要項目中去。”
“啥？”謝凱完全沒有想到。
出去一個月時間不到，基地變化這樣大。
“具體內情，你還是不要問了。有些事，並不光彩，老鄭用了不少手段才把這幫子人弄走。”汪貴林不想解釋具體內情，涉及到基地管理層的內部鬥爭，謝凱知道的太多，並不合適。
“不怕他們到別的崗位上給咱們找麻煩？”
謝凱知道，基地內部原來都不是平板一塊，他跟鄭宇成之間的矛盾，也是他太腹***着鄭宇成等人下手。
“不會。”汪貴林說道，“現在基地的項目有些多，正在整理。年後你父親的新任職命令就會下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除了手頭的項目，將會以民用市場爲主……”
基地在謝凱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顯然是不少。
汪貴林不想說，謝凱也不想問。
“王浩呢？老鄭真不想讓他留在基地？”謝凱嘆了口氣，對於王浩，他實在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
“王浩轉學走了。”
“走了？”謝凱嘴角動了動，最終什麼都說不出來。
是他把王浩給害了。
“所以，咱們還是跟老鄭溝通一下吧。那樣龐大的計劃，需要的人力物力，都不是小數目，除非從凱盛遊戲機公司裡面挪用。雖然方便，但是大筆資金流動，很容易被發現，對於你那家公司的未來將會非常不好。”
汪貴林不停地說服謝凱，這事情不僅需要鄭宇成參與，最好是整個基地高層參與進來。
“他們會相信？蘇聯到現在，依然是讓西方世界恐懼，讓我們仰望的存在。”
謝凱不希望鄭宇成參與，是懶得去解釋。
上升到整個基地的層面，那麼，就需要解釋很多東西。
有些東西，沒法解釋，解釋起來太過困難了，根本就沒有證據，難道告訴他們自己重生過來的？告訴他們未來的發展？
“你用不到五百萬美元，使得2.3億美元成交兩百臺發動機，就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國內也發現了蘇聯的情況，要不然，你覺得國家憑什麼把所有的戰略重心放到經濟發展上面？”汪貴林的話，告訴了謝凱，他太過杞人憂天。
國家高層的決策，遠比看到的人做出了跟多的準備工作。
國家跟一家單位不同，一家單位決策失誤，造成的影響，再大都是可以接受的。
而國家一旦決策失誤，影響可就大了。
如同把工作重心全面轉移到經濟建設上面來一樣，萬一真的發生戰爭，這將會是一個災難。
就因爲有足夠的情報支撐，所以國家不僅改革開放了，甚至裁軍百萬，給整個世界都造成了極大的震動。
“基地對於這兩百臺發動機就沒有意見？”謝凱問道。
“有，等你解釋。”汪貴林很直接。“這事情，最好提前跟老鄭溝通一下，不然後面會影響到整個計劃。”
“沒有別的辦法？”
“沒有！趕緊的，再下去，非得凍僵不可。”
無奈之下，謝凱只能同意，全盤給鄭宇成交代這個計劃。
他們並沒有誰在意已經是凌晨一點多，直接就敲開了鄭宇成的門。
“回來了？”鄭宇成看着謝凱，臉上沒有多大的變化。
汪貴林直接推開門，擠了進去，“外面零下二十多度，冷死人了。還是屋子裡面暖和。”
“那啥……”謝凱不知道如何開口。
“蘇聯的事兒？”鄭宇成讓謝凱進來，把門關上，直接開口了。“那個計劃，風險太大，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行性，即使失敗了，那損失也是可以承受的。”
“你知道了？”謝凱瞪大了眼睛，怒目向汪貴林看去。
老傢伙，居然出賣自己！
不是說好了瞞着鄭宇成的？
“這麼大的事兒，你覺得能瞞住？你把廖東弄到守備團參訓，然後丟到巴基斯坦進入阿富汗……”汪貴林有些無奈，“很多事情，他不點頭，你覺得我能幹得了？”
“你們玩兒我？”謝凱氣得直哆嗦，“你們居然玩兒我！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兒我！”
“不是我們玩兒你，而是你自己耍小聰明！從一開始你冒頭的時候，就在耍小聰明。”鄭宇成沒有理會謝凱，一邊拿杯子倒水，一邊說道。“你小子，從來都把別人想得太差，太過高看自己。”
鄭宇成的話，讓謝凱冷靜了下來。
事實就是如此。
從重生之後，謝凱這一年多，乾的事情，到頭來想想，都是有些離譜的。
剛重生，就懟班主任李麗，然後對龍耀華等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尊重。
這一切，都是前陣在巴士拉旁邊那個空軍基地差點丟命時候想到的。
換成以前，他根本不會承認，也不會重視，當面臨死亡的時候，大腦會遠比原來好用。
他清楚，自己這樣的性格，如果不是鄭宇成等人護着，很難做成任何事情。
在連續劇裡面，甚至活不過一集。
“這確實是我的錯，人太年輕，經歷太少。”謝凱主動承認自己錯誤，讓鄭宇成跟汪貴林兩人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
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有接話。
原本就做好了謝凱知道內情鬧騰的準備，顯然，擔心是謝凱又要如同之前那樣直接任性地甩手不幹。
“兩位叔叔，感謝這一年多來你們爲我的付出。以前是小子不懂事，胡鬧……”謝凱對着兩人鞠躬。
“小謝，你……”汪貴林嘆了一口氣，這小子果然還是那尿性。“你不會因爲這就撂挑子吧？”
“撂挑子就讓他撂唄，我就不相信，沒有了張屠夫，還得吃帶毛豬。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能少？”鄭宇成的話，極其難聽。
汪貴林給他使眼色，也沒有阻止他說這些話。
謝凱看着兩人，“誰說我要撂挑子了？”
“真的？”汪貴林顯然不相信。
“在巴士拉的空軍基地，差點命都沒有了。那時候，我就在想，自己不斷計較自己的個人利益，死了，啥都帶不走……”謝凱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
“啥玩意兒？”鄭宇成震驚地問道，“你們往戰場跑幹啥？”
顯然是着急了。
“波斯人用我們提供的地紅旗襲擊了巴士拉旁邊伊拉克人防禦嚴密的空軍基地，我們正要降落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導彈襲擊，雲爆彈的威力，讓我們親身感受了……”謝凱把當時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
重點介紹了雲爆彈的威力。
雲爆彈這是一款連基地都不重視的東西，真正知道威力的，只有基地的研究人員跟謝凱。
“難怪，波斯人在謀求採購更多的雲爆彈。”汪貴林的話，讓謝凱有些驚喜。
他一直都在等波斯人的動靜。
總算有消息了。
“坦克呢？”
“他們嫌貴。只是詢問了一下，前陣他們的人表達了想要採購200枚的意願，要求我們降低價格。”鄭宇成笑着說道，“差點就答應了他們。”
“伊拉克人想要雲爆彈的技術。”謝凱說道，“收了他們幾千萬，我覺得，應該把技術賣給他們。”
鄭宇成跟汪貴林沒有說話，沉默了。
“新一代的溫壓彈，咱們基地已經研製成功了。那個威力更大，雲爆彈反而也就沒有多大的用處了……用落後的技術換取他們在其他訂單上的讓步，推動基地的發展，我覺得比較可行。當然，如果基地不同意，自然就沒有必要出售……”謝凱並沒有如同以前那樣強勢，說賣就得賣，不按照他的想法來，就不跟基地玩兒。
“上面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出口技術。上次賣出去，就有着很大的巧合。”不是鄭宇成等人不想賣。
落後的技術，賣出去換取經費，用以開發更先進的技術，誰不同意誰是傻子。
“那就趁着軍方還沒有重視的時候，達成交易。技術不能只賣一家。”伊拉克想要，嚐到甜頭的波斯人難道不想要？